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闻言,面色立马沉了下来,寒声问道:“那人呢?” “报告王爷,那人已关在王府地牢内。” “据属下逼问,乃是太子殿下对上次求亲不成一事怀恨在心,因此派他找机会除掉慕紫月小姐。他跟踪了慕紫月小姐几日,恰巧发现了慕紫月小姐想栽赃慕念月一事,便将计就计,顺势在那匕首上下了剧毒。” 听完属下的回禀,桑延背后的拳头已被他捏的发白。 “将那人处以极刑,待到奄奄一息后扔在东宫殿前!” “是!属下遵命!”话毕,那黑衣人已消失不见。 摄政王麾下的暗卫皆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常年游走于暗夜和生死边缘。 桑延咬紧了后槽牙,看着落下的日头,他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往东宫去了。 行至东宫殿前,桑延甚至没有等下人一句通传,便一脚踹开了太子东宫紧闭的殿门。 寝殿内,太子正左拥右抱,与一众侍妾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只见一袭墨色长衫的桑延负手而来,一身杀气,仿佛地狱里走出的煞神。 太子还没反应过来,桑延便一脚踢翻了他面前的酒桌,身旁几个侍妾尖叫出声,落荒而逃。 桑延不等太子动作,右脚便已踩在太子膝上,右手则大力掐住了太子的脖子,脸色阴沉。 听到殿中动静,一众赶来护驾的东宫侍卫见来人是摄政王桑延,一时之间提着剑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 太子虽贵为太子,可他在桑延面前却始终矮上一截,这是大内皇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因此,这些侍卫看见桑延对太子动手,竟无一人敢冲上去得罪他。 太子的生母乃铱驊是贵妃,已然尊贵。 可桑延乃是当朝皇后嫡出,本就是嫡长子,又是当朝摄政王。 桑延手握实权,比起面前这个不知何时才能继位的草包太子,分位不知重了多少。 桑延掐住太子的手不断收紧,语气森寒,“太子殿下,本王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生事端,否则后果自负。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你竟还敢派人刺杀慕紫月?” 太子因被桑延掐住脖子,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大胆……摄政王……你竟敢刺杀孤……!” 第十五章 桑延的唇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 “皇弟,你莫不是忘了,你这太子之位,乃是本王让你坐的!这位子,本王既能让你坐上,也能让你坐不得。” 闻言,太子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桑延乃是当朝皇帝的嫡长子,按照礼制来说,本该继承大统,顺理成章的坐上太子之位。 但桑延无心帝位,早在十五年前便请命退出皇权之争,皇帝这才给了他个摄政王的位置,另择了太子。 也就是说,哪怕他日太子继承大统,成了新帝,桑延依旧都还稳坐摄政王的位置,因此,太子和桑延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 皇帝向来偏宠桑延这个出色的儿子,这是全上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因此太子听见桑延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的确,如果不是桑延当年退出皇权之争,这太子之位是万万轮不到他来坐的。 就在太子感觉自己被桑延掐得即将窒息之时,殿外忽然跑进了一个侍卫通传。 “太子殿下,东宫殿前刚刚被一黑衣人扔下一具尸身,死状惨烈,说是您日前派出的杀手!” 桑延扯了扯嘴角,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狠狠地将太子甩在了地上。 “若再有下次,你手下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说完,桑延掸了掸衣袍,头也不回的出了东宫,独留劫后余生的太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 更深露重之时,桑延才回了摄政王府。 经过别院门前,桑延习惯性的往里头看了一眼,却没想到慕紫月的别院此时竟还有光亮。 桑延进去一看,这才发现乃是小桃和君莫离在伺候昏迷的慕紫月服药。 见桑延来了,二人向他行了个礼后,君莫离方才解释道:“白日里我替慕紫月小姐熬了药汁,奈何慕紫月小姐此时昏迷不醒,药汁喂不进去,我便将那药炼成了丹药,方才才拿来给慕紫月小姐服用。” 桑延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他扫了一眼慕紫月和慕念月别无二致的面容,心口不由得又是一窒。 这些年来,慕念月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多半是复命,亦或是领命,她鲜少有青天白日亦不戴着面具出现在他跟前的时刻。 因此,桑延已经有许久没有细细的看过慕念月的模样了。 他还未来得及篆刻下她的容貌,他们就已天人永隔。 第十六章 此时的慕紫月陷入了昏睡,不再有平日里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倒是显得更像慕念月了几分。 桑延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哑声道:“好好照顾她。” 话毕,他便离开了慕紫月的房间,竟反常的没有上前关切她。 或许,是得知慕紫月稍显歹毒的真面目后,对她的感情已有变化了吧。 君莫离脸色复杂的看向桑延的背影,匆匆将他方才炼制好的丹药交给了小桃后,便追上了桑延的步伐。 “王爷,听说……慕紫月小姐所中之毒,乃是太子下的手。” 桑延颔首,但又忍不住说道:“说到底,还是她咎由自取。若非她要栽赃阿月,怎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闻言,君莫离的面上出现了一丝哑然:“王爷此前不是最宝贝慕紫月小姐了么?今个儿怎么……” 后面的话,君莫离没再说下去,桑延却已然明白。 桑延摇了摇头,声音已然飘远:“本王也不知为何。” “或许是和紫月已经十年未见,本王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幼时天真可爱的模样,竟不知她如今已完完全全变了样。” “先是故意从本王这儿要走阿月做贴身婢女,又带她一人出去游玩,突遇刺客。如今想来,紫月她竟是从那么早的时候便开始谋划着要对阿月下手了。” “这又是何必,她已经比阿月得到的太多太多了。”桑延的语气中似是不解。 君莫离说道:“想必这世间,没有女人可以容忍一个和自己长着同样脸的人,倾慕自己的心爱之人,慕紫月小姐也不例外。她会如此行事,想必也是因为过于在乎王爷。” “只是……若王爷早早的知道,此乃慕紫月小姐自导自演的圈套,王爷还会让阿月给她以血换血吗?” 这一次,桑延没有言语。 …… 两日过后,昏迷了多时的慕紫月方才悠悠转醒,竟比君莫离原本预估的三五日还要早上不少。 慕紫月睁开了眼,看着头顶有些许陌生的粉色床幔,只觉自己头晕目眩,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守在床边的小桃见慕紫月醒了,面露欣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一旁的君莫离也潋滟了笑意,吩咐小桃道:“小桃,你家小姐两日未曾进食,此时想必饿极了。你赶紧去膳房招呼厨娘做几道菜,我在这儿同你家小姐说会儿话。” 小桃得了令,提着裙子便往膳房跑了,房间内很快便只剩君莫离和慕紫月二人。 君莫离扶着慕紫月靠坐在床头,随即才面带笑意的询问道:“阿月,你感觉如何?不愧是摄政王麾下最强的暗卫,服下了我药王谷独门炼制的强劲迷药,竟昏睡两日就醒了。” 第十七章 是了,面前这个和慕紫月生得别无二致的女子,正是慕念月。 而真正的慕紫月,已被君莫离葬在了后山的海棠树下。 君莫离听说,这两日,桑延夜夜都会在后山的那无字碑前静默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念月揉了揉自己钝痛的额角,忍不住问道:“莫离,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还活着?小桃又为何唤我小姐?” 她分明还没吃下那冷香丸,便已昏睡过去。 就算她昏迷后,君莫离给她服下了那冷香丸,此时经历了以血换血之后,她也该是气若游丝,身子大不如前才对。 可慕念月此时分明感觉自己武功具在,只是身子有些软弱无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君莫离笑了笑,解释道:“阿月,你还活着,以慕紫月的身份,我并没有给你们以血换血。” 慕念月面露讶然,问道:“为何?那慕紫月她岂不是……” 君莫离点了点头,“慕紫月已死,我已把她葬在了王府后山的海棠树下。只是如今,你成了她,她却成了你。” 得知君莫离在她和慕紫月之间选择了自己,慕念月苦笑一声。 “莫离,你胆子太大了,你该救慕紫月的。” 君莫离道:“并非是我执意要救你,只是慕紫月所中之毒乃是西域奇毒,就连用以血换血此等以命换命的方法,我也只有三成把握。” “阿月,你知道我的习惯,若非七成把握,我不会救治我的病人。更何况,慕紫月中毒一事,本就是她咎由自取,她的确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不该牵连上你这桩人命。” “你替慕紫月挡了一剑,于情于理都不欠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