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抱抱她的琪琪,可铁窗却残忍地隔开了二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沐之晴通红的眼望着傅云遮。 “你连琪琪也不管了么?”傅云遮蹙眉望她,嗓音冷凉,眸底是鄙夷与不解。 沐之晴慌忙解释,“不,我只是被困在暮家...但是我逃不出来。” “当初死皮赖脸地搬来这座城市,是因为还爱着暮云深吧?” 傅云遮的语句,像一把刀子骤然割破了她的心。 戳中了心口处,她不由得垂下头颅,眸光失色,没有回答。 “妈妈,我想你回家,琪琪好想你!”琪琪早已哭成了泪人,在铁窗外止不住地抽泣,搅得沐之晴一阵心疼。 “琪琪,对不起,妈妈出狱了就会回家。” 傅云遮一脸怒色,骤然之间爆发了出来。 “你既然爱他,却偏偏离开他来选择我?沐之晴,你要疯为什么要拉着我?你去找暮云深啊,何必呆在我这个废人身边,我能给你什么?” 沐之晴死死地咬着唇。 让她去找暮云深? 她既然选择了傅云遮,便死也不会离开他。 她要把那个秘密死守一生。 “你听着,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不要再说让我走的话了,琪琪饿了,快带她走吧。” 二人走后,沐之晴才无力地蹲下,身子因为抽泣而不断发抖。 她和暮云深怎么会还有可能? 他现在温柔叫着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臂弯里拥着也是另一个女人。 他对自己除了恨,早已没了其他感情。 傅云遮和琪琪走出警局时,没有瞥到站在左侧的暮云深,冷眸望见那个小女孩子时,暮云深浑身一震,面色铁青。 那是傅云遮和沐之晴生的孩子,竟然已经那么大了。 一股嫉恨涌入了胸腔,暮云深咧嘴冷笑。 他还真是低估沐之晴那个女人了,她不仅抛弃了他,还和傅云遮结婚生子。 恨意在胸膛急剧扩散,他将沐之晴提前保释了出来。 “暮云深你干什么,把我送进去又保我出来,你这么大费周章是要干什么?”沐之晴瞪向他,眸光里透着不解的光芒。 “我告诉你,你休想再回傅云遮那里去,这辈子也别再见他。”暮云深通红的瞳孔,渗着咄咄逼人的寒意,末了,又是他勃然厉色的怒吼,“你还真是有能耐,把一个野种都养那么大了?” 她像是被捅了心窝子,眼底的火突地汹涌,“骂我就骂我,你又何必这么说一个孩子?” 瞳仁一缩,他的嗓音沉着滚滚燃烧的火焰,“呵,不是野种是什么?” 强硬的手掌直接扯住她的头发,痛得她连心跳都慢了一拍,“你休想再回傅云遮那里去,沐之晴,你这种人凭什么能安度一生?” 她讽刺的大笑,安度一生? 他说她安度一生?! 她差点活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每天痛得都快失去知觉。 他竟然觉得自己安度一生? 「放开我」,沐之晴骤然往后一缩,“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动口把暮云深的手臂咬出了血口子。 暗红的血顺势滴落下来,暮云深冷到刺骨的眸子倏地一缩。 “臭女人,你敢在监狱里动暮少?” 顷刻间,警局里凌厉的目光一瞬间全部落在了她身上。 沈夫人曾强调过,这个女人,可以随便打。 她本来就是任人侮辱的东西。 一阵拳打脚踢,忽地朝她铺天盖地地砸来,几人将沐之晴恶狠狠地踹到了地上。 她顿然血流如注,胳膊,脸颊,脖颈间,全都淌落着鲜血。 沐之晴两眼逐渐无神,她定定地盯着天花板,泪水却流不出来,浑身冰冷抖得像筛糠,可暮云深仅仅站在一旁,一双黑眸漠视着她流血和流泪。 外人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的指甲快要穿透掌心,这是她该得的,他绝不心软。 到底为什么?他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折磨她? 她只是想保护他,为什么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第七章 她怎么舍得他难过? 她是被扯回暮家的,生拉硬扯,身上还残留着没有干的血渍。 鲜血甚至染红了暮云深的手掌。 他将她的身子狠狠丢在了仓库里,连血都不愿意为她止。 末了,冷眸盯着自己沾了血的手掌,无比嫌恶,“真脏。” 她现在全身上下都脏,肌肤、脸颊、灵魂,包括流在她体内的血液。 沐之晴笑得讥诮,眸光却狠狠暗了下去,“我就是脏,那你为什么要把我这个脏东西绑在你身边呢?” 他眉嫌恶地一拧,门狠狠一扣,将无尽黑暗留给她。 沐之晴颓然地躺在地上,身子异样的滚烫,血让她整个人变成红色的。 额头上,全是疼出的汗珠,混着滚烫的血水淅淅沥沥地下冒。 她将快要麻木的手掌撑住地,艰难吃力地爬出了床铺。 往前爬,一双手被地磨得红肿溃烂,使不上力的脚踝僵硬地往前挪动着。 浑身无力,她好不容易爬出了地下室,来到了一间房门前。 她想活着,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争取最后一次。 头灌入最后一丝力气,向房门狠狠地一撞,撞门的疼令她骤然一缩,双眸浑浑噩噩地死盯过去,干涩的唇中喑哑道,“救...救我...” 可眼前的人,让她更加的绝望。 暮云深正身着深黑居家服,眉目锋利,寒眸震怒不屑地锁住她,梦被惊醒,他有几分怒不可遏,下床狠狠揪住她的下颔,“你这是报应!” 报应?她凄厉一笑,将救命的语句生生憋了回去,虚弱的头颅一垂,像只蝼蚁一样趴在地上,拼命地苟延残喘。 暮云深厌恶地望了一眼她,拎起她染上血渍的衣领,语气生寒,“沐之晴,要死也别死在我屋里,脏。” 拎起的一瞬,他心底蓦然一震。 这女人轻得可怕,浑身还烫得灼人。 她的衣服被汗湿透,贴在身子上,显得她形销骨立,瘦骨嶙峋。 纵然套着轻薄的外衣,也能瞥见外衣内肌肤通红的血色,红得渗人。 暮云深涌起一阵烦闷,盯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 她的额头上是瀑布般汹涌的汗,顺着棱角往下流。 心一软,刚要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时,白天的情景刹那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她和傅云遮相亲相爱。 甚至她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他凭什么要救这个背叛自己忘恩负义的女人?凭什么要保住她那条贱命? 手机一摔,他嫌恶叱咤的嗓音如滚滚雷声,紧绷的面庞因震怒而扭曲,他傲睨着她,“你是不是很想我救你?” 沐之晴疼的难言一句话,他锋利的眸光几乎要将她活生生地刺穿。 “可惜,我既不会救你,也不会让你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