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儿:…… 这也不能说? 屋外。 蝉鸣声这会儿听得特别清楚,星星缀在夜幕里闪啊闪。 边边回头看洛婉儿,他坐在小院的吊椅上,单这样瞧着她就觉得心里满满都是情绪,咕嘟咕嘟往外翻涌。 洛婉儿抬头,看见姑娘愣在一旁呆呆的表情,不经意笑出声,又伸手拍了下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很奇怪,她莫名心安。 今晚的月色很漂亮,边边不大愿意再和他闹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脾气了,便顺势坐了下来。 “边边。”洛婉儿轻声,似是好一番犹疑后才开口。 她嗯了声,当是回应。 “有事要和哥哥说。”洛婉儿有些无奈。 他手牵手带着姑娘一路从当初的奶团子长成如今含苞待放的少女模样,可边边越长大心思越难猜,尤其是他上了大学之后,经常隔着大半年才能见面。 看不到摸不着的,他对于边边的事情仿佛丟了些敏感度。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心,也不知道这一通脾气又是被谁惹急了憋不住了才委委屈屈地发泄出来。 无可否认,在他心里,沈边边很特别。 洛婉儿生于钟鼎之家,生活顺风顺水没有半点意外,他的人生有被预定好的轨道。起初那会儿沈边边只能算是暂作点缀的风景线,后来慢慢出了岔子,但洛婉儿乐见其成。 小院一时静的只能听见刺耳的蝉鸣,边边开口:“我没有不和你说。” 从小到大,无论是闯了祸犯了事儿受了委屈得了表扬,洛婉儿哪会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只是越长大越发现有些事情只适合自己藏在心里。 比如,她一点都不想洛婉儿谈恋爱。 好一道无解的流氓题目,面对这样对着自己无可奈何的洛婉儿,边边只能选择撒谎,她侧过脸隐去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我以后不这样了。” 洛婉儿看着小骗子。 边边抿唇,另寻了个话题:“我的礼物呢?” 洛婉儿没动。 轻叹,她放软声音:“哥哥,礼物。” 小骗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洛婉儿抬手,边边以为这人要弹自己脑瓜,下意识闭眼,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生动不少。 洛婉儿勾唇,将玉坠拿出来挂在了姑娘脖颈上。 边边睁开眼,低头。 “玉养人。”顿了顿,他缓声:“边宝,毕业快乐。” 声音散落在夏日的晚风里,分外温柔。 边边手里攥着那块玉,思绪一下子被拽回十二岁那年。 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那年边边总是生病,小到感冒发烧去挂水,大到眼睛长瘤去做手术。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毛病,但总归是折磨人。 后来是洛婉儿带回来了一块玉给姑娘随身戴着,别说,还真就慢慢安稳了下来。 玉是中考前稀里糊涂弄碎的,边边只顺道和他提了一嘴。 这会儿看着这块新的,姑娘咂咂嘴:“你这比我还迷——”迷信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洛婉儿敲了脑袋。 他凶巴巴的:“好好收着。” 小边边:“……噢” 收着就收着嘛,干嘛敲她脑壳嘛。 第23章“困了?” 八月底,边边正式升高中了。 同学大多是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眼瞧着都熟悉。她来得早,公告栏上的分班表前只零散站了些学生和家长。 边边顺着往下看,最后停在第五张表格的第一行第一列。 高一五班,那教室藏在明德楼三层的尽头,靠左边是四大扇平开窗,往外看有三四树野梅,再远些的地方是一幢许久没人住的老宅,空旷极了。 视野不错,可就是冬天尤招风,夏天尤吸热。 小学那会儿边边常来高中部蹭课,她得等洛婉儿一起回家。 印象最深的是他高一那年的一节地理课,当时正值酷夏,五班教室里的空调又碰巧坏了,只有头顶的风扇在不知疲倦地转着。 那会老师正在评讲试卷,讲的是太阳能电池板方阵安装角度,说着说着就跑偏了,三十多张嘴一瞬间热闹起来。 大多在抨击这幢教学楼的选址,尤其是他们高一五班楼道尽头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夏天炕人冬天见不到阳光不说时不时还来一阵儿大风刮过,磨蹭这么些年也不见学校肯稍微改改布局。 边边坐在角落听得津津有味。 洛婉儿看着姑娘正儿八经的模样,懒下身子:“听得懂?” 小边边摇摇脑袋,伸手抹去鼻尖的汗珠儿:“但真的好热。”她们班有时候也不开空调,但到底没热到这种程度,而且这教室不来风。 洛婉儿笑,又问前桌的女同学借了张湿巾纸,一点点把小姑娘脸上的汗珠儿擦掉。 边宝闭着眼,只感觉浑身都冒着热气儿,还小声嘟囔:“哥哥我好热啊,想吃冰棍儿。” 哼哼唧唧粘粘腻腻,还能隐约闻到湿纸巾的蜜桃味。 后来放学和钟启鸣说起这件事,小少爷神色鄙夷:“学校教的是唯物主义,却也少不了行唯心的事儿,五班那位置出状元,上一届校长老头调走前最后一次讲话不还对着五班的方阵念叨什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狗屁玩意。” 边边咋舌,良久才哇的一声,也是自那以后,边边逢大事便在心里求求拜拜,老校长在她心里种下了唯心的种子。 这是边边关于夏天最深刻的一段记忆,她想,自己即将走过的这三年,一步一步都将被烙上洛婉儿的印记。 沈边边没有办法不去想洛婉儿。 好比眼下自选座位,边边没甚犹豫就径直走向四排五列。 那位置具体好在洛婉儿次次涉及调位的考试都不会马虎,他不大乐意挪窝。 边边问过他,是因为那里视野好吗? 当时洛婉儿没答,姑娘愈发好奇,便跑去问了谢恒辰才知道原因,温少爷金贵,怕冷怕热两条他全占了,他们那年正巧赶上年级里空调服役的最后期限,许是寿命到了,空调辐射范围十分有限,太前太后的位置都不舒服。 四排五列,绝对的天选,夏天不至于像前排过凉也不会像后排过闷,冬天又不会被风吹的头疼。那会班里时常有人打趣,一屋三分各不同,前排后排再加上个洛婉儿以及他宋围。 边边抬头,左前方早已换了新空调甚至后排还加放了一个,这也是洛婉儿那一届的功劳,毕业前这个状元班三十几人联名,洋洋洒洒写了篇倡议书,还上了当地日报,一个暑假的功夫,教室里的设备就换新了。 当年的那封倡议书边边也签过名,紧挨着洛婉儿小小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诉求。 她陪着洛婉儿上课的那天是真的被热到了。 教室里慢慢热闹起来,边边眨眨眼从回忆里挣脱,刚想收拾书桌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耳边蓦地响起阵儿嚎叫:“啊啊啊啊边宝我们又在一个班。” 放松下身子,边边回头,艰难地掰开她的手:“齐可爱,我喘不过气儿了。” 齐可爱三两步跨进座位,紧挨着边边,放下书包:“沈边边,礼尚往来,请叫我爱宝。” 边边看她,张张嘴,好半晌:“叫不出来,还有,以后不许叫我边宝。”说着,姑娘搓了下手臂:“肉麻。” 切了一声,齐可爱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沈边边你不诚实,我明明记得上次你家婉儿哥哥叫你边宝的时候你特别喜欢。” 这就是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