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今早还特意差人过来递话,让你今日回去过节,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姜婉笑了笑,道:“不了,瘟疫未除,我怎安心过节。” 王魁赞叹道:“姜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姜婉轻轻扯了扯嘴角,道:“医者父母心,看见百姓受苦,我心中也不好受,定当竭尽所能,替百姓除去病痛,也能为王爷解忧。” 听见这一番话,王魁对姜婉可谓是打心底感到敬佩,不由说道:“姜姑娘心胸宽广,又有菩萨心肠,王爷能有你,当真是福气。” 这番话,姜婉十分受用,冲他淡淡一笑,道:“能为王爷分忧,才是姜婉的福分。” 王魁玩笑道:“姜姑娘乃女中豪杰,若能是能嫁给王爷,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姜婉笑道:“王副将谬赞了,我怎配得上王爷,况且,王爷如今心有所属,身边早已有了一位俏丽佳人……” 王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及时岔开了话题:“姜姑娘真的不打算回府吗?今日可是中秋啊。” 姜婉笑道:“不必了,这中秋都快要过了。” 王魁笑了笑,道:“是啊,这中秋都快要过了……” 姜婉没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顾宴礼离去的方向。 王魁没再理会她,转身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姜婉一个人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夜空中挂着的一轮皓月,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还好……这个中秋节,总归是你跟我一起过的……” …… 趁着夜色,顾宴礼驾着马一路来到了两人相约的桥头。 此时,已是寅时,天边早已泛起了鱼肚白。 街道上的人早已散了,悬挂在商铺两边的红灯笼迎着夜风在微微摇晃着,河面上漂浮着很多莲花灯,只不过里面的蜡烛都燃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还亮着几盏灯。 眼前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顾宴礼。 昨日的中秋节,很热闹。 遗憾的是……他错过了。 夜风凛冽,吹得人很冷,可顾宴礼却丝毫不觉得,他一路飞奔过来,胸腔里似燃着一团火,连额头都浸出一层热汗。 胸膛剧烈起伏着,顾宴礼四处找寻着陆绵儿身影。 可他没找到,陆绵儿早已不在这里了。 第300章:怎么惩罚都可以…… 顾宴礼马不停蹄地回了府。 刚到府门就遇见了正打算折返回去的白誉堂。 “才回来?”白誉堂倒不是很惊讶的样子,语气平常地问他。 顾宴礼翻身下马,大抵是赶得太急,他胸膛微微起伏着,额头上还浸着一层细汗。 “你怎么在这里?”顾宴礼问他。 白誉堂神色淡然地道:“送陆绵儿姑娘回来。” 顾宴礼怔住:“现在才回来?” 白誉堂点了点头,道:“她等了你一夜,你不知道吗?” 墨黑的瞳仁猛地一睁,顾宴礼终归是没忍住震惊,问道:“等到现在才回来?” 他方才去桥头边找她,见她不在,他心下还松了口气,想着她等不到自己,应当是早就回府了…… 可白誉堂告诉他,她现在才回来…… 她竟足足等了他一夜…… 思及此,顾宴礼心中无比懊悔和自责。 这几日他很忙,忙到废寝忘食,忙到忘记了时辰,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约定也忘了…… 中秋之约,是他亲口答应的! 他答应要带她去放河灯,陪她逛灯会,给她买糖人…… 她的要求不多,只是些稀疏平常的要求。 她也很容易满足,一个糖人就能让她高兴很久。 她更不会记仇,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要他耐着性子哄一哄,她马上就破涕为笑了…… 可他呢? 当初给她这个承诺时,他分明知道她很期待的。 可他却失约了,将他们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白誉堂抬脚上了马车,放下轿帘前,他对顾宴礼道:“倘若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陆绵儿姑娘心思纯粹,你说的,她都信,哪怕只是一句无心的承诺,她也会当真的。” 顾宴礼没再说话,抬脚大步踏进了府里,直奔着东厢院去了。 到了云轩房门口,顾宴礼急促的脚步不知不觉放缓了许多。 云轩房还亮着灯,像是特意给他留的。 顾宴礼站在门口,竟开始犹豫起来。 他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他亲口承诺的约定,自己却完全忘记…… 她是那样的期待,恐怕天还没黑就跑去那里等着了。 可她等了一夜,他也没来,她心里应该很失望吧? 忽然,面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夫君,你回来了?” 顾宴礼一抬眸就看见陆绵儿正站在他面前,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脸颊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莹润的眼眸中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她等了他一夜,如今见着他,脸上竟连一丝埋怨也没有…… 陆绵儿素手掩着唇打着哈欠,藕粉色的寝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月白色的小衣,那小衣下鼓起的弧度饶是一个女子都忍不住艳羡。 她刚刚才洗完澡,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红,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她很困,刚洗完澡便困意席卷,恨不能倒头就睡…… 见顾宴礼突然回来,她便强撑着精神让自己保持清醒。 顾宴礼的身子顿时绷紧,一时不知该何如开口。 见他站在门口发愣,陆绵儿伸手就去牵他的手,拉着他进了房间。 “夫君,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啊?你快进来啊……” 顾宴礼就这么怔怔地被她拉进了房间里。 陆绵儿又转去他身后,要去替他解身上的外袍。大抵是困极了,她嘴里不停地打着哈欠。 顾宴礼忽然摁住她的手,转过身,紧紧将她抱住。 陆绵儿动作顿了顿,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眸子,软糯糯的问他:“夫君,你怎么了?” 顾宴礼压抑着情绪,哑着声道:“对不起,陆绵儿,夫君失约了,夫君把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夫君让陆绵儿白白等了一夜……” 他抱得很紧,陆绵儿有些喘不过气。 但她没推开他,反倒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安慰道:“没关系啦,夫君没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夫君是不是很忙啊?忙到忘记了昨日是中秋是不是?” 顾宴礼轻轻“嗯”了一声,手臂紧紧收拢,恨不能将人揉进他身体里。 陆绵儿微微笑道:“我猜就是这样的,夫君不会无缘无故不来的,即便不来,也该让人给我捎句话,夫君没来,又没让人给我捎话,我便猜到夫君是忘记了。” 闻言,顾宴礼愈发自责起来。 是啊,即便来不了,他也该让人给她捎句话,可他什么也没做,害得这个傻姑娘眼巴巴的等了整整一夜…… 顾宴礼将人松开,双手紧握住她的肩膀,直勾勾的注视着她:“等不到夫君,为何不先回来?” 陆绵儿道:“怕你又突然想起,不管不顾又去那里找我怎么办?” 她笑道:“我怕我回来了,你后面又去,就找不到我了。可天都快亮了,你也没来,我想,你大抵是不会来了,便先回府了。” 锐痛从心底刺出,顾宴礼深吸一口气,又将人拥入怀里:“夫君错了,夫君不该现在才想起,陆绵儿若是生气,可以责罚夫君。” 陆绵儿原本就没生气,只是说到责罚,陆绵儿勾了勾唇,忽然故作生气的对顾宴礼道:“夫君自己说的,怎么责罚都可以吗?” 顾宴礼道:“怎么责罚都可以,只要陆绵儿高兴。” 陆绵儿抿唇憋笑,她道:“那你把手伸出来吧。” 顾宴礼听话的将手伸了出去。 陆绵儿转身去案桌上拿了一把戒尺过来,故作严肃地道:“夫君犯了错,我只是小小惩戒,夫君可不能怀恨在心,日后报复……” 她可记得很清楚,当初她写不好字,顾宴礼就是用这一把尺子打了她的手心,如今可算是有机会报复回来了。 顾宴礼道:“不会,陆绵儿狠狠打吧。” 陆绵儿举起戒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