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察觉到了什么,齐铭忽然抬眸看向殿上,刚好与慧宜公主的视线在空中相接。 慧宜公主含羞带怯,冲他微微颔首。 齐铭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举起手中的茶盏颔首示意。 楚焱翊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顿时跟明镜一般。 齐铭才华横溢,年少有为,又在今年的科举考试中夺得魁首。此次赈灾又立了大功,他的名气早已成了后宫之中的佳话。 家中有女待嫁的大臣们早已向他投来了橄榄枝。 慧宜公主深得圣上宠爱,一直视为掌上明珠,她的如意郎君自然也要最优秀的。 瞧着她的反应,应当是看上了状元郎。 楚焱翊把玩着手里的酒盏,薄唇勾起,仿若一个局外人。 片刻,舞姬散去,宴会到了最重要的环节。 皇帝先是举杯共饮,而后,看向齐铭,道:“翰林院修撰何在?” 齐铭站起身来,恭敬回道:“齐铭在此。” 众人纷纷看向齐铭,慧宜公主脸上更是露出雀跃的神色。 皇帝微微点头,朗声道:“此次赈灾,你功不可没,楚焱翊更是在朕面前对你大肆赞赏,朕若是不给你赏赐倒也说不过去了。” 齐铭道:“替皇上分忧,实属下官分内之事,赈灾一事为国为民,下官实在不敢奢求什么赏赐。” 心怀苍生,不贪慕虚荣,虽年纪尚小,可胸怀却胜于常人。 皇帝连连点头,看他的眼神也愈发满意。 “朕一向赏罚分明,你不必再谦让。若你还未想好,也无妨,朕为你准备好了三个赏赐。” “第一,赏黄金千两。” “第二,升五品官职。” ![]() “第三……”皇帝顿了顿,忽然唤慧宜公主上前,道:“第三,朕将慧宜公主赐婚与你,你看如何?” 当听完第三个赏赐,众人都坐不住了。 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器重齐铭,竟舍得将慧宜公主下嫁给他…… 若是能娶了慧宜公主,此生可谓是平步青云,风光无限了。 众人哗然,纷纷感叹这老天爷的不公,怎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他身上! 大家都等着看齐铭会如何选择,却见他脸色阴郁,没有半点喜悦之色。 半晌,他忽然抬头,语气不卑不亢,十分坚定地道:“下官的确想要赏赐,可皇上给的不是下官想要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果真是太年轻了些,连皇上的话都敢反驳,还反驳得如此不留余地,让皇帝在众臣面前当众下不来台! 众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宫宴上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慧宜公主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红。 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堂堂公主还配不上他? 传出去,她的脸面还往哪搁? 思及此,慧宜公主脸色更加难看,扯了扯皇帝的袖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楚焱翊依旧隔岸观火,沉默不语。 皇帝微顿,随即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哦?朕给的赏赐你都不要,那你想要什么赏赐?”这话明显带着一丝不悦,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 齐铭忽然转身,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楚焱翊,一字一句,声音恳切地道:“下官只想向王爷讨要一个赏赐。” 楚焱翊动作一顿,握住酒杯的手指倏然收紧,他抬眸,与齐铭四目相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皇帝笑道:“哦?朕的赏赐都不要,难不成,朕的赏赐还比不过楚焱翊的好?” 齐铭道:“皇上的赏赐固然好,只是太过珍贵,下官受之不起。” 这话无疑是在众臣面前给了皇帝一个台阶。 皇帝也不想失了面子,便顺着台阶而下:“既如此,朕倒是想听听,你想要的赏赐究竟是什么?” 楚焱翊微微蹙眉,语气冷淡:“你想要本王给你什么赏赐?” 齐铭道:“下官想要向王爷讨要一个人。” 楚焱翊蹙眉渐深:“何人?” 齐铭道:“你府上的婢子,顾芸儿!” 话音刚落,楚焱翊手指猛然收紧,手中的酒杯瞬间被捏碎。 齐铭神色略显诧异,他不明白,楚焱翊的反应为何会如此强烈。 众人一副吃了大瓜的神态。 这是什么情况,这状元郎莫不是魔怔了?竟然为了侯府的一个婢子舍弃了驸马之位? 皇帝也十分好奇,便问道:“顾芸儿是何人?难不成,她比朕的赏赐还要重要?” 难不成,比他的慧宜公主还要珍贵? 谈到顾芸儿,齐铭微蹙的眉目缓缓舒展,语气也变得十分温和:“她是下官的心上人,亦是下官此生挚爱,下官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 当听到“情投意合”四个字时,楚焱翊只觉得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心脏更像是被钝器狠狠扎了一刀。 好一个“两小无猜,情投意合!” 这一瞬,他全明白了过来! 原来,她早就有了心上人! 难怪,难怪她一心想要离开,无论他对她多好,她都无动于衷! 在她心里,她把他当做什么? 他又算得了什么? 楚焱翊苦笑,只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笑话!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嫉妒齐铭,嫉妒到快要发狂…… 第94章 第94章:顾芸儿,你是不是贱? 顾芸儿在侯府等了许久,直至丑时,也不见楚焱翊回来。 她问冬梅:“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今日着实有些反常,若是平时,这个时辰他早就回来了。 她想清楚了,她不想再做楚焱翊的贴身侍女,他答应过她的,只要寻到满意的婢子就将她换下来。 可他总是失信于她,听赵嬷嬷说,王爷根本没有在挑选侍女! 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一想到那日,是楚焱翊亲手将她送给那太监,她心里就发怵,想着继续呆在他身边也没法细心伺候,倒不如自请离开。 冬梅道:“王爷参加宫宴,想必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有时候他公务繁忙,两三日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 顾芸儿诧异:“有过吗?” 冬梅道:“以前有过,不过,自打你伺候王爷后,王爷就日日回府,在外从不过夜。” 顾芸儿坐在台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