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在的时候并未有太大的改变,数十道菜式摆满一桌,她跟陆时亭二人根本吃不完,有些菜都是尝都没尝都撤了下去,或者赏给了殿内伺候的宫人。 几十道御膳招待几个人足够,况且四位藩王也不是为了吃饭来的。 江语瑶和陆时亭又用了半个时辰把今天的政务处理完毕,陆时亭把批好的折子交给吉祥:“这些折子送回各部。” “是。” 江语瑶离开勤政殿,不大一会儿,四位藩王就进了宫,抵达九华殿。 “四位王爷主动解了佩剑,空身而来,什么兵器都没带。”沈墨低声在江语瑶跟前禀报,“连护卫都留在了宫门外。” 江语瑶嗯了一声:“让他们进来吧。” “是。” 沈墨行礼告退,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殿外的四个男人皆是一表人才,个个身姿高挑,气势出众,年纪最大的不到三十岁,最少的还是个少年,四人清一色玄色王袍,只是袍服上绣着的图纹不同,代表着各自不同的封号。 得到召见,四人齐步走上石阶,跨进殿门,进殿了行参拜大礼:“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夫大人,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语瑶微微抬眸:“诸位免礼。” “谢陛下。” “赐座。” 宫人连忙给四位藩王设座,主位之下左右各两座,每人面前摆上一张檀木长案,宫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奉上酒水,茶水,点心和果盘。 穆寒几人谢恩之后一一落座,遵的是君臣礼仪,跟在朱雀城时态度已明显有所不同。 “此番臣等不请自来,还请陛下先恕罪。”鹿鸣坐在案前,冲着江语瑶的方向躬身施礼,“陛下登基大典,臣等本该前来恭贺,只是不得旨意,镇守封地的藩王不能擅自离开封地,否则以谋逆之罪论处,所以——” “此番未得旨意,你不是也来了吗?”江语瑶轻飘飘地截断了他的话,眉梢轻挑,“难不成有人劫持你而来?” 鹿鸣原本恭敬得一本正经,闻言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陛下说笑了,谁敢劫持臣?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罢了。” “说说看。” “陛下这不是已经登基吗?”鹿鸣端起酒盏,体了一口宫廷佳酿,“新帝新气象,不适合再沿用以往的规矩。” 说完,他看向坐在主位旁边的陆时亭,“恭喜皇夫大人得偿所愿,如今终于一跃成为陛下身边最宠的宠臣……哦不,宠夫。” 陆时亭不但容色出众,仪态也完美,“多谢朱雀王。大雍疆土广袤,朱雀王城还需要你多多费心,希望朱雀王能做陛下永远的忠臣良将。” 鹿鸣下意识的想回他一句这用你说,然而一抬眼就对上了江语瑶似笑非笑的眼神,鹿鸣表情一顿,话到嘴边生生被咽了回去。 清了清喉咙,他道:“替陛下守卫疆土是我们四位藩王的责任,请皇夫大人放心。” “朱雀王果然是最靠谱的,乖巧听话,对陛下忠心耿耿。” 乖巧听话? 鹿鸣表情有片刻龟裂,他握着酒盏的手紧了紧,一时之间只觉得陆时亭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不就是成了陛下的皇夫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他要不是有镇守朱雀城的职责,也可以弄个皇夫当当,到时候究竟谁能宠冠后宫还不一定呢。 鹿鸣如此想着,突然间就生出了一种酸涩的感觉。 江语瑶自小在朱雀城长大,朱雀城仿佛才是她的家,可如今登基为帝,她以后回去朱雀城的次数会越来越少,或许几年能去一次就不错了。 往后数年,数十年,甚至是这辈子,大概就他一个人守着朱雀城了。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格外心酸。 “怎么了?”江语瑶敏锐地察觉到鹿鸣一副惆怅的样子,不由挑眉,“这是刚来就勾起了思乡之情?” 鹿鸣回神,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放下酒盏,幽幽叹了口气:“一想到以后跟陛下再也不能时时见面,臣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江语瑶沉默片刻,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你可以早些娶妻生子,等朱雀城有了继承人,你把王位传给儿子。朕在皇城内赐你一座府邸,封你个闲散王爷做做。” 如此一来,想见面就容易多了,只要递个折子进宫,既不用担心路途迢迢,又不必顾及封地上会出现什么乱子。 鹿鸣表情微妙,觉得这个建议真是糟糕透了。 “陛下说笑了。”陆时亭坐在一旁,不疾不徐地开口,“朱雀王守护封地,责任重大,娶妻固然是人生大事,却也丝毫不能马虎,传位更是需要慎之又慎的一件事。就算朱雀王娶了妻生了儿子,也得孩子弱冠之后才能考虑传位,并且还得确保他的儿子有镇守朱雀王城的本领才行。” 妻子没有现成的,儿子也不可能说生就生,就算今年就回去议亲,至少也要等个一两年才能成,再等个一两年才能生下孩子,万一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呢? 且不说是儿是女,就算头一个孩子以后能继承王位,也得再等二十年。 “况且等朱雀王有了妻室,到时候拖家带口的,长途跋涉带着妻眷赶来帝都,也着实辛苦。” 总之就是一句话,陛下的提议听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困难重重,所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第235章 辈分 “就因为长途跋涉,所以在皇城安家才更有必要。”鹿鸣从容反驳,“总比每年往返容易吧。” 陆时亭缓缓点头:“只是如此一来就要跟儿子分居两地,不知到时候朱雀王妃会不会同意。” 他没说的是,父母跟儿子分居两地是一个顾虑,还有一个原因,到时候若朱雀王妃知道他对陛下念念不忘,不惜舍下儿子也要来皇城生活,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鹿鸣皱眉:“本王做什么决定,应该轮不到旁人来同意。” 朱雀王妃还不知在哪儿呢,岂能管到他头上?简直是笑话。 “别这么嘴硬。”江语瑶语气淡淡,“等你真遇到了喜欢的女子,到时候让你蜷着你就蜷着,让你卧着你就卧着,敢反抗试试?” “怎么可能?”鹿鸣扬眉,“这天下还没有哪个女子敢爬到男人头上——呃,陛下除外,其他女子还是娇弱温顺一点好,除了陛下,我不可能听其他女子摆布。” “那个,我说一句。”玄武王夜景澜开口,“我阿姐跟一般女子也不一样。” 鹿鸣转头看他:“你阿姐跟一般女子一不一样跟我没关系吧?我又不娶她。” “你倒是敢娶试试。”夜景澜喝了口酒,语气淡定极了,隐隐还能听听出几分嘚瑟意味,“摄政王会把你劈成八瓣。” 虽然他这个玄武王不怎么靠谱,但是任谁有一个像摄政王那样的姐夫,都难免想炫耀一下。 鹿鸣默了默,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摄政王跟玄武王的姐姐似乎要成亲了,这样一来,他们的辈分岂不是乱了? “摄政王是陛下的皇叔,如果夜姑娘嫁给摄政王,那她就成了陛下的皇婶儿,会比陛下高一个辈分。”鹿鸣皱眉,语气里流露出几分不满,“这样一来,岂不是说玄武王也比陛下高了一个辈分?” 江语瑶转头看他,语气有些微妙:“不管谁嫁给皇叔,以后都会比朕高一个辈分,朕不能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