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来到自己的房间,竟然先是本能地查看房间各个角落,看是否有针眼摄像机。 找了一圈发现没有,坐在床上,又开始嘲笑自己神经过于敏感了。 她换好一身宽松的家居服,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打开了这个袋子—— 里面是一封信——“小夏亲启”,和一支录音笔。 钟离夏先慢慢打开了信,上面的字体看起来遒劲有力,应该是来自常年练习书法的修桦本人。 小夏: 见字如面。 原谅我,一直没有机会能与你坐下来聊聊我和你母亲的事。这些年,你们母女受委屈了! 想必阿瑾也不会在你面前提起我这个负心汉吧! 是我……辜负了她! 我们在大学经人介绍相识,虽然我读的是一板一眼的法律,她学的是天马行空的绘画艺术,但是我们却难得能聊得非常投机。见不到面的时候,书信往来一封接着一封;能见到的时候,对着彼此能聊上一整天。 我们隔着专业的壁垒,也能欣赏对方、读懂对方,被彼此深深地吸引着,很快,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们非常相爱,非常! 只是那时候,我很穷……没有能给她优渥的生活,但是我那时候深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拼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是,造化弄人啊!后来,我的一个小师妹……也喜欢上了我。没错,就是晋南的母亲。可是我真的只是把她当做小师妹而已…… 她每天都会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嘘寒问暖。开始我会礼貌地回应她,感谢她,但从未逾矩。不过这也造成了我和你母亲之间不小的信任危机。年轻人的情感啊,总是那么炽烈却脆弱,那时候我们经常吵架……吵完又和好,如此往复。 有时候这边刚吵完,那边舒晴就来找我,看我情绪低落就来安慰我,有几个瞬间,我是有点心动的……我一面恨自己,为自己心动而愧疚;一面不自觉地想接受舒晴的关心,男人的劣根性啊! 后来我学着去躲避舒晴,不再给她任何回应。 那时候我拼命学习,誓要争取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想带着阿瑾一起走,远离这个情感困局。 我很自信,我相信以我的专业能力,一定可以争取到这个名额的。 可舒晴为了留住我,不惜动用家族的势力,卡住了我。让系里把本该属于我的名额给了另外一个根本不如我的人! 我知道真相之后疯了一样地找系里,找学校领导理论。可是他们都无奈地摇摇头,告诉我“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恰当的比喻,讽刺和暗示地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就去找舒晴,结果她小小年纪,却非常成熟且世故地和我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只能通过依附强大的靠山,才能成为金字塔尖的佼佼者。” 她给了我两个选择:“和她在一起,走向成功;或者和你母亲钟离瑾在一起,平庸一生。”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最后……呵呵,我选择了背叛你母亲,想成为金字塔尖的强者……我这个选择,间接地造成了多少个人命运的改变…… 我有罪啊! 我当时想,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你母亲肯等我,等我成功了,可以脱离舒晴家族的挟制了,我们一定可以回到最初的美好。 可是我没想到…… 第32章一个都不会放过 信中继续写到—— 可是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我对阿瑾撒了谎,我没有告诉她……我和晋南的母亲在一起了。而是找个理由把她先送出国,让她等我…… 我真无耻。 那时候通讯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如果真心想瞒着一个人,其实不难的。 那时候我和舒晴逢场作戏般地结了婚,很快就有了晋南。但因为我和他母亲感情不和,我确实很少关心晋南……这导致了他一直很恨我,不能怪他。 我为了经常能去澳洲看你母亲,积极开拓海外市场,企图“瞒天过海”。因为我那时候的能力还太弱了,远不足以和势力深厚的舒家正面抗衡,他们如果知道……只要动动手指,我所有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阿瑾和舒晴就这样被我各自蒙在鼓里。 有时候你母亲也会心血来潮地暗示我:什么时候可以给她一个家? 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那时一心扑在事业上,有时候被这种问题弄得很烦。 走得太远了,我甚至忘记了我努力拼事业的初衷…… 可能后来你母亲也感觉到了吧,发现我的心思渐渐没有那么多地放在她身上了,因为我一面要忙着应付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一面还要防着疑神疑鬼的舒晴。 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最后舒晴还是知道了。然后直飞澳洲,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你母亲,大骂她是小三,拆散了一个家庭,甚至找人把她一顿毒打! 你母亲那么倔强的人,知道这些以后,自然是忍痛决绝地离开了我…… 我和舒晴也没有好下场,她一直闹,我们一直吵。 最后吵累了我干脆就不理她,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她的抑郁症,也因此变得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出现了幻想。她竟然还说,是阿瑾害她流产了,让她失去了四个多月的孩子…… 可是根本不可能,后来我都没有再碰过她! 钟离夏看到这里的时候,心口一阵剧痛!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原来母亲根本也只是一个受害者……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这其实是人祸。 后面她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内容无非是修桦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女,他甚至也一度以为钟离夏是他的女儿…… 他后来找人偷取了钟离夏的毛发,做了DNA对比才觉得是虚惊一场,但他仍然觉得他欠了钟离瑾的,既然她本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想办法补偿她女儿,可能是想图个心安吧。 钟离夏又颤抖着打开了录音笔,里面传来了修桦和俢晋南的对话—— “不,我不懂。你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哈,我是您儿子啊!我怎么会有心啊?还爱恨?从您嘴里说出来可太奇怪了。钟离夏对我来说,可以是工具,也可以是玩具,她可以是everything,也可以是nothing,看需要咯。” “不过我挺失望的,我以为您会丢一记重磅炸弹的,钟离夏可还不够分量啊。” 钟离夏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落地听完。原来,她还是太傻了啊,傻傻地以为他已经开始学着放下过去了,没想到……钟离夏木然地笑了一下。 笑容里,是深深的绝望。 接下来还有一段对话,应该不是同一个场景,但同样是这对父子的对话—— “你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