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着那又长又粗的针一次次刺破乐乐羸弱的身体。 一次又一次,终于熬到乐乐进移植仓的那一天,许棠红着眼,紧紧拉着她的小手。 “妈妈,乐乐快好了,对吗?”乐乐躺在病床上,对许棠笑着,“那妈妈笑一笑吧,乐乐想看妈妈笑。” 许棠在乐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宝贝,乖乖睡一觉,睡一觉醒来之后,就可以看到妈妈了。” 医生推着乐乐进仓,许棠紧紧握着手,望着乐乐的脸。 宝贝,妈妈在健康的世界里,等你。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许棠紧握着唐妙雨的手,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走廊上。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许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站起来:“医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乐乐的主治医生面露菜色:“乐乐家长,很抱歉的告诉你,乐乐的骨髓捐赠者,刚刚突然决定拒捐了。” “现在患者已经进行了清髓,抵抗力几乎为0,最多十天,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配型,我们也……束手无策了。” 第9章 就这一瞬间,许棠仿佛失声了。 她张着嘴,却只能溢出一个一个不成句的音节。 几乎昏厥般的腿脚发软,许棠靠着墙,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给她希望,又立刻将她打入地狱? “啊……啊……”许棠的喉咙涌上一股一股的腥甜,她悲恸大哭着。 为什么偏偏是乐乐…… 她那么乖的女儿,只剩下十天可活了…… 她抓着医生的白袍,流流满面哀求:“医生,求求你告诉我捐髓者的信息吧,我去求她,让我去求她!” ![]() 唐妙雨也是泪眼婆娑:“她这是谋杀!为什么说好了捐又不捐了?!这是谋杀!” 走廊里,哀嚎悲恸不止。 许棠被注射了镇定剂,送入了病房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妙雨红着眼替她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女声。 “许小姐,我是何若颜,谭牧的未婚妻,听说你在找我。” 许棠怔忡数秒,找她?她没有找…… “和你女儿配型成功的人,是我。”何若颜语气平静。 许棠如雷击中,她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亮光,她抓过手机,捧至耳边哀求:“何小姐,求您,救救我的女儿!” 电话那头的何若颜开门见山提出条件:“让谭牧继续和我结婚,我就救你的女儿。” 话音落下后,何若颜挂断了电话。 许棠维持着双手捧手机的动作。 手机里,她的屏保是乐乐确诊白血病前的笑容。7 阳光、可爱、充满感染力。 可她甚至记不得,多久没有看见乐乐这样肆意的笑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棠站起来,朝着病床外走去。 唐妙雨跟着起身:“你真要去求谭牧跟别的女人结婚?” 许棠没有回头:“只要能救乐乐,都可以。” 她回家做了一顿饭,然后提着保温盒,来到了谭牧的公司。 刚走进大厅,一道带着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棠?” 许棠转过身,是一个她和谭牧的共同朋友。 “还真是你啊,好久不见,你来找我谭牧?”朋友笑嘻嘻地走上前,“看样子谭牧这小子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四年前,你一声不吭就出国了,谭牧这小子可是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许棠懵了,她清苦地笑了笑:“你搞错了吧,四年前,是他主动和我分手的。” “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吗?标榜自己理性至上,实际上你走了之后,他拼命工作,把自己累到进了医院才算完,他嘴上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喜欢你。” 这是段许棠不曾知道的故事,但却让她的心中泛起无限苦涩。 谭牧喜欢她吗? 她不知道。 但她了解谭牧,在他的心中,爱情永远排在所有东西的后面。 爱情在他的心中只能占据百分之十,他的爱意,或许她永远也捉摸不透。 更何况…… 许棠捏紧了手里的保温盒。 今天过后,他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许棠沉默地跟着朋友上了电梯,敲开了谭牧的办公室。 推开门,谭牧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她。 走进办公室,她将保温盒放在谭牧的桌上,扯出一抹笑:“谭牧,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土豆炖牛腩,尝尝……” 不等她说完,谭牧头也不抬地打断:“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许棠的手忍不住握紧。 她望着谭牧冷峻的面容,嘴唇不断颤抖着,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谭牧抬头望向她,她才扑通一声,在谭牧的面前跪下来,用发颤的哭腔哀求。 “谭牧,求你救救乐乐。” “许棠,你这是干什么?”谭牧瞬间站起来,面色铁青,“乐乐也是我的女儿,不用你求,我也会努力救她。” 许棠的眼泪砸下来。 她呆呆地定在原地,喃喃道:“来不及了,她等不了了……” 许棠膝行到谭牧的面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突然问:“谭牧,你爱过我吗?” 此话一出,谭牧的表情变了,他沉默地望着许棠,过了很久很久,他略带着嘲讽的声音才在许棠的耳边响起。 “重要吗?” 重要吗? 许棠仰视着他。 如果在四年前,这一定是许棠生命里最重要的问题。 但四年后的现在。 确实不重要了。 许棠将头低下来,弯折成一个卑微至极的弧度。 她拉住谭牧的裤脚,哽咽地说:“谭牧,求你和何若颜结婚,求你,让她救救乐乐。” 第10章 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 尽管许棠深深低着头,也仍然能感觉到谭牧无比锐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你这是把我当成你交易的筹码?” 许棠抬起头,用一双朦胧的泪眼望着他。 她想要否认,但话说出口时,却只有沙哑地一句:“求你。” 谭牧将裤腿从她手里抽出来:“我不同意。” 四个字,许棠惊愕地抬起头。 为什么? 许棠的表情几乎称得上绝望,她想问,却发不出声音。 “许棠,我不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我没有这么高尚。”谭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语气里都是倨傲。 他为什么永远这么自信? 许棠望着他,她永远都想不明白。 四年前,他不怕她的离开,尽管在朋友的嘴里,他好像那么那么爱着她。 四年后,他不怕乐乐的病,不怕乐乐永远离开。 谭牧,是因为你永远对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握,还是你的自大? 许棠无法质问,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他。3 看着他蹲下来,对着她说:“许棠,我保证,一定用我的方法将乐乐救活。” 你用什么保证呢? 许棠的眼睛里,一颗一颗眼泪滚落下来。 她说不出话了,她只是麻木地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谭牧就那样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许棠离开的背影。 忽然,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他伸手压了压心脏,强迫自己回到办公桌边坐下,开始处理文件。 之后的今天,谭牧总是觉得心中不安。 终于,在一天下班后,谭牧赶到医院。 推开乐乐的病房,他喊了一句:“许棠!” 但里面空无一人。 “你是这病房的家属吗?”身后,一个小护士说,“你怎么还来这找人啊?这小朋友现在在层流病房呢。” 层流病房? 谭牧的心瞬间一紧,他转过头追问:“为什么转去层流病房了?发生了什么!” “就这小朋友都清髓准备做手术了,结果捐赠者拒捐了,现在只能住在层流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