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性子纯善,非黑即白,米舒兰的芳心注定要落空。 “我……我知道。” 米舒兰冷静了许多,她有倾诉的冲动。 “我听坊间传闻,你之所以不愿意嫁人,不仅仅是因为那人是龙虎山大当家,而是心有所属,为何传闻与画像……” 传的是谢昭,实则是谢暄。 都是谢家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米舒兰自嘲地笑了下,羞耻地道:“那是因梨儿是我的好姐妹。” 宋梨儿是谢暄的未婚妻,两家早已定亲,只等谢暄稳定后,从江南接亲成婚。 米舒兰暗自爱慕好姐妹的未婚夫,这感觉好像在偷人东西一般,不知廉耻。 “这心思压下去太久了,我怕被人看出来,只得对外宣称意中人是谢大人。” 反正江南女子有几个不爱慕谢昭的,多她一个不多,米舒兰心安理得。 姜玉珠:“……” 想不到闹出个乌龙,谢昭来背锅。 这么看,江南女子都爱慕他,其中的水分很大啊。 “谢家清贵,与宋家结亲门当户对,而米家只是小商户,就算谢五公子不是梨儿的未婚夫,也容不得我痴心妄想。” 米舒兰说起二人初见,每个细节都被细致地描绘。 米舒兰自顾自地说,姜玉珠垂眸倾听,没有出言打断,房内的气氛很是和谐。 米家书房内,谢昭已经与米老爷达成共识。 “我如何相信你?” 有一线希望,米老爷不愿意放弃,他就一个宝贝女儿,被山匪糟蹋哪里还能保住性命? 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况是粮草。 几乎每个城池都有米家的粮仓,米老爷还有万亩良田,米家别的没有,就是不缺粮食! 谢昭喝完一盏茶,在米老爷惊疑不定的神色中,掏出一块令牌。 漆黑的令牌,上面一个烫金的“谢”字。 金字,代表谢家子贵重的身份。 “难道您是谢大人的手下?” 米老爷扑通一声跪下,在江南许久,谢家的人他绝对信任! “米老爷,有些事,我家老爷吩咐我交代一遍。” 谢昭提到徐班主,说起此番的计策,米老爷是关键的一环。 此番一鼓作气除掉龙虎山的山匪,米家再无后顾之忧。 米老爷得知与城北大营的将士有关,保证道:“请帮我转告谢大人,只要解救小女,粮库中的米粮,米家愿无偿捐给北地将士当做军需。” “也好。” 谢昭提点米老爷几句,等到夜深,又折返回去见徐班主。 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徐班主无心睡眠,正在喝着浓茶算账本,下人回禀道:“班主,张氏的侄子从米家回来了。” 徐班主一听,步履匆匆迎出门问道:“贤侄,谈的怎么样?” “米老爷答应了。” 龙虎山大当家后日成亲,正是龙虎山最混乱的时候。 满打满算,还有明日一日时间。 今夜或者明日,己方必定要与蛮子达成交易。 徐班主先是诧异,随后面色又恢复平静,状似无意地问道:“贤侄,你怎么说服了那倔老头?” 徐班主找过米老爷很多次,每次都被扫地出门。 现下二人是合作的关系,他有知情权。 谢昭也不瞒着:“侄儿告诉米老爷是为城北大营的将士们采购军需,并且答应救出米小姐……” 米老爷性子耿直,那便利用他的弱点欺骗。 “哈哈哈!” 徐班主抚掌大笑,起身拍了拍谢昭的肩膀,赞赏道,“有头脑,我这个老的都没想到!” 用军需为借口低价甚至白嫖粮草,而后转手高价卖给蛮子,同时放出龙虎山有宝贝的风声,吸引蛮子与龙虎山斗狠。 蛮子与山匪斗起来两败俱伤,粮草钱财齐齐拿下。 谢昭的想法,与徐班主不谋而合。 “贤侄,咱们以后联手,何愁不发达?” 徐班主虽如此说,却已经想好在分赃的时候独吞,这样张氏带来的二十万两和蛮子购粮草的银子,他全部收入囊中。 徐班主路子广,翌日天明,有人去客栈送信,高价买粮草的人来了。 半个时辰后,两方在徐班主的戏班子茶水间碰头。 两方约定好掩饰身份,皆用黑纱遮面。 “贵客,他们夫妻是米老爷的亲信,为大批量出售粮草而来。” 徐班主的银子没白拿,帮着隐瞒风声,两头骗。 他在行业里口碑尚可,以至于蛮子没有怀疑。 谢昭自然地扯谎:“米家在大齐各地有粮库,方便调集粮草,月余内便可送到北地边城,但是价钱上,要翻一番。” 两国开战,大齐在稳定粮价,因而粮价没有飞涨,谢昭要的价钱,细算下来已是很公道了。 第191章高价 蛮子那边,来谈交易的二人。 其中一人身量高大,哪怕坐在椅子上,仍旧比徐班主高了半截身子。 大块头身侧,跟着个娇媚的女子。 女子面戴黑纱,眼角一颗显眼的泪痣,她好像没有骨头一般,依偎在大块头怀里。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三娘。” 三娘说完,侧过身在大块头身上蹭了蹭,她与大块头在桌下的手不老实,比比划划。 三娘甚至脱了鞋,旁若无人地亲昵。 面对这一幕,徐班主撇嘴,心道:明面上是大块头主事,实则真正拿主意的人定是三娘! 就大块头那一脸迷恋相,更像是个听话的男宠。 作为男子,怎可被女子牵着鼻子走? 徐班主眼皮不停地抽搐,在扫到大块头把手伸入三娘的衣襟后,赶忙转过头,非礼勿视,顺便点评道:“这二人一看就不是真夫妻!” 见无人接话,徐班主丝毫不感到冷场,自顾自地道:“谁家夫妻俩早晚贴在一起,早就腻味了!” 徐班主家里也有母老虎,夫妻俩分房而居,相看两厌。 此言一出,谢昭面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慌乱,他轻咳一声道:“徐班主,倒也不尽然。” 谈生意就谈生意,废话一多又牵扯出事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姜玉珠挑理呢? 谢昭满满的求生欲,正色道:“相敬如宾是敬重,哪有什么相看两厌?” 徐班主被反驳,猥琐一笑,拍着谢昭的肩膀道:“贤侄,叔父好歹比你多活了许多年,最是了解男子,新婚燕尔夫妻情正浓,等过个几年发妻人老珠黄,男子不可能没有花花肠子,只要有钱,何愁身边没有美娇娘相伴?” “别说咱们生意人,庄户泥腿子干苦力赚私房银子,也会去暗窑找乐子呢!” 三从四德都是约束女子的,男子风流反而遭到艳羡,读书人玩得最花花。 徐班主打开话匣子停不下来,又细数永宁镇上几大花楼的姑娘的巧技,唾沫星子上下翻飞。 姜玉珠面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