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还没怎么说上话,姜叙白就从前厅跑了过来,他说:“姐姐,你既然都回来了,就在家里多住几日吧,” 王妃思念女儿,也不好开这样的口。 傅慎修也不想那么快就回侯府,她握着母亲的手,“我也想在家多住几日。” 姜叙白主动请缨:“我去和简星说。” 王妃瞪他:“那是你姐夫。” 傅慎修还以为简星会颇有微词。 意料之外,他倒是什么都没说,只不过简星也顺势在王府里住下来了。 不过幸好他这些天公务繁忙,每天清早进宫,到了夜色很深的时候才回来,那个时候,往往她都睡着了。 傅慎修每天都被姜叙白拉出家门,他带她去了从前很少踏足过得地方。 甚至带她游起了花船,却是正儿八经的花船。 吟诗作对,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 说来有缘却无份。 才下了游船,就在桥头遇见了她记挂了很久、却也很久没有见过面的人。 阮洵期身旁是几名关系尚且不错的同僚,他好像喝了点酒,脸上有点红,被灯火映得更明显。 傅慎修眼眶一酸,下一刻,阮洵期便被他的拉走了。 他也没有回头。 这夜过后,姜叙白还要拉着她去游船的时候,她心里头也没那么抗拒了。 她每次出门,身边都有简星的人,只是她不知道。 简星听着心腹说起晚上发生的事情,平静的脸色看起来比往常锋利很多,眉眼压着戾气。 他知道她还是想见阮洵期,眼巴巴跑出去还盼着一场偶遇。 简星心口烧着一把灭不了的烈火,烧得他又烫又疼。 他想去杀了阮洵期,将他千刀万剐。 让这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简星的双手紧握成拳,瓷杯已经碎了。 再忍耐,还是忍不了那股暴戾,拳头重重落在案桌上,不偏不倚砸在眼前锋利的碎片中。 血肉泥泞。 巨痛无比。 他深深呼了口气,清俊的脸庞尽是冷意,他让人去把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叫了过来。 简星只得抄写佛经来压抑心里的戾意,他面无表情地说:“这几日天气严寒,雪势汹涌,世子妃出门时,多给她穿两件衣裳,你们记得多备几个暖手壶。”! 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雪意渐深,枯枝落叶落满雾凇,连着几日风雪茫茫。 花船如今都停靠在湖边,船尖高翘,船身精致,纸做的花灯缀满枝头,映着五光十色的灯火。 遥遥望去好似画中仙景。 傅慎修连着几日都来了船中的画舫,却再也没有见到曾经的意中人。 姜叙白还真当她是喜欢来这儿玩,巴不得她每日都来,夜夜都不回去,简星霸占了他的长姐那么多年,他才霸占了几天,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游船画舫中总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穷酸书生,瞧见美人就走不动道。直愣愣的盯着他姐姐看,叫他觉得好生恼火。 比起从前,她的美貌更浓了三分。 已然长开的五官,每处都似被上天偏爱过似的,精雕细琢般的精致。 雪肤瓷肌,峨眉婉转,媚眼含羞,如今的美颜透着些许诱人香软的娇媚,被狠狠滋润过的娇气。 每次有不长眼的直勾勾盯着她看,姜叙白就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狗,声色俱厉把人赶走。 往往姜叙白恶狠狠发了一通脾气,傅慎修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的心思也不全在这儿,自然也没发现有人偷看她。 游船画舫里不乏一些有才之人,还有专门来给船上的姑娘们画像的画师。 傅慎修嫌无聊,去船外吹了吹风,灯火映在她的眼底,空茫茫的,好像哪儿都没有在看。 不知何时,姜叙白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姐,你若是不想待,我便带你回去。” 这两日确实也没什么有意思的。 用来消磨时间都没兴趣。 时辰也不早,确实该要回去了。 傅慎修对他点了点头,下了船,她没忍住朝着拱桥的方向看了两眼,那边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心里难掩失落,慢慢收回目光。 外面风一程雪一程,尤其的冷。 马车里早早就点了熏香,宜春往郡主怀里塞了个汤婆子,又用一件漂亮的雪白鹤氅将人团团包了起来。 侯府那位主子早就吩咐了下来,身边人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说来也是稀奇,世子分明知晓郡主每日眼巴巴往这边凑是为何,好像真就转了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百般忍耐了下来。 是成了婚,也过了礼。 可明眼人也看得出,小郡主对裴世子眼里真真儿是一点儿男女之情都没有,最多不过是认命了,心里还念着别人呢。 乘着风雪而归。 夜色寂寥。 回了侯府,傅慎修依然闷闷不乐,她这人藏不住事,也装不来高兴。 若那日没有碰巧遇见阮洵期,她也不会如此难过的。 简星也知道她没见着人。 她不擅遮掩,心情低落时一眼就能看出。 简星只能装作什么都看不出来,心里泛出了酸水也什么都说不得。 傅慎修还真的当做自己隐瞒的很好,滴水不漏,没被他看出任何的端倪。 简星陪她用过晚膳,忍了半晌也只说出了句:“下次若还要去花船上的画舫,便早些回来。” 不能像今晚这般,夜都深了才归。 傅慎修敷衍他点了点头。 简星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忍下了心中的戾气,忽然间抬手,长指轻轻拢住少女的下巴,盯着她的眉眼。 这双眼里只有待他的时候是那么的冷淡。 一点儿别的情绪都没有。 说话也都只是为了应付他。 傅慎修下意识偏过脸想要躲,男人却异常强硬,半分都不许她躲,牢牢固定着她的脸,盯着她洇湿的红唇看了许久,忍不住咬了上去。 算起来,从新婚之夜过后,简星就没怎么碰过她。 她似乎有些害怕,总是早早就说自己困了,卷着被子就缩到了床榻的最里面。 “躲什么?” “你咬疼我了。”傅慎修被他亲的有点透不过气来,忍不住要轻声地抱怨,感觉自己的唇瓣都被他给吸肿了。 酥酥麻麻,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简星垂眸,静静望着她被蹂.躏的红肿的唇瓣,湿润透红,颜色就像开的熟透了的花蕊,点缀了晶莹的露水,香甜诱人。 男人的喉结平静的上下滑动了两圈,眼神愈发深暗,黑漆漆的,像看不到底的静渊,他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你也咬疼过我的。” 她很生涩。 微微仰着脖颈,漂亮的双眸好似春潮带雨的,也说不出话来,只露出微微委屈的神情,不声不响的掉眼泪,哭得梨花落雨般。 简星那时也是没有控制住,一时过了火。 她还发了很大的脾气,扭过脸不肯再理他,第二天连话都不和他说。 其实也不是她不和他说话,是她的嗓子翌日也说不出话来了,疼得很厉害。 简星很愧疚,但到了床榻上,他自己也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 总是忍不住要在她身上做一些过火的事。 他就像个病态饮鸩止渴的人,她心里越没有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要在她这里留下痕迹。 不要忽略他。 不要遗忘了他。 傅慎修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恼羞成怒,一张脸冒着热气,迟迟降不下来,当即也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简星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抵在软枕上,一双乌黑的眼直勾勾望着她,眸底惊人的爱欲和占有,此时也不愿再故意收敛,“岁岁。” 喑哑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 “我才是你的丈夫。” 他才是能和她相守一生的人。 他可以忍受她心里还有别人,但她不能一直躲着她。 简星清楚她这几日盼着能和阮洵期再度偶遇,八成是已经知道了阮洵期同他的妻子和离了的事。 可是简星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她。 他宁肯做个恶人,捆也要将他捆在身边。 简星忍不住想起他先前用匕首划烂那个奴仆的人,心中的快意远胜其他,所有勾引了她的人,都该是如此下场。 傅慎修睫毛颤颤,莫约是被他话中惊心动魄的冷意给吓得,她垂着眼,抿紧了唇,静默不语。 她学会了装聋作哑。 腰间的系带落在一旁。 衣襟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