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虽隔了一层鞋袜,他也没有任何狎昵的姿态,但楚黛瑶仍旧觉得不太自然。 她的脸已经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心跳仿佛是在擂鼓一样,跳的又快又响亮。 过了好一会儿,齐孟云才放开她的脚:“好了,你站起来走两步,看看还疼吗?” 楚黛瑶瞬间松了一口气,起身走了几步,然后回头惊喜的说:“竟然真的不疼了?” “这是以前跟着师父学的,习武之人有个摔伤扭伤是常有的事,所以久而久之就自发练就了这样的本事。虽说你才是神医,但只论这个的话,我应该不比你差多少。” 两人一时间有些无言。 空荡荡的账内,暧昧的气氛在无声的蔓延。过了好一会儿才异口同声的开口: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那我先……” “那我先……” 仿佛是天生的默契,连语气都如出一辙。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俱都笑了起来。 最后楚黛瑶先问:“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齐孟云刚才忙着审问匪徒,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这会儿他仍旧是满身血污,看起来如厉鬼修罗,煞是恐怖。 “原本是没受伤,不过经三姑娘这么一说,倒有些后悔,还不如让那些匪徒砍上一刀,也好享受享受三姑娘无微不至的照料。” 楚黛瑶知道他是在耍贫嘴,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我是真的在担心你。” 齐孟云正色道:“我知道。放心吧,这点宵小之徒,还不足以伤我。” “你担惊受怕这么久,想必也饿了吧?你先坐会儿,我让人送些吃食来。” 被他一提,楚黛瑶才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些饿了。 侍卫很快就送来了饭菜。 齐孟云和璃王是来办事的,不是来享乐的,所以他们一直和士兵们同吃大锅饭。 他没有预想到楚黛瑶会来这里,后面又一直在忙,没来得及吩咐人另外给她们准备饭菜。 “这里条件受限,饭菜比不上家里那么精细,你先将就一顿,明日我让厨子另外给你们准备饭菜。” “你不要去麻烦别人了,你和璃王都能吃得下去,我们怎么就不能吃下去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有的吃有的住,再挑三拣四就要惹人闲话了?况且这些菜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大锅饭无论是色泽还是风味都好不到哪里去,但楚黛瑶此言并非是在说客套话。 她吃的津津有味,仿佛面前的就是山珍海味。 齐孟云看的一阵错愕。饶是对口腹之欲并无那么看重的他,也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面前的饭菜‘不错’。 “你倒是一点没有世家姑娘的娇气。” “如果你也试过连续几天滴米未沾,只能靠喝水裹腹的话,你也会觉得这些饭菜很美味。” 上一世,得知李澈和云悦薇想拿自己做药引出逃离京的时候,为了躲避追兵的追捕,吃糠咽菜,幕天席地什么苦她没吃过。 和那些苦比起来,面前这些饭菜已经当得上美味佳肴了。 齐孟云的目光里满是探究:“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很奇怪。” “什么?” “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世故又老成的感慨?”齐孟云失笑:“被不知道的人听到了,还以为你在青州时,裴家虐待你了。” 楚黛瑶动作一顿,低着头淡淡的解释:“之前看那些难民时有的想法。” 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刚才那些人,你有没有审问出什么线索?” 第304章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那伙援兵是刚从京都出来的,原是准备到巡防营调兵的,然后撞上了你们就一并加入了战斗。刚才他们发现巡防营已经被我们管控之后,嘴巴紧的和河蚌一样,打死不松口。” 齐孟云的脸上闪过一抹狠色:“现在京都必定已经乱成一团了,所以宣王想在这个时候调兵进京,一举将皇权颠覆。但我们留在宫里的探子还没有传回来任何有用的消息,所以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那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办?”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齐孟云摊手:“只能等!” 楚黛瑶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他的顾虑,叹息一声:“确实,除了等,璃王也别无办法了。” 璃王现在是有心无力。 纵使他想现在立马就带兵进京平叛,也必须忍,忍到有圣旨或者口谕传来才能有所行动。 否则,镇压宣王之后,下一个被镇压的就是璃王。 璃王一个被皇帝忌惮的皇子,在皇帝不知情的情况下掌控了巡防营的指挥权,无诏带兵进京,纵然平叛有功,对外会大加褒奖。但事后深究起来,一向多疑的景仁帝难免会加深对他的猜忌。 尤其是刚经历过宣王造反,景仁帝必定会杯弓蛇影,看所有人都像是要造反。 所以,一定要等宫里的人拿到调兵的圣旨才行。 见她这么快就理解了自己的隐忧,齐孟云眼中含笑:“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现在宣王的人肯定满世界在找璃王,想要除掉他。但皇上事后找茬,璃王又不能一直离京,所以明日他会先带一小队人马回京,如果你们执意要回家,可以和他一起。不过我不建议你们这个时候回家。” “宣王如果真要造反,必定会挟持京官家眷来做筹码。你们这个时候回去太危险了。” 楚黛瑶摇头:“你说的这些我早已想过,但是经过今天这场风波,只会坚定祖母要回家的想法。” 以她对祖母的了解,这个时候她必定只想和儿子在一起。就算明知有危险,她也不会退缩的。 “不过回去也有回去的好处,风险总是伴随着机遇。如果能把握好这次的机会,或许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楚黛瑶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要怎么才能在这场风波为自己谋得最大化的利益。 “既然三姑娘有如此野心,那我就再给你透点底,助你更上一层楼。” 说着,他俯身在楚黛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楚黛瑶瞠目结舌,好半晌后才喃喃道:“等会儿等会儿,你一下说这么多,我脑子快装不下了。你等我先找支笔记下来。” 齐孟云很体贴的帮她磨墨,看着她在烛火下奋笔疾书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 一切记下来后,楚黛瑶看着写了一整页的名单,高兴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后了:“到时候所得利益我们五五分账。” 名单上的,赫然是参与这次贪腐案中那些需要补缴银子的官员名字,以及他们名下有哪些赚钱的产业。 景仁帝勒令他们在一个月之内补交齐贪污款,并且每人多了两成的惩罚款。 如果交不齐,轻则罢官入狱,重则流放斩首。 这些人现在急需变现银子,肯定在想方设法变卖家产填补窟窿。 自己则正好可以趁机压价,将这些产业从他们手上买过来。 这些贪污腐败的蛀虫,她可一点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该压的价她会往死里压。 如果此事能成功,这些产业一年少说也能为自己增加几十万两银子的进项。 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了。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齐孟云眼底也染上了笑意:“不用了,这笔钱你自己留着就好。”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你确定不要?” 齐孟云摇头:“你我之间不需要分的这么清楚!”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暧昧了。 楚黛瑶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齐孟云!”楚黛瑶收敛了笑容,非常认真的望着他:“我有一个非常在意的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楚黛瑶犹豫了很久,才低着头红了耳根小声开口:“在你眼里,我们现在这样……” 但话只说了一半,玄逸就大剌剌的从外面撩开帘帐走了进来,兴奋的说:“世子,京都来信了。呃,三姑娘也在?” 账内旖旎暧昧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玄逸干笑着打着哈哈,看世子沉如墨水的脸色,惴惴不安的想难道自己又不长眼的打断了世子的好事? 齐孟云阴恻恻的扫了他一眼。 眼看情况不妙,玄逸赶紧脚底抹油开溜:“那个……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等他一走,齐孟云目光灼灼,满脸春风荡漾的说:“好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就尽管说吧,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 楚黛瑶哪里还说的下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酝酿好的情绪,现在被骤然打断,再让她说出来就太难了。 “既然你有正事,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先忙吧,我回去休息了。”说完,她埋着脑袋就羞红了脸跑了。 “喂!” 齐孟云想阻止,但抬起手却只来得及触摸到她乌黑顺滑的头发从指间滑走。 玄逸刚出来没几秒就看到楚黛瑶低着头小跑着走远了。 没过几秒,齐孟云黑着脸走到帐外:“信呢?” 玄逸心知自己闯了祸,硬着头皮把信递到齐孟云手上。 齐孟云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再抬头后冷眼对玄逸说;“今夜桥头的埋伏没有人值守,我瞧你闲得无聊,就由你去亲自盯着好了。” 说完,他带着信去找璃王了。 玄逸在后面哀嚎。 这冰天雪地的,待上一夜那自己还不成为一座冰雕?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闯进去呢? 晚上,楚黛瑶和南枝同塌而眠。 巡防营条件有限,能给她们主仆单独安排一个帘帐,而不是像其他丫鬟婆子那样睡大通铺,已经算是很好了。 外面篝火的火透过白色的帐子照进来,给帐内撒下一层暗黄的微光。 楚黛瑶睁着眼睛,辗转反侧。 南枝睡了一觉醒来,睁开眼就看到自家姑娘双眸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姑娘,可是我打呼了,吵的你睡不着?” “不是,你不打呼噜。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姑娘可是在想萧世子?” “……嗯。” 楚黛瑶又翻了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