炎煜低低地道:“我与沐梨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想过娶沐梨。” 季星眠心乱如麻,心底潜藏多年的情绪促使她眼泛泪光。 她呆呆的看着周炎煜。 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周炎煜转身,将周念念放到马车上,随后又来到她面前。 拿出了一副鸳鸯佩,声音低沉哑然:“回到我身边,我说认真的。” 第32章 季星眠心间一颤,一下没忍住,眼泪滴落眼眶。 “周炎煜,你这是在做什么?” 季星眠自然能看出周炎煜是在求和。 从秋猎围场起,他用计试探出她的身份,到威逼利诱让她解除婚约,嫁给她。 周念念更是第一眼见到她,便唤她做“娘亲”。 按照周炎煜的性子,怎会让他的孩子唤别的女人做娘亲。 种种举动,皆说明他这四年来,其实从来没忘记过她。 可她却不敢相信。 周炎煜将鸳鸯佩一副坠在自己腰间,一副交给季星眠:“当初这副鸳鸯佩,我没有带,如今这鸳鸯佩,便重新交还到你手上。” 季星眠握着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玉佩,那玉片刻就冷了。 就如同她的心。 她讽刺勾唇。 “周大将军以为三言两语,就想把曾经对我的伤害都打消吗?不可能。” “你可知我爱你,从不奢求什么,可当你带着沐梨出现在军营宣布她才是你的妻子,她给你生下了孩子那刻,我的心有多痛,我的爱,就像一个笑话。” 说到激动处,季星眠就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一幕,身临其境,浑身颤抖。 “如果当初你不想娶我,我根本不会死缠烂打嫁给你。” 季星眠几乎是用尽力气朝周炎煜吼出这句话。 周炎煜眉锋紧蹙,冷声解释:“我承认,当年是我处事不周,才会造成那样的局面,我周炎煜从未有过什么后悔之事,唯独此事。” “我与沐梨虽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我对她从未有过一丝男女之情,当初是她给下药才会有周霖,还不等我给她算账,她便离开了,时隔三年带着孩子回来,打我措手不及。” 季星眠笑了,笑的凄惨,泪流满面:“周炎煜,如果当年你能给我一个解释,或许就不会这样。” “……现在一切都晚了,我不想听解释,也不需要。” 季星眠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眉宇冷厉:“往后,我不会再陪你女儿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周炎煜目光一厉,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季星眠,你清楚我的脾气。” “难道你还想逼我吗?”季星眠挣脱开他的手,心中气愤。 “你别忘了,我如今的身份,我的身后是整个岭南王府,东羟国一半的兵权在我爹手里,更何况我还有陛下御赐的婚约,你,逼不了我。” 两人四目相对,季星眠不甘示弱。 隐隐的,周炎煜竟被她的气势打压下去。 他一想到她以后和君承炀在一起,心中便升起一股醋意:“我有的是办法取消你们的婚约。” “那你尽管试试。” 季星眠咬着牙,转身就走。 只要周炎煜敢破坏这桩婚约,她第二天就敢直接嫁给君承炀。 季星眠心中如此想,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第二日,陛下宫中便下达了赐婚圣旨,一同来的,还有君承炀的聘礼。 岭南王府院子里,乌泱泱跪了一片。 太监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陛下诏曰:兹闻岭南王之女季星眠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九王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季星眠待宇闺中,与九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九王为王妃,经礼部选定,大年三十日完婚,钦此!” 第33章 “臣女接旨!” 季星眠恭敬的接过圣旨。 她第一时间就能想到,周炎煜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气死吧。 若是周炎煜能心痛,她便更痛快。 只可惜,周炎煜是不会心疼的。 传旨太监道:“恭喜郡主,不,应当是九王妃。” 他改口是极快的。 季星眠给了赏银,那头接过,笑眯眯道:“陛下还亲自赐下四个教养嬷嬷,都是当年皇后娘娘身边的,九王妃您真有福气。” “多谢公公提醒。” 说话间,便有小厮抬着一个个裹着红绸的箱子抬进来。 季星眠抬头望去,便见君承炀一袭红衣,脸上带着喜色,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 传旨太监暧昧打趣道:“九王这便迫不及待送聘礼来了,咱家也不打扰了,今日别忘了进宫谢恩。” 说完,便离去。 季星眠吩咐将聘礼都搬进库房,便来到君承炀面前:“九王,你怎么亲自来了?” “既然要娶你,如此方才能显示我的诚意。”君承炀望着他,一脸诚恳,“待会我带你一同进宫向父皇谢恩。” 因中宫无后,所以无需进后宫拜见。 季星眠心中熨帖。 她看着一抬抬聘礼如同流水般抬进来,眼眶又是一阵热意。 这不是她第一次成亲。 要嫁给不爱的人,她原本心中也没有多少欣喜。 可第一次成亲倒是嫁给心爱的人,可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顶小轿,和清冷的新婚夜。 这一世,不会再这样了。 看着院子里忙活的人,季星眠笑了,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成亲的欣喜。 而此刻,季河与季流来到了两人面前,准确来说,是故作凶恶的站在了君承炀面前。 “虽然陛下赐婚了,但九王想娶我们的妹妹,还得过我们这关。” 君承炀的笑僵在脸上。 随后就被季河带去了练武场,切磋起来。 季星眠追上去,担忧地提醒:“二哥,你小心些,待会我们还要去拜见陛下呢。” 虽君承炀也在军中混了几年,却也比不上从小混在军营的季河。 更遑论季河的力气比寻常人还要大。 数十招后,君承炀便败下阵来。 一通比武下来,君承炀浑身是伤,只是因为要面圣,脸上完好无损,伤全在身上。 上完药,午时过了,季星眠便随着君承炀去皇宫请安了。 就在进御书房时,君承炀忽然发出声音。 季星眠转头看去,一脸担忧:“怎么了?伤口疼?” 君承炀虽不想在女子面前示弱,可身上的伤口实在是疼,遂点点头,摸着肩膀。 “那我帮你揉一下。” 季星眠抬手帮他揉着肩膀,如果在外人看来,便好似挽住他的手臂。 这时,屋内忽地传来陛下厉声:“周爱卿,北伐之事无需再提,下去吧!” 季星眠一愣,与君承炀齐齐往御书房内瞧去,却见周炎煜穿着朝服,走了出来。 三人视线在空气中碰撞。 周炎煜的视线落在两人相碰的手臂上,随即阴阳怪气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