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谁要是挡了我的路,我沐之沫绝不会心慈手软!我才是暮云深明媒正娶的妻子!” 骤然之间,门外的脚步声传来,沐之沫毒辣的眼色闪烁了一瞬。 “啊!” 她一个侧翻便将轮椅弄倒在地,而自己滚到了梳妆台下磕破了头,鲜血淌满了脸。 沐之晴冷眼望着自导自演的她...她妹妹的手段,她最清楚的很。 只是在暮云深冲进来一耳光甩在她脸上时,她的心底还是漫起了酷寒的绝望。 他才从门进来,便目睹了沐之沫倒在地上的一幕,当然会认为自己才是那个狠心的元凶。 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不是么? 就算解释了辩解了,他对她的厌恶半点也不会少。 盯着暮云深冷怒的瞳仁,她突然有几分痛快。 最后一次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伤害她。 余生她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也不会为了他肝胆俱裂痛苦万分! 第二十八章 只有她才可以入暮家的门 她滚就是了。 滚到天边,不会再脏了他的眼。 这么想着,泪水突然滚落了下来,以至于暮云深那句「你怎么敢这么伤她?」都听得模糊不清。 “有暮总在,我怎么敢伤她?”她疏离地念着他的名字,宛如一个麻木的傻子。 明明那是一个将她伤得刻骨的男人,她却对他淡然而生疏。 半点挣扎都没有,仿佛早已习惯。 习惯了他不爱她,习惯了他那么恨她。 语毕,她便拖着一身粗布麻衣凄惨地走了出去,连一句解释都懒于扔下,只剩下一脸震怒而心痛的暮云深站在原地。 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这么麻木而寡淡? 一路上人都是嘲弄她的眼神,她无谓的面庞上毫不动怒。 连婚礼的红毯都要刻意绕着走,仿佛自己是真的要脏了那抹红。 她明明...这辈子都只给过一个男人,怎么会脏呢? 可暮云深说她脏,她久而久之便真的以为自己很脏。 真...可悲。 望着徐徐入场的嘉宾,哪个不是穿得艳红或隆重?只有自己这团灰黑的衣服,丑陋得混杂在了其中。 暮云深就是恨不得她再起眼一点,好受万人嘲讽。 她如了他的意,他是不是从此会放过自己? 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永远永远都痊愈不了。 遥远的那边,暮云深正推着沐之沫的轮椅,他深黑的西装衬得他如此英气逼人。镁光灯闪烁的一瞬,他俯身霸道吻住了沐之沫—— 周遭顿时响起了不绝如缕的欢呼声,她却恍若天边。 极力撑着湿润的眼眶,心毫无预兆地一抽。 仅仅只是一抽,她却要拼命压住涌出来的那些心酸。 她收拾好情绪向教堂那里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锋利的刀上那么艰难。 手里攥着一束刚采下来的山茶花,凄美动人。 她一步步走向西装革履的暮云深,眸底已湿润成一片。 忽然有宾客注意到自己,不怀好意的手指纷纷指来—— “那不是新娘的姐姐么?混得竟然这么惨?” “那个女人还有脸来参加婚礼?她分明是暮家一生的耻辱!” “对,我听说了...她似乎出轨哪个野男人来着,落得这种凄惨的下场,也是活该。” 流言纷飞,落进她耳里时也只是淡凉一笑。 费了好大的力终于走到了暮云深身旁,她将那株山茶花给了那个面容倾城的男人—— “暮云深,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可暮云深却森冷地睨着她,眸里寒光闪烁着厌恶,身体不由自主地护住了沐之沫。 她猛然反应过来,她在暮云深眼里十恶不赦。 只要有一个出格的动作,他都怕自己要伤了沐之沫。 他就这样一边替沐之沫挡伤,一边残忍地伤害她沐之晴。 这就是她爱了好多年的男人,爱得几乎要毁了自己—— 她手一抬将那株山茶花忽的撕碎,扬起头颅时一抹艳笑。 “这是你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 “纵然我伤你欺你!你也同样伤了我毁了我!所以——”她泪眼朦胧,胸腔起伏。 “我们以后两清了!永不相欠!也永不再相见!” “我祝你从此幸福美满儿孙满堂!可是你别忘了...你踩碎的那株山茶,它永远永远都已经死了!” 疯狂涌出的泪水哽咽了口,她冷然地扔掉了山茶花破碎的枝叶,忽然听见后方幽冷残忍的字句。 “既然是我不爱的东西,我凭什么要管它的死活?” 她听了浑身一凛,绝望万分地闭上泪眸。 她这么多年的爱...真是可笑至极,也可怜至极。 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婚礼现场,直到再也听不见那些流言时,紧绷的神经才蓦然松弛。 身后盛大的喧闹声愈来愈远,她终于彻彻底底解脱了。 余生,再也不用见到他了。 可一瞬间,在婚礼上突然响起的男声震耳欲聋,撕心裂肺。 “暮云深!只有沐之晴才可以入你们暮家的门!” 第二十九章 血水染红了他的衣襟 那是傅云遮...的声音。 她整个人惊愕在原地,忽然疯了一样朝后方跑去。 婚礼早乱成了一锅粥,所有宾客茫然地望着那个大声颤喝的男人,他瞳仁赤红,面庞因为沉痛绷成一团。 台上面目森冷的暮云深与他狠狠对峙—— “傅云遮,这里是婚礼。你不要在这里闹。” “我没有闹!”傅云遮突然的一声嘶吼令全场一震,怒火翻腾,他猛然冲上去拽住暮云深的衣襟。 “暮云深!只有沐之晴才能入你暮家的门!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凭什么得到那么惨烈的结局?” 暮云深喉结滚动一瞬,深黑瞳眸忽然深冷地缩起,略带讽意。 “做了什么?和你出轨么?” 傅云遮攥住他的衣襟不禁加重了十倍力气,力气之大恨不得将暮云深挫骨扬灰。 “她为了保住你的暮家!她为了你!甚至可以放弃...” 突然一声钝重的敲击声响起,傅云遮刹那间没了声音。 再看他时,猩红已染红了他的额头,浓稠的血水缓慢地淌落在了地上,一片一片。 空气顿时死寂下来,所有宾客目瞪口呆……惊愕地望着攥住电棒的陆又霆残忍地敲击了傅云遮的头颅。 死寂持续了将近十秒—— 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傅云遮的整个身躯生生地倒了下去。 周遭恐慌的尖叫声这才如浪潮一般,人群纷纷散乱。 “出人命了!” “怎么回事!竟然有人当众杀人!” 哀嚎声一片,而台下的镁光灯拼命闪着,暮氏总裁婚礼上竟出伤人案...这一定是明日的大头条。 暮云深就这么眼睁睁地望着傅云遮躺在血泊中,惊怒在胸腔里迅速积聚,似乎要炸开。 “放肆!” 他的怒气成了一团,连声线都略带愤然的颤抖。 而逃之夭夭的陆又霆,却早已不见踪影。 才赶到了现场的沐之晴,望见地上那摊血水时呼吸一滞。 尤其是...当望见地上躺着的人是傅云遮时,她几乎肝肠寸断,痛得全身蜷缩在一起。 “傅云遮!” 她泪眼婆娑地跑了过去,蹲xiashen拼命摇晃那具已不动弹的身躯,泪水掉进了透红的血泊里,绝望得不行。 “云遮...云遮!” 她疯了一样叫他的名字,却忽然望见他衣襟的血红越来越多。 手掌突然失了力气,她垂下头颅悲凉大哭。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么鲜血淋漓地躺在这里? 他怎么...都不醒了? 暮云深望见这一幕心如刀绞,也不知怎么,突然被她浑身的悲凉刺痛了心。 眉眼急怒地命令手下,“还不赶快将傅云遮送医院?” 手下听令将傅云遮迅速抬走后,暮云深突然抓住沐之晴的手腕,字句冷薄。 “走,我陪你去医院。” 她像失了魂一样,哭声已经发不出了,眼泪不停地掉。 被他抓着麻木地上了车,却没有一点知觉。 脑子里...全是那摊血水。 一旁一直无言的沐之沫突然慌张起来,死死攥住暮云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