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 眼下,谢昭一心只有姜玉珠,堂堂九五之尊还不如一介女流重要,萧赦心里酸酸的,很是吃味。 谢昭放下茶盏,微微诧异地问道:“皇上,这有何区别?” 掳走宣瑶和宣祈,只会令宣家大乱。 太后震怒之下,必定会派出宣家势力找人,而己方正好趁机摸清楚宣家在暗地里的埋线。 “咱们谨慎行事,嫁祸给掳走玉珠的紫衣人和背地的黑手,自有宣家人收拾他们。” 这已经是两大好处了。 “宣瑶被掳走的消息传出去,名节有失,如何坐上皇后之位?” 太后若怨恨,也怨不了皇上,而是把账算到掳走姜玉珠的人身上。 萧赦已经想到这一点,盛赞道:“元和,祸水东引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如此行事,还有潜藏的好处,谢昭借力,变相地替姜玉珠出气,将宣家人和掳人的黑手一网打尽。 “所以,还是姜玉珠比朕重要?” 谢昭已经快走到门边,萧赦又追问道。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是不听到还是不死心啊! “是,因为玉珠是晚晚的娘亲。” 谢昭顿了下身子,漆黑没有波澜的眼底难得带了点柔和的神色。 萧赦一个没稳住,杯盖掉落碎成渣,他顾不得心疼茶盏,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元和,姜玉珠有了?” 不然,晚晚是谁? 谢昭与姜玉珠成亲三年多了,姜玉珠经常露面,没听说有子嗣了。 谢昭侧过身,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道:“现在还没有,提前起了名字,无论男女都用晚晚这个小名,只因来得太晚,臣很期待。” “这次玉珠受了委屈,又帮皇上大忙,皇上准备好赏赐了吗?” 谢昭看中的不是宫造之物,而是宫内的匠人。 他家的夫人首饰铺子要开了,始终因为寻不到匠人而苦恼。 萧赦一听,气得额角乱跳,心里别提多酸了,他痛心疾首道:“元和,你以前从不是这样的,自从被姜玉珠拐带,越发俗气了!” 不,有可能是被姜福禄带坏了。 姜家人,这毒性一个比一个大,好不容易把偷家的玉檀郡主送到北地,谢昭又惦记他那点家底。 萧赦恨不得把人推出去,悲愤道:“朕祝你早生贵子,一个不够,生个五六七八个,到时候子女缠着姜玉珠,日日与你争宠!” “皇上金口玉言,但愿臣梦想成真。” 谢昭的言语更真诚了些,脚步轻快。 萧赦望着御书房堆积成山的奏折,念叨道:“朕哪里是祝福,分明是诅咒啊,男子沾染上情情爱爱,真肉麻!” 说完,萧赦用力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中又无比羡慕。 他身在高位,后宫的女子敬仰他,惧怕他,却无人倾心于他。 罢了,有得必有失,大齐都是他的,有什么可矫情的? 雨天阴暗,京郊深山某处茅草房内,姜玉珠正靠在墙边打颤。 雨天本就阴冷,再加上湿了衣裙又赶上小日子,在简陋的条件下更难过了。 昏暗中,陆云溪敏锐地捕捉到姜玉珠一闪而逝的痛苦表情,关切地道:“表妹,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姜玉珠这才迟钝地道:“表哥,不是我不为你包扎,而是我来了小日子,腹痛难忍。” 不能再与陆云溪同一屋檐下了,姜玉珠本是想看看能不能沾光,结果陆云溪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姜玉珠好不容易摸索到门边,撞门道:“来人啊,快出人命了!” 她喊了两嗓子,很快传来大锁被打开的声音。 紫衣人抱着胳膊不耐烦道:“吵嚷什么?此处是深山老林,你喊破喉咙最多把狼引来。” 姜玉珠也很诧异,她被关了有小半个时辰,紫衣人都没更换衣物。 “壮士,你身上的衣裙是找我的姐妹租来的吗?” 此人真会偷,偷走了赵粉蝶的心头好,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衣裙。 紫衣人:“……” 第163章有账慢慢算 “姜玉珠,你到底何事?” 虽然暂时还没收到主顾的送来的消息,但是按照约定,他不会放人。 “任凭你甜言蜜语,油嘴滑舌甚至用重金利诱,江湖规矩不会破。” 紫衣人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姜玉珠见状,忙喊人留下。 “壮士,你就算不放人,也得对我好点,万一我是你下一个主顾呢?” 万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这会儿她被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看背后之人再无动作,应该是有所忌惮。 到底是谁坑她? 若不是今日雨大,她把红绣和红锦留到护国寺,根本不可能被紫衣人钻空子。 “你赚一万两银子,离不开我的配合,我要热水擦洗,换一套干净的衣物,这要求过分吗?” 姜玉珠打量四周后开始提要求。 周围是深山老林,逃出去保不准进了狼窝。 姜玉珠反复权衡,认为还是得跑。 逃出去,面临的险境至少可以靠自己渡过难关,若是留下来任人宰割,太被动了。 “没有一万两。” 紫衣人又犯了毛病,纠正姜玉的错误,“先收五千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结清剩下的五千两。” 他已经派人按照约定送信,谁知道对方毫无反应,没得到回信。 按照江湖规矩,对方算失约。 姜玉珠嗤笑了下道:“那人违约在先,你就不必死死遵守规矩了吧?现下你是自由身,我可以雇你办事。” “你没银子。” 紫衣人微微有些动摇,他们这一行收取一半的定金。 姜玉珠的首饰不值钱,她抖了抖衣袖,两袖空空。 因为突然见红,在马车上换过衣物,荷包留在了马车上。 姜玉珠露出一抹痛心道:“我现下是拿不住银子,但我可以用表哥抵债。” 紫衣人眼中的不屑一闪而逝,心道当姜玉珠表哥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他虽然看不惯男女恩爱,却也忍不了冤大头! 找个机会,紫衣人得劝劝执迷不悟的表哥。 “壮士,你打听打听,陆家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我表哥在青竹书院当先生,总之不会差你的银子。” 姜玉珠用尽心思劝说,紫衣人思量再三,丢给姜玉珠一套男装,把她推到一间稍好的草房内更衣。 男装太过宽松,姜玉珠索性直接套上。 不远处传来哨声,紫衣人顾及不了许多,当即跨马闻声而去。 紫衣人同伙不多,皆被哨声吸引住。 趁此机会,姜玉珠去灶间里抓了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直接往山里冲。 至于表哥陆云溪,她早已忘在脑后。 黄昏时分,雨停了,晚霞染红天际。 没过多久,宣瑶被一伙黑衣人劫持,推入茅草屋内。 “你是谁?我表妹在哪里?” 陆云溪靠在墙上,抿着唇问道。 这么多年,他还未被女子算计过,姜玉珠是第一个。 之前已经为她挡刀,陆云溪却没感受到这个表妹的半点感激。 够自私,他喜欢! “本小姐怎么知道你表妹是谁!” 宣瑶用力踢门,抓狂地骂道,“你们知道本小姐是谁,就敢掳人,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宣瑶得到消息,说是兄长宣祈在书院,想要见她一面,她还没到青竹书院,便被一伙人绑了。 沉下心来回想经过,宣瑶终于正眼看陆云溪,顿时惊叫道:“登徒子,你怎么不穿衣服!” “是没穿,那陆某就失礼了。” 陆云溪把宣瑶按在墙角,扒掉她的外衫。 宣瑶极力反抗,力气却如小鸡崽一样,最后她把心一横道:“若你损了我半点名节,必死无疑,尸身被剁成几十块喂狗!” 面对宣家女,陆云溪没必要装了,他把宣瑶的外衫披到自己身上。 这种货色,骄纵,蛮横,没脑子,他没那么重的口味。 若真论起关系,宣瑶才是他的表妹。 只是他那狠心的娘怕是不知道,他还活着。 当年,亲娘宣太后嫌弃他孱弱,以为是个死胎,他被换走。 如不被抛弃,他不用被送到江南做陆家子,早已是名正言顺的萧家人,已登基成帝! 明明唾手可得,本就属于他的一切,陆云溪却偏偏要靠自己谋划,背上乱臣贼子的黑锅! 宣瑶只剩下里衣,哭道:“你,你怎么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