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的眉头“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你给了姜国一个盛世,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 “所以啊,谢昭淮,你快些好起来吧。” “你好起来该回京去当你的天子,不要待在这里了。” 虞凌凰趴在床榻边,不知不觉睡意袭来,沉沉睡去。 在她熟睡后不久。 床上的人影动了动,却是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毫无这几日的痴傻。 他侧头看了身旁的人许久,神色柔情,他轻轻碰了她的脸颊。 心里高悬的石头好似在这一刻落定。 谢昭淮的唇角绽放出一抹笑意来,之前他始终未能确定她的身份,却没想到这次倒是因祸得福,竟听到了虞凌凰的心声。 但念及她说他们之间扯平了,谢昭淮的神色难免变得复杂起来。 虞凌凰,我不愿与你扯平。 加上梦里那次,他已经失去她两次了。 如今这次,他绝不要再与她分开。 可谢昭淮却无比清晰地明白,只要自己恢复了,虞凌凰一定会再度拒他于千里之外。 而他如今又的确急需回京处理此次刺杀一事。 思来想去。 谢昭淮眸光一点点变得深沉复杂起来,他轻轻拨开虞凌凰的发丝,低声道:“青凰,别怪我。” …… 天色大亮。 虞凌凰是在颠簸不平的马车中惊醒的,全身酥软无力,似是被人下了药。 就在她试图起身逃离之际。 马车帘子被人倏地掀开,谢昭淮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青凰,你醒了?” 他此般模样,没有半分痴傻,已然是恢复了! 虞凌凰眉头猝然紧蹙,她瞳仁骤然收缩:“萧公子,我救了你,你却如此待我,这是何意?” 谢昭淮走过来,将她的身子扶入怀里。 他认真道:“青凰,我想与你恩爱白头,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虞凌凰一愣,试图否认:“我不是……” “不管你是不是,我心底认定你是,你便是了。” 谢昭淮打断了她,眼底是虞凌凰从未见过jsg的执拗。 虞凌凰心下一沉,只好问:“这是去往何处?” “入京,”谢昭淮顿了下,又补充详细道,“入宫。” 虞凌凰眉头一拧。 谢昭淮深深望着她,告诉她—— “我已昭告天下,此次回宫,你就是姜国皇后。” 第21章 他疯了吧? 这是虞凌凰脑子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她使劲全身力气将人推开,满眼陌生:“萧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过我,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 谢昭淮却只是沉沉望着她,眸色依旧坚定,他摇头:“青凰,你两日前,在照顾我的床榻前分明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如今为何还要否认?” 虞凌凰浑身一僵。 霎时寒意遍布全身。 原来当时他就已经痊愈了!他也根本就没有睡着! 懊悔情绪席卷心头,但很快,虞凌凰又意识过来,她猛地抬头:“两日前?” 也就是说,她此刻已经是昏睡了两日。 那以马车的进城,如今岂不是已经…… “是的,我们已经出了扬州城,明日就能抵京了。” 谢昭淮并没有丝毫隐瞒,虞凌凰恨不得伸手揍他一顿,可她却一丁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宫中用来医人的软骨散,放心,对你的身体无碍的。”谢昭淮柔声说。 虞凌凰眸色沉沉,没有多说什么。 待恢复些许力气后,她才又问:“奶奶和漫儿呢?” 她的心高高提起,有奶奶和漫儿在,谢昭淮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将她带走的才是。 谢昭淮沉默,过了片刻后才缓声告知。 “她们确实不肯让我带走你,但你放心,我的命是奶奶救回来的,我自然不会伤害她们,所以我派人将她们一起接回宫来了。” “接回宫?”虞凌凰好笑地重复了这个词。 谢昭淮只好坦白道:“她们不配合,所以我只能让人先将她们关押在后方的马车里。” “你真是个疯子。” 虞凌凰嘶哑着嗓音,眼眶不觉红了一圈,“你就不怕我恨你吗?” 见状。 谢昭淮心下一慌,他将人搂入怀里。 “别恨我,你分明说过你不怪我的。” “可那是在你放我自由的份上,”虞凌凰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眼底尽是一片黯然,“谢昭淮,我不需要你的愧疚和补偿,我已经放你自由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我不是愧疚,也不是补偿,青凰,我是真心想和你过一生的。” 谢昭淮慌张解释。 可虞凌凰脑海中回想的却是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不信的,谢昭淮,是你自己说过我们之间的婚事不适合,是你自己说我们不该在一起,这些你亲口说出的话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她力气全无,说出口的话也气若游丝。 然而字字句句却如针扎,将谢昭淮的心刺得满是伤。 谢昭淮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不肯松分毫。 “以前是我糊涂,公主,你最后信我一次!我带你回宫,你安心待在我身边,我会补偿的,好吗?” 他喊她‘公主’,虞凌凰却突然没了挣扎的力气,她苦笑出声。 “我算什么公主,如今该我喊您陛下才是,陛下有令,民女岂敢不从?” 似曾相识的话让谢昭淮浑身一怔。 他忽地记起当初,虞凌凰闯进栖音楼,想让他回去吃她亲自下厨精心准备的一顿饭。 可自己张口却是讽刺她一个公主来烟柳之地,更是在她放下身段求他回去时,还不忘冷言以她是公主之令他不敢不从才跟她回去。 直到此刻,他才好似明白她当时的心情有多难受。 谢昭淮喉头一堵,他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不要这么同我讲话,求你了。” 虞凌凰沉默不言,只有眼泪肆意流淌。 片刻后,她闭上眼,哑声开口。 “可是陛下,说到底你杀了我的父皇,夺了我家的天下。” “虞凌凰若死了,这一切便都可消弭。” “但如今你却让我回宫去当你的皇后,你叫我如何安心?” 第22章 “那是我自小长大的宫殿,如今回去,我时时刻刻都要记起是我亲手将我们楚家的帝国拱手让人,让我如何去面对自己要与杀父仇人幸福安乐度过一生?” 虞凌凰的声音很轻。 可每个字都像是利刃清清楚楚割在谢昭淮的心上。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谢昭淮无从说起。 因为虞凌凰说出口的每个问题,都是他曾经担心过的。 虞凌凰说:“所以,你放过我好吗?” 其实她并不真的怪谢昭淮,她知道自己父皇的昏庸,也知站在万民角度,谢昭淮才是明君,她更不后悔自己帮了谢昭淮。 但她这些话也并非不是真心,除却她想借此让谢昭淮放过自己之外,心底深处她却也是真的无法回去宫中。 即便父皇亲口对她赐死,即便父皇是那么令人憎恶的昏君。 但入了宫,她总归是会记起一些被自己忘却已久的年少时光。 在她幼年时期,父皇也还是很好的父皇。 父皇也确实宠她,有珍品好物只要她喜欢便尽数送来。 即便是后来她被父皇当做联姻工具嫁给了谢昭淮,第一世亡国之前,她也依旧未曾受任何委屈,除了不能跟谢昭淮和离,她依旧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父皇不是位好国君,甚至也确实不是位好父亲。 但虞凌凰还是会惦记父皇曾经给过她的那些许宠爱。 更何况,宫里的记忆也并非只有父皇一人,她还记得幼年母后的慈爱笑容,母后去世得早,宫中其他妃嫔却对她也依旧很好。 虞凌凰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但却害怕回宫后梦见母后娘娘她们的失望眼神。 她怕母后会怪她。 所以虞凌凰是真的不愿进宫。 但谢昭淮在漫长的沉默过后,还是将她仅剩的这点希冀碾碎。 “青凰,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唯独放你自由这件事,我不愿。” 心重重沉到底。 虞凌凰再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