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命不可违,她也曾庆幸自己要嫁的是谢无衍,她倾心了十二年的人。 可她也知,谢无衍不喜欢自己,他嫌她鲁莽蛮横,无半点知书达理的模样。 毕竟程家世代都是武将,她自幼习武,自然比不得那些优雅小姐…… 想起爹爹和哥哥,沈挽儿心中有些担忧。 他们在外征战,陛下却忽然赐婚即日嫁娶,也不知他们回来会不会怪她。 这时,小玉停了下来。 太傅府前一片空荡,不见红喜,未有宾客。 沈挽儿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拍了拍小玉:“让我下来吧。” “小姐,我带你回去,我们去求皇上让你不嫁了好不好?!” 小玉没有松手,只是哭噎说着,万分的委屈。 沈挽儿微不可闻的一叹,还是坚持从她背上下来,只身走进了太傅府。 府中正堂内。 谢无衍看见沈挽儿,眼中闪过诧异。 他如此刁难,她居然还来了。 “我来了,拜堂吧。”沈挽儿将一路上的心潮翻涌压下,声音平静。 谢无衍眼中讥讽似刀:“用你父兄拼命杀敌之功换来的赐婚,你倒也嫁的安心?!” 沈挽儿一愣,她是想嫁给他,可也断不会用爹爹和哥哥拼命换来的功劳去换! 她指甲扣进肉:“此乃圣上下旨,我不得不从。” 原本是真真切切的肺腑之言,可谢无衍却觉得她虚伪至极。 他倏然起身,往外走去:“是,可我也记得,这旨意,是你求来的!” 谢无衍的锥心之言如利刃一般,让沈挽儿痛的喘不过气。 这时,下人端着合卺酒过来。 谢无衍深深的看了沈挽儿一眼,抬手接过。 然后看着她微松了口气的样子,手腕微倾,慢慢将酒倒在了地上! “庆程大小姐,终于得偿所愿!” 第二章 没有这个女儿 堂外,清风阵阵。 谢无衍离去的身影早已隐入了廊墙。 沈挽儿在原地呆站了许久,才缓缓自饮了那杯合卺酒。 得偿所愿? 她得到了什么呢? 成婚的合卺酒变成了祭奠之酒,自己的夫君用此来为她庆祝! 沈挽儿悲凄难言,问了下人新房在何处后,沉默归去。 谢无衍啊,若不是因程家‘功高盖主’,我又岂会断了你的姻缘…… 夜深明。 沈挽儿望着圆圆的月,等着那个不会来的人。 往后一连几日,谢无衍再也没露过面。 又一日,北疆捷报传来,程毅大军大败敌军,已凯旋而归。 沈挽儿听到这个消息,欣喜不已,顾不上谢无衍对她的漠视,去了他书房。 她来时,谢无衍正在写字。 “阿循,我爹回来了,我出嫁还未归宁,今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谢无衍连看都没看她:“你归宁与我何干。” 他语气中尽是疏离,全然没有将沈挽儿当做他的妻子,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沈挽儿心中微堵,却还是不想放弃:“就当我求你可好?你只当是一场戏,让我爹安心。” 谢无衍将笔轻轻放下,抬眸看着她:“你当日也是这般做戏,向圣上求来的赐婚?” 沈挽儿呆了。 “婚是你求来的,戏你也自己演下去。” 说着,谢无衍讥笑了声,“为了你的私心,赔尽了程家颜面,沈挽儿,你可真是你父的好女儿!” 沈挽儿无言的看着面前之人,想要解释的话像打了结般,如何都不能出口。 从前她在谢无衍心中尚且是个只会舞刀弄枪不识大礼的疯丫头,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虚伪女人了。 那一刻,沈挽儿再呆不下去,来时的满心期望已化作了飞灰。 风一吹,散的彻底。 她只身回了将军府,却见府前一片寂静,全无凯旋之喜。 这时,一丫鬟走来,行了礼道:“小姐,老爷在祠堂等您。” 待沈挽儿走进祠堂时,却见程毅背对着她,手中拿着竹鞭。 “跪下!”程毅转过身,脸色铁青。 沈挽儿乖乖的跪下,她早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程毅当头就是一鞭子抽在沈挽儿身上:“我程家用多少鲜血才挣得满门荣耀,你却为了个谢无衍,让我将军府成了世人的笑柄!沈挽儿,你可还当自己是程家女儿?!” 一鞭又一鞭,一下下的鞭笞抽的沈挽儿身形直颤。 “你可知错?”程毅话问的冷硬,可背到身后的手,却颤抖着连竹鞭都拿不稳。 沈挽儿却跪的笔直,强忍着泪,目光坚定:“我没错。” 程家“功高震主”,她应下赐婚为了保住程家,她没有错。 “好,你没错!你可真是邵家的好儿媳!”程毅气极,一把将竹鞭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两个下人走进来,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了沈挽儿,将她半拖着出了祠堂。 “爹,爹……” 沈挽儿不明大喊着,想要问个究竟。 可下人则是直接将她拖出了将军府。 程毅站在将军府内,与沈挽儿一门之隔。 可不知为何,那一刻她却感觉隔了越不过的山海。 而后,沈挽儿便听程毅说:“从今尔后,程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第三章 被俘 头顶的日头耀眼的人发晕,连带着周遭百姓路人的议论声也让沈挽儿觉得恍惚。 将军府的大门缓缓合上。 “嘭”的一声,震的她彻底清醒。 “爹!开门啊!” 沈挽儿冲上前拍打着府门,高声呼喊着:“嫂子,让我进去啊!” 她不相信程毅刚刚那句没有她这个女儿是真的,她只当是他的气话。 而此刻站在府门后的程毅,听着沈挽儿的呼喊,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一双浑浊的眼中弥漫着心疼与悲伤。 他早知圣上忌惮,可为国而死,此乃荣耀! 可程毅从未想过,会为了保全程家,让他一直深爱的女儿受那般屈辱! 他是她父啊,要他怎么舍得…… “咳咳……”程毅捂着嘴,嘴中的咸腥落在手上,一片鲜红。 儿媳柳馥兰端着药走来,见此担心不已:“爹,您的伤……” 程毅只是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柳馥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听着府门外传来的沈挽儿的呼喊,满目担忧。 直到天黑,程府的大门也没有打开过。 沈挽儿背后因为鞭伤出的血已然干涸,和衣块连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