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的这两个月里,再也没有人像苍蝇一样缠着他,他很高兴吧。 很快,彭谨年看了过来,看到她浑身脏污,几乎没认出来。 随即皱眉:“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熟悉的声音一传来,毛绮悦吓得一哆嗦,几乎本能跪下,熟练喊道—— “对不起傅总!我错了!我不该脏了您的眼,不该丢了傅家的脸!” 被折磨的那一个月里,每次被打,她都被迫一遍一遍听着音响里传出来彭谨年的厌恶。 如今只要一听他的声音,她的身体就仿佛被针扎电击,被水淹火烫…… “还不滚上车!” 男人怒吼,毛绮悦慌忙连爬带滚上了车。 脏污的血迹沾上真皮坐垫,留下难堪的污渍。 她吓得缩成一团,连看都不敢多看左侧的彭谨年。 沉闷的车内,忽得传来一声嗤笑:“不交赎金让你吃点苦头,你果然变乖了。” 毛绮悦又是一颤。 又听男人不耐吩咐:“进屋后老实收拾自己,别想在奶奶面前卖惨。” “……是。” 毛绮悦不想再痛了,必须学乖。 沈家破产,父母死后,傅家收留她,她曾经仗着自己是彭谨年青梅竹马,到处宣扬他是她的人,死缠烂打追求他。 可如今被绑架后,她才知道,她的命在傅家手里,只要彭谨年一句话,自己就是贱命一条。 车开回傅宅。 保姆要带毛绮悦去浴室,她下意识后退,白着脸抱紧自己:“我一个人就行。” 身上太多伤痕,太丑,她不想被别人看到。 只让她们帮忙送一些伤药过来。 关上门,她一点点撕开身上的破布,洗漱台的镜子里倒映出的身体没一块好肉,瘦弱,肮脏…… “呕!” 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 忍着疼,她打开冷水,闭上眼径直往身上冲。 足足一个小时。 毛绮悦才哆嗦着走向床边,刚脱下浴袍,突然,房门被推开—— 她扭头看去,迎面对上彭谨年深幽的眼! 第2章 “啊!” 毛绮悦尖叫着,扯过毯子裹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彭谨年迅速挪开眼,面颊有一瞬发烫,他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可毛绮悦这福样子,莫名叫他闷堵。 他走过去,隔得老远把药扔到床上,冷嘲:“遮什么遮,你就算脱光了求我,我都不会看。” “奶奶晚点来吃饭,你给我老实点。” 话落,他转身离开。 “嘭!” 门被摔得大响。 毛绮悦又吓得一颤,她觉得自己很可悲。 到现在这一刻,她竟然还庆幸彭谨年没有看到她可怖,红痕遍布的躯体…… 她不敢多耽搁,搽好药后,换上高领的长袖,长裤下楼。 一到餐桌边,傅奶奶就起身冲了过来:“我可怜的桑宁啊……” 她脚步不稳,被一旁的韩安妍搀扶着。 “老夫人您别急,沈小姐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沈小姐,老夫人为你担心,这两个月都住进了医院。” 一句话,就掩埋了毛绮悦所有的痛苦,把她变成了不孝的后辈。 韩安妍不愧是彭谨年的金牌秘书。 被傅奶奶抱着,听着老人的哭泣,毛绮悦整个人僵住,却什么也哭不出来。 被折磨的那一个月,她也曾哭过,可她越哭,那群人越兴奋…… 她现在已经不会哭,也不敢哭了。 彭谨年看着毛绮悦麻木的模样,眼神不悦,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有些人养再久都是白眼狼。” 毛绮悦低头抖了一下,随后垂眸跟着傅奶奶坐到餐桌另一边。 对面,彭谨年正温柔给韩安妍盛了一碗汤。 余光瞥见,毛绮悦的心还是会酸涩刺痛。 难怪彭谨年厌恶到要毁了她,她从前真是太蠢,竟然没看出来彭谨年喜欢的是身边的秘书。 傅奶奶见状,忽然发话:“寒霆,桑宁受了惊吓,你也给她夹点菜,安慰她一下。” 彭谨年不得不亲手往毛绮悦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傅奶奶这才满意笑了:“桑宁啊,寒霆知道你喜欢红烧肉,特意让厨师做了这道菜。” 可毛绮悦看着酱色的红烧肉,满脑子却是绑匪们的狞笑。 被烙铁烫伤的皮肤,就跟眼前的红烧肉一模一样。 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克服着生理上的恶心,她用筷子将红烧肉送入嘴里。 然而下咽的一瞬间,就吐了出来。 “啪!” 彭谨年冷脸撂下筷子:“我亲手为你夹的,你敢吐出来?” 毛绮悦一激灵,本能跪倒在桌边,抱头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满厅错愕。 从前那个肆意张扬,骄傲如凤凰一样的沈大小姐怎么会跪地求饶? 傅奶奶急的忙去扶人:“桑宁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人虐待你了,你告诉奶奶,是不是?” 但彭谨年却忽得上前,拽起毛绮悦。 “你又在装什么?” 视线相对,男人眼中的冷酷激得毛绮悦汗毛冷竖。 被绑后,绑架当着她的面跟彭谨年要五百万赎金,可他却说:“毛绮悦一条贱命也能值五百万?被你们打死也是她活该。” 眼眸失焦,毛绮悦怕到唇齿都哆嗦,却还本能求饶:“对不起,对不起……” 彭谨年越看内心越烦躁,冷眼撒开手。 毛绮悦无力跌坐在地,傅奶奶心疼极了,上前抱住人:“桑宁别怕,你已经回家了,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可毛绮悦依旧抱紧自己不敢说话。 这时,耳畔又传来老人一句:“桑宁,奶奶这就安排人准备你和彭谨年举办婚礼,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第3章 “奶奶!” 彭谨年震怒。 可还不等他说出下一句,却见毛绮悦忽得惊恐拉住奶奶,见鬼似的退后拒绝:“不,我不跟他结婚!” 她很卖力摇头,几乎能听见牙齿相撞的咯吱响。 喜欢彭谨年十年,她粘着他,像狗一样被他驱赶,她依旧腆着脸凑过去,所以彭谨年才故意让她经历这次地狱一般的折磨。 她再也不肖想嫁他了。 “毛绮悦!” 彭谨年才不信这个跟在自己身后,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女人愿意放手:“你的把戏有完没——” “好了!” 傅奶奶打断,随后她又扶起毛绮悦,心疼安慰:“不嫁就不嫁,我们桑宁又漂亮又好,是寒霆那小子配不上你。” “走,跟奶奶去书房。” 毛绮悦巴不得离开彭谨年的视线,忙不迭点头。 身后,彭谨年抿唇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神色莫辨。 一旁看戏的韩安妍虽然一直没说话,但眼中的冷意更甚。 书房。 傅奶奶叹息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毛绮悦:“这是当年你父母出事前留给你的,里面有五百万。” 五百万,绑匪的赎金也是五百万。 可纵然有这笔钱,彭谨年还是不愿意救她…… 碎裂的心好像又被踏上一脚。 毛绮悦分不清,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 从书房出来,已经很晚了。 毛绮悦耗尽力气,浑身疲惫,正要回卧室,却在半路碰到彭谨年。 男人冷冰冰吩咐:“今晚安妍住你房间,你去住客房。” 毛绮悦木然地点头,转身就要走。 可彭谨年却拉住她,蹙眉:“你现在怎么这么听话?是想让我可怜你?” 毛绮悦回过头,发现他的表情带着嘲讽,却又带了点她看不懂的莫名情绪。 但无论怎样,她都知道,自己不能忤逆彭谨年。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道歉:“对不起……” 彭谨年咬牙,甩开毛绮悦的胳膊:“你今天道歉的次数比你往常一年都多。” 他俯身,想攥住毛绮悦的下巴仔细看看毛绮悦还是不是原来的毛绮悦。 毛绮悦恐惧地往后退,后脑勺撞在墙上。 好痛,但是不及被绑匪折磨的万分之一。 彭谨年疑惑:“你发什么疯?” 毛绮悦强压制住声音中的恐惧,眼中满是血丝:“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缠着你了,我已经跟奶奶说了,我会搬出去住……” 本以为彭谨年听见这个消息应该会开心,毕竟他终于摆脱了她。 可男人攥住她手腕的力度徒然加大:“搬出去?我允许了么?” “安妍是客人,只是看中了你的房间,你让让她怎么了?” “不是的,我……” 毛绮悦一直在颤。 昏暗的灯光洒在她精致白皙的脸,她咬着唇,娇艳欲滴,有种莫名诱惑。 彭谨年眸光一暗,着魔似的将人抵在墙角,低下头去。 这时,“吱呀”一声,旁边的房门忽然被推开。 韩安妍出现在门口,温柔催促:“寒霆,你和南城合作商的线上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 彭谨年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毛绮悦,这才松开了人。 但离开之前,他却命令:“去客房等我。”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 毛绮悦觉得无力,可她还是扶着胳膊,颤巍巍往客房方向走。 她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脑海一片空白。 不料刚走没几步,忽得被人揪住头发! “唔——” 她刚一痛呼,就对上韩安妍恶毒的眼,刚刚还一脸温柔的女人,此刻却掏出手机,满脸恶意怼到她面前—— “寒霆说了,你要是还敢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