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榭浑身都蔓延着疼,他死死咬住嘴唇,想告诉陆皖皖自己没事,可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他被自己的血浸透了。 见祁云榭一声不吭,男人觉得没意思了。 他松开脚,又踹了祁云榭一脚,再次走向陆皖皖。 刚才扯开的布料耷拉在她的身前,那副光景光是看着都让男人身上燥热。 他舔了舔嘴角,笑容恶心:“你想在这里,还是我们换个地方?” 话音刚落,还没等陆皖皖回答,男人的身后突然传来几声闷哼。 他一怔,转过身,只见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挺拔地站在那,目光极冷地盯着自己。 而刚刚还围住祁云榭的几个混混再次倒地。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他们全都晕了过去。 可见男人的身手和力气都比祁云榭的大。 看见来人,祁云榭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松了。 他来了,陆皖皖一定会没事。 这样想着,祁云榭双眼一闭,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混混不耐烦地啧了下:“怎么又来一个。” 陆皖皖怔了怔,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当下愣住。 “霍……深寒?” 第六十三章 怎么放心 秦谡看了陆皖皖一眼,而后如鹰一般的锐利目光落在混混身上,面若寒霜,冷得像是要掉下冰渣来。 “你动了她?” 混混不屑一顾:“我动了又怎么样,我不光动了,我还摸……” 话音未落,秦谡身形一动,紧接着就来到混混面前,抬手便是狠狠一拳。 这一声极脆,像是打断了混混的下颌。 混混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叫声。 陆皖皖浑身一颤,呼吸都不自觉停滞。 秦谡不紧不慢地走到混混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目光阴鸷:“你是用哪只手碰她的?这只?” 他踩上混混的右手腕,狠狠用力。 “还是这只?” 说着,他抬起脚,又在混混的左手腕上一踩。 “咔”的一声。 手骨断裂的声音传来。 混混凄惨的叫声响彻空阔街道,可见秦谡用了多大的力气。 陆皖皖被这一声喊的回了神。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伸手去抓秦谡的手,眼眶又湿又红:“小叔,快叫救护车!祁云榭,他,他……” 秦谡将目光收回来,落到面前衣衫不整的女生身上,冰冷的面容缓和了一些。 他松开混混,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陆皖皖身上,然后把扣子一颗颗扣紧。 扣完了,才淡淡说:“死不了,我叫了警察来。” 得到这个回答,陆皖皖最后支撑自己站着的那点力气用光了,整个人就要往下倒。 秦谡眉心一蹙,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此刻的陆皖皖因为接二连三的惊吓和心悸晕了过去。 秦谡盯着她,眼眸里满是心疼。 他又看了一眼昏过去的祁云榭,声音又低又轻:“他保护不好你,让我怎么放心?” …… 陆皖皖从噩梦中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额上布着细密的冷汗,身后也被汗水浸透了。 可紧接着,她就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谁紧紧握住。 偏头看去,只见秦谡倚着椅背闭着眼,她的手正是被他紧握着。 陆皖皖悬在半空的心在看见他冷峻的面容时,一下就稳稳落地。 她深吸了几口气,起伏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秦谡似乎没有被她的动静吵醒。 陆皖皖沉默地看着他。 机场那一别,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了。 他看上去消瘦了很多,本就棱廓分明的脸显得更加锐利。 想起霍暖暖几天前和她说的话,陆皖皖的心底像被根针扎了下,很微小的疼了下。 半晌,陆皖皖才想起祁云榭。 她手指微动,从秦谡的手中抽回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去。 脚还没触到地面,耳边传来冷冷的一声:“刚醒,要去哪儿?” 陆皖皖怔了怔,一转头,正对上秦谡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挪开了视线,声音轻的像是心虚:“祁云榭他……” 秦谡不容置否地将她按回病床,又盖好被子:“那把刀刺伤了他的肺,但是手术很成功,现在还在昏迷。” 陆皖皖力气不够,被他按着起不了身。 听见这话,她的心里涌上大片的愧疚:“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受伤。” 秦谡薄唇微抿,声音还是凉淡的:“但是他没有保护好你,如果不是我赶到,你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吗?” 陆皖皖怎么会不知道。 她垂下乌黑的睫羽,掩去眼中的情绪,不说话了。 看着她担心别的男人的模样,秦谡的心头划过一抹不快。 他收回手,换了个话题。 “那些混混都被抓起来了,查到他们是受人指使。” 陆皖皖顿了顿,猛地抬头:“是……白诗诗吗?” 第六十四章 喜欢 听见这个名字,秦谡顿了顿,随即皱起眉:“到底都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没有回答,陆皖皖也确认,的确是白诗诗干的没错了。 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讲完,秦谡的脸色越发阴沉。 “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我。” 他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走到门口突然脚步一停,转过身对陆皖皖嘱咐:“你受了惊吓,多休息一会儿,别急着去看祁云榭。” 陆皖皖愣了愣。 从前,就算他关心自己,也没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眼看着他要出去了,陆皖皖心里一动,出声喊住:“小叔!” 秦谡打开门的手一顿:“怎么了?” 他看着她,陆皖皖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又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些:“昨天的事……谢谢你。” 声音虽然小,但秦谡还是听清了。 他深深地看了陆皖皖一眼,什么都没说,推开门出去了。 门被关上。 陆皖皖这才重新抬起头,看着那扇被关紧的门渐渐出神。 她没有问秦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谡也没有主动提起。 他们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早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秦谡直到傍晚才回来。 陆皖皖坐在病床上,闻声怔怔地抬眼。 还没说话,秦谡先开了口:“祁云榭醒了。” 陆皖皖先是一愣,旋即就去掀被子:“我去看看他。” 秦谡没有阻拦,只是在她下地的时候伸手扶了一把。 将人送到祁云榭的病房,秦谡才松开手。 陆皖皖好奇地看他:“你不进去吗?” “你们俩想说的话,应该不是我想听的。” 说完,秦谡抱着双臂,好以整暇地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陆皖皖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独自走进了病房。 橘红色的天光透光玻璃船铺洒在病房里,祁云榭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夕阳有些出神。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缓缓转过头。 对上陆皖皖清澈的双眼时,祁云榭淡淡一笑:“浅浅。” 陆皖皖只看了他一眼,眼眶就渐渐红了起来。 祁云榭的身上绑着绷带,绷带下隐隐透着血色。 他的嘴唇惨白得没有丁点儿血色,看上去憔悴了好多。 陆皖皖坐在病床边,惭愧地低下头:“阿榭,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擅自跑出去……” “那白诗诗也有办法找到别的时机伤害你。”祁云榭拦住她的话,轻声安慰,“浅浅,你不用感觉到愧疚,我的伤不是你造成的。” 他费力地伸出手去抓陆皖皖的手,但伸到半空,又想起自己的手太凉,默默地收了回去。 要是可以,他现在更希望能为她擦去眼泪。 陆皖皖刚才手掩着面,并没有看到祁云榭的动作。 她擦擦眼泪,反而双手握住了他放在床边的手:“阿榭,真的很对不起。” 手上传来温暖的体温,祁云榭瞧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你没有受到伤害,我很高兴,浅浅,这样我的伤也不算是白受了。” 陆皖皖还是不说话。 祁云榭看着她,心中一动。 沉默半晌,他缓缓开口:“浅浅,在我受伤的时候,那个男人问你是不是很爱我,你……” 陆皖皖浑身一顿。 察觉到她身上有些僵硬,祁云榭默了一秒,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换了句:“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第六十五章 谢谢 祁云榭问完,病房里陷入寂静。 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此时,坐在外面的秦谡眼神淡薄地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远处渐渐黯淡下去的天光,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病房的隔音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刚才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 但他不想听见陆皖皖的回答,不管回答是什么。 病房里,陆皖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实话,她已经有些记不清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祁云榭胸口不断汩汩冒出的鲜血。 见她久久没有出声,祁云榭淡淡一笑:“浅浅,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参加半决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