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温遇辰捧着花刚走进去,便看见毕寒柏墓前站着个人。 “卫绮霜?” 沈文浩率先认出来,迈开步子就跑了过去。 “文浩!”温遇辰紧蹙起眉,连忙追了过去。 沈文浩一把将跟石像伫立在原地的卫绮霜推开:“你在这儿干什么?今天是我姐生日,你别在这儿脏了她的眼!” 温遇辰拉住他:“文浩,你冷静点。” “对他用得着什么冷静。”沈文浩怒道,“卫绮霜我告诉你,平时我可以懒得理你,但今天不行!” 温遇辰看着一言不发的卫绮霜,眸中掠过丝惊诧。 他们虽然不熟,但从沈文浩嘴里也得知了卫绮霜和毕寒柏的关系。 他也见过卫绮霜几次,远不像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 卫绮霜也没有说什么,越过他们便准备离开。 可却听身后沈文浩讽刺道:“杀人犯的儿子。” 他脚步一滞,黯淡的目光划过抹悲凉。 卫绮霜不知道沈文浩怎么知道那件事的,可这话却没有说错。 他的确算是杀人犯的儿子。 树沈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卫绮霜的背影渐渐远去。 幸福之家。 阿姨们正带着孩子们做游戏,虽然是孤儿院,却处处充满着欢笑。 吴梅看着卫绮霜,关心道:“你可比第一次来这儿瘦多了。” 闻言,卫绮霜露出个苍白的笑容,没有回答。 见他不愿多说,吴梅也继续刚刚的话题:“领养孩子要满三十周岁,你还差大半年呢。” 卫绮霜嗯了一声:“所以我想等我三十岁那天就领养皓轩。” 在跟皓轩玩了一会儿后,卫绮霜便离开了。 夜渐黑。 卫绮霜收拾着昨天地上的狼藉,在将安定药放进抽屉中时犹豫了起来。 他转头看了眼阳台,最后还是将药瓶放在茶几上。 漆黑的夜空亮着几颗星星,微弱的光芒像是在回应同样光线昏暗的客厅。 卫绮霜睡在沙发上,半睁着眼望着茶几上的水杯。 他习惯性地去放空自己,在静默的时间中回忆毕寒柏的点滴。 就在卫绮霜昏昏欲睡时,沙发的一角慢慢陷下一角,似是有人坐在了他身边。 他睁开眼,一身白裙的毕寒柏目光深深地望着自己。 卫绮霜眸色一紧,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 他僵硬小心地坐起身,泛白的嘴唇颤了颤:“寒柏……是你吗?” 毕寒柏抬起手扶住他的脸,笑容温暖:“是我,绮霜。” 第三十三章 忘记的事 卫绮霜双眼倏然一红,他像个刚学步的孩子,不熟练地挪动着双臂。 又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把毕寒柏抱进怀里,泪水也随之滚落。 淡淡的馨香钻进他鼻内,有种流浪多年的人终于有了家的安心感。 毕寒柏轻轻环住卫绮霜的腰:“你怎么变成爱哭鬼了?” 卫绮霜哽声道:“不是爱哭鬼,是胆小鬼。” 他放开毕寒柏,视线紧紧地盯着她,似乎生怕她会像昨天那样消失。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卫绮霜扯出个笑容。 毕寒柏垂眸:“我忘记了一件事。” 卫绮霜一愣:“什么事?” “我想不起来。”毕寒柏望着她,眸中带着几分眷恋,“但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卫绮霜握住她的手:“那你不要走,我陪你一起想起来。” 毕寒柏说:“我想回家,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闻言,卫绮霜没有一丝犹豫,拉着她起身就走:“我们一起去。” 无人的街道上,毕寒柏被卫绮霜牢牢牵着。 毕寒柏笑了笑:“你怕我跑了吗?” 卫绮霜声音发颤:“怕。” 毕寒柏停下脚步:“我有点累了。” 那双映着星河般的眸子望着自己,卫绮霜觉得心都要化掉了。 他松开手在毕寒柏面前背过身半蹲下:“我背你。” 毕寒柏嘿嘿笑了一声趴到了他背上,走了几步后小声问:“我重吗?” “重。”卫绮霜轻轻开口,“因为你是我心里分量最重的人。” 听到这话,毕寒柏眼底笑意更甚。 路灯昏黄,卫绮霜稳稳地朝前走,他希望毕寒柏能重一点,这样自己就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绮霜。”毕寒柏忽然叫他。 “嗯?” 卫绮霜应了声,却没听见她继续说话,只是耳畔传来一声轻叹。 直到家门口,毕寒柏没有拿出钥匙,反而朝他问:“你猜我的备用钥匙会放在哪儿。” 卫绮霜想了想,摸了下门把手。 备用钥匙被胶带缠在门把手后面。 看他把钥匙拿下来后,毕寒柏道:“你还记得啊。” “你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卫绮霜抿唇一笑。 开学后,沈文浩便住回了宿舍,只是放假时候偶尔会回来。 毕寒柏环顾着整洁的客厅,目光渐黯:“文浩一直都很懂事,他如果在家,一定会做好饭菜等我回来。” 闻言,卫绮霜心微微一紧:“寒柏……” 他话还未说出口,毕寒柏便走进了沈文浩的房间,他连忙跟上去。 房间里也很干净,只是桌上放着似乎没来得及收拾的照片。 毕寒柏拿起一张自己幼时的照片,忍不住笑了笑:“绮霜你快过来。” 卫绮霜走上前,看她指着照片中的女孩:“我记得,这是我六岁时候爸帮我拍的,当时水泥地被太阳晒得很烫,我又没穿鞋,拍完照我就哭了。” “你看,我抱着两个月大的文浩,那时候我就觉得他小的跟布娃娃一样。” “这是我们一家第一次去旅游,文浩不小心掉进水里,幸好我爸及时发现把他救了起来。” “还有这个,我妈过生日的时候,我脸上都是文浩抹的蛋糕。” 毕寒柏能把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说出来,唯独不记得现在的自己忘记了什么。 卫绮霜看着她,温声问:“你想起忘记的事了吗?” 第三十四章 他才是病人 毕寒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后,摇摇头。 她放下照片,转身出去进了自己房间。 卫绮霜正要跟过去,目光无意间扫过笔记本下压着的纸。 他拿起一看,正是毕寒柏给自己写的信,怎么会在这儿? 卫绮霜并没有多想,只是拿起来后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 灯光明亮,房间里的床和桌子都被布盖了起来。 毕寒柏掀开盖住书桌的布,桌上都是些关于中医学的书,还有几本写满知识点的笔记本。 “还是原来的模样……”毕寒柏打量着房间,“我想起了很多事。” 卫绮霜望着她,眼中像是有一片可以让人沉溺的汪洋。 他拉着毕寒柏坐下:“什么事?” 毕寒柏靠在他的肩头:“太多了,跟你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可是我还是觉得没有记起我想记起的事。” 卫绮霜心不觉一沉:“是不是想起来后,你就要走了?” 毕寒柏沉默了瞬后红了眼:“也许吧。” 卫绮霜眼眶一热,将她拥入怀中,喉间紧涩到再难说出其他的话。 夜色下。 卫绮霜像来时一样牵着毕寒柏朝家回去。 茶几上的热水已经冷了,风从阳台灌进来,摇晃着电视旁的绿植。 “很晚了,快去睡觉吧。”毕寒柏提醒道。 卫绮霜心一慌:“我不困。” 他怕他一闭眼再醒来,毕寒柏又不见了。 毕寒柏不说话,拉着他躺到床上,像哄小孩似的安抚着:“在我还没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之前,我不会走的。” 卫绮霜看着那双眼中自己的倒影,不知不觉安下了心。 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在安慰自己,毕寒柏不会走,她一定会回来…… 次日。 一大早,雷鸣般的敲门声打破了房子原本的宁静。 卫绮霜紧拧着眉睁开眼,他坐起身后,下意识地去寻找昨晚躺在身侧的人。 然床的另一边是一片冰凉,好像从没人睡过一样。 “叩叩叩——!” 敲门声还在继续,打断了他还没来得及失落的思绪。 卫绮霜下床去开门,见是宋明美,眼底立刻多了分不耐。 他没有任何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