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是温宽去而复返,手里还夹着一支吸了一半的烟。 “你来干什么?” 许漾放下药瓶,直起腰站起来。 她再也不会傻到,认为她这个‘好哥哥’是来关心她。 高大的男人走近,呛人的烟味钻进鼻翼,叫她脑海一阵刺痛。 却听对方别扭地开口:“……你也看到了,梦瑶是真的喜欢顾季洲,你把人让给她吧。” 话如利刃,猛地又捅向许漾。 疼痛让许漾有气无力,她嘲讽笑了声:“哥,你还记得,15岁之前,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吗?” 温宽沉默。 许漾却觉得没意思极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会甘心?” “你发什么疯?” 温宽高声呵斥,掩盖他的恼羞成怒。 “我没发疯,只是如你们所愿,孙梦瑶不是要我的一切吗?你告诉她,恭喜,很快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漾不耐烦,伸手指向门口:“你但凡有一秒尊重我,就不该在病房内吸烟,请你离开。” 温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许漾看着他踏出房门,看着这个已经找不回半点关爱的哥哥,最终还是没忍住红着眼刺说—— “如果能选择,我一点也不想当许漾。” 温宽脚步一顿,随后离开的更快。 等到外面没有声音,许漾再也忍不住,冲进洗漱间大口大口呕血。 一口,两口……呕不尽的心酸,吐不完的憋屈。 手机不断传来声音。 她强撑着拿起手机,是顾季洲发来的短信。 那些短信如同神经错乱,一会儿要和她分手,一会儿又要求她不要离开。 不用想,她都知道那都是孙梦瑶的手笔。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可看着这些,脑海却一阵阵疼,像被人拿着锯子要锯开。 真的太疼了。 她再也站不住,倒地昏了过去。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许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急症的病床上。 剧痛像是要将她的身子活活劈成两半。 护士询问:“你的家人呢?” 许漾愣住,半响才苦涩开口:“我……没有家人。” 护士怜悯地递给她一张纸。 许漾撑着坐起来,接过后,映目是‘病危通知书’几个大字。 原来她快死了啊,难怪这么痛…… 但现在,她痛到连眼泪都没有了。 护士都看不下去,不忍心劝:“要不,我给你打止痛针吧?” “……谢谢了。” 打完止痛针后,许漾撑着墙壁,一步一步像个蹒跚老人走向门外,不料,却在走廊上遇见了顾季洲。 顾季洲手中拿着很显眼的戒指盒子,可等他看到许漾时,却慌忙将那戒指盒子塞进了自己口袋。 随后他走过来,像什么也没发生般,关切扶着许漾:“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 许漾抬眼看向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他眼里还着熟悉的关心,可她不知道,这关心到底代表什么? 是愧疚还是爱? “要是我死了,你真的还会心疼吗?” 许漾话落,顾季洲立刻蹙眉,不赞同道:“别说气话,快跟我回去。” “一家人有什么结是打不开的?” 许漾没有力气挣扎,一路被拉到了孙梦瑶病房外,两人刚一停下,就听里面孙梦瑶在说—— “妈,我和叙礼的婚礼,伽语姐会来参加吗?” 第7章 许漾踉跄一步,嘭的撞进顾季洲的怀抱。 她被针刺了挺直腰站稳,红着眼回头,死死盯着顾季洲:“你带我来这,就是通知我,你要和孙梦瑶结婚了?” 顾季洲张嘴,刚要说话,就见病床上的孙梦瑶慌忙跑出来,挡在顾季洲面前,可怜楚楚要求:“伽语姐,你别怪叙礼哥,是我想要试试嫁人的感觉……” “你能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放心,等我尝过婚礼的甜蜜滋味之后,我就再也不缠着叙礼哥了,我知道叙礼哥自始至终只爱你,我不会和你抢他的!” 许漾只冷漠盯着顾季洲,开口:“所以,刚刚你手里拿的那戒指,是给她的?” 被她清冷的目光盯着,顾季洲忽得有些心慌:“伽语你别当真,这只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礼,你——” 许漾再也忍不下去,撕破脸嘲讽:“婚礼就是婚礼,还有名无实?你们到底哪来的脸叫我参加?” “住口!” 屋内,温母却一下子站起身,十分不满走了出来。 “梦瑶只是想体验一下嫁给叙礼的感觉罢了,又不是真要在一起,你身为姐姐不能谦让一下?” 让,又是让? 许漾眸子颤着,积压十来年的委屈再也憋不住。 “妈,到底谁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您知道之前我出车祸,孙梦瑶还摘过我呼吸机想让我死吗?您帮别人抢您女儿的老公,您良心不会不安吗?” “啪!” 温母一个巴掌扇过去:“许漾你疯了!为了气你妹妹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是吧!” “我告诉你,今天我只是通知你,你要是还认我这么妈,明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参加梦瑶的婚礼!” 许漾偏着头,嘴角流出血。 她缓缓抬手,捂住麻木的脸,眸子一点点变得灰暗:“那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话落,她就转身离开。 孙梦瑶低头躲在顾季洲的怀里,暗暗勾唇,察觉到顾季洲想走,她立马装柔弱抱紧人:“叙礼哥,你别走,我怕……” 顾季洲望着许漾背影,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只是一个形式的婚礼,等到结束之后,他会跟伽语好好道歉,她一向善良好说话,一定能理解他的。 可温母却很不满许漾的忤逆,哪怕许漾走出很远的距离,她还高声撂话:“许漾,你翅膀硬了,既然这么不听话,那你以后就想要温家的半点东西!” “妈,别怪姐姐了,是我不好。” “梦瑶你没错,让许漾好好反省。等她想通了,知道错了,自然会和从前一样滚回来道歉。” 一句句,哪怕隔着距离,还是针刺般扎进许漾的耳朵。 反省,道歉…… 她不明白自己需要反省什么,又需要道歉什么? 她独自朝病房走,路上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丈夫抱着妻子,母亲抱着孩子,他们眼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