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好不好,我一会把桂花蜜糖糕做好一并送过去。” 梁易见也没法子了,也只能同意。 等梁易走后姜南烟忙将店给关了,跑去了厨房。 桂花蜜糖糕比透花糍好做,约莫半个时辰,她就做好了。 姜南烟挎着个小花篮,匆忙地往容府去了。 容府。 走到府门外,她又犹豫了起来。 姜南烟在外踌躇不前,望着那硕大的牌匾紧蹙着眉。 前几日才和裴擎言说一别两宽,现在她上杆子来看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此时,梁易正从府里出来,见姜南烟来了,立刻走了过来:“方才大人还说呢,可巧就来了,老板快请进吧。” 姜南烟一头雾水:“什么?” “大人听见老板亲自来送东西,非得要请您进去喝杯茶。”梁易不客气地接过篮子,直接将姜南烟请了进去。 容府不及少傅府大,倒是同样的清静。 姜南烟本想在正厅等着,梁易却引着她往后院去。 “哎?这……”姜南烟看了眼院门,正想问梁易怎么回去,却见他都走远了。 什么个意思啊? 姜南烟目光放在微敞的院门上,迟疑了片刻后伸手推开了一扇。 院景入眼,她瞳眸忽地一怔,忽地以为自己回到了少傅府。 第二十九章 玉佩还在 院内种着一棵梨花树,而几尺外也栽种了一棵梅花树。 依旧是西北角,一架秋千静静地立着,微风吹着,它也随风轻轻摆动着。 姜南烟站在院门口,满心惆怅,双脚如扎根了般挪不动步子。 她眼眶不觉一涩,那十年的记忆随着晚春的风扑面而来。 十年中,她几乎每天的夜晚都坐在秋千上等待晚归的裴擎言。 有时候她睡着了,回来的裴擎言会叫醒她,温柔地让她回房歇息。 想到这儿,姜南烟心中更是一阵酸苦。 那是的她一直在想,夜深露重,裴擎言若是给她一个拥抱,便能暖过寒冬一夜。 但没有,甚至说那只是她的奢望而已。 她不是裴擎言心中的人。 姜南烟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喉间发紧,连同心都不住的钝痛着。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忽然出现,她抬起头,见只穿着中衣的裴擎言走了出来。 不过才五六日,他看起来又消瘦了许多。 姜南烟唇瓣一张,才踏出一步又止住了。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她克制住想要过去的冲动,站在原地生硬地问:“大人,可还好?” 裴擎言站在台阶下,望着姜南烟,身上的无力感似是消失又似是变大了。 此刻的他们离得很远,远的让他觉得再难抓住她。 裴擎言眸光黯淡,缓缓走到石桌椅处坐了下来:“过来坐吧。” 说着,还不住地闷咳了几声。 姜南烟看着他的身子,眼里浸着担忧,她走了过去,看了眼敞开的房门,低声道:“怎么不多穿些,天虽将入夏,但被风扑了还是会受凉的。” 裴擎言抬起头,带着些许血丝的眼中有着几许疲惫,也有掩不住的欣喜。 他恍然顿悟,心仪之人的几句关心就能甘之如饴。 而他又不禁暗嘲从前他的愚笨,堪比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蠢货。 “咳咳咳……”裴擎言忽地咳嗽起来,泛白干裂的唇微微颤着,整个人都恹恹的。 姜南烟想来想去,还是抬脚往房里去了:“我去帮你拿件衣裳。” “清欢……” 没有理会裴擎言的轻唤,姜南烟踏进房内后看了看,目光立刻放在了左侧床榻上的外袍上。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外袍转身就准备出去,却又在转身后猛地停住了。 姜南烟慢慢回过声,怔住的眼眸呆愣地看着放在枕头旁的一块儿玉佩上。 那是她送给裴擎言的,但是却被金片嵌接起来了。 玉佩断了吗?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玉佩拿了起来。 玉佩还有些余温,似是不久前被人紧握在手里一般。 姜南烟紧抿着唇,鼻尖一酸,手也微微颤了起来。 裴擎言一直带着吗? 房外,裴擎言一手撑在圆石桌上,轻咳着。 忽然,背上一重,一件外袍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他抬头望去,之间姜南烟微微偏着头,似是在故意逃避他的眼神。 但裴擎言清楚地看到了她那泛红的眼角。 她哭了? “谢谢。”裴擎言哑声道,“你……哭什么?” 姜南烟走过去缓缓坐下,揉了揉眼睛:“被风吹迷了眼。” 听着她稍显哽咽的声音,裴擎言眸光微亮,心却似被针扎了一下般的刺痛着。 那十年中,或许她也因他哭了不少次了。 第三十章 下一个十年 午后阳光并不刺眼,但晒久了还是有些许热意。 好一会儿,沉默的两人才又开了口。 “你……” “你……” 两人互看了眼,都不自然地弯了弯嘴角。 “你先说吧。”姜南烟率先道。 裴擎言抬头看着一旁的秋千,怔怔问:“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或许他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即便他可以忽略两人曾做了十年的夫妻,他也能看出现在的姜南烟比从前更加健康。 苍白的脸红润了许多,如燃尽烛火般的眼神也清亮了。 “好。”姜南烟看向秋千前的梅树,深吸了口气,“从前我思虑太多,也许深宅规矩并不适合我,不然也不会压出一身的病。” “太多”二字又似一座大山压在了裴擎言心上。 其中他给姜南烟十年的孤寂一定是占了一大半的。 他看向姜南烟,艳阳好像照进了他的眼中,让他的目光炙热而又带着难以诉说的情意。 姜南烟无法忽视他的目光,却也没有转过头。 她一字一句道:“有些东西就跟玉佩是一样的,如果断了,即使接上了裂缝还是在的。” 末了,姜南烟又叹了口气才站了起来。 “好好养身子吧,我走了。”她转过身,朝院门走去。 “清欢。” 裴擎言站了起来,又轻咳了两声才嘶声问道:“若有情,可还能回头?” 他心中没底,甚至觉得他都不配问这个问题,可他无法放弃。 从得知姜南烟“死”了的那一刻,从看见看见姜南烟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再也没办法放手了。 十年前,姜南烟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这颗种子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 每一片叶子每一根经络,都藏着他对姜南烟的眷恋。 姜南烟闻言,拳头又握了握,微微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十年后,你再问我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擎言一怔,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些许的安慰。 他缓缓坐了下来,手肘放着桌上撑着无力的身子,却又不住地露出一抹笑意。 至少姜南烟没拒绝他。 她等了他十年,按理他该还给她的。 回到家,姜南烟洗了把脸,才把脸上的泪痕洗净了。 拿着手帕,她微微垂下头叹了口气。 她怎么就说了那句话呢?他耽误了她十年,她又去耽误他十年不成?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