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看着她身上的婚纱,脸上的错愕转瞬变成了不耐。 “苏念念,你又要干什么?” 激动褪去,苏念念脸色苍白,假装没看清爱人脸上的厌烦。 她拿出新买的婚戒,牵起了周慕白的手。 她学着神父的样子,虔诚发问:“周慕白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苏念念小姐为妻,以后无论贫穷富有,疾病健康,直至死亡。” “周慕白,你愿意吗?”9 周慕白漠然看着她,脑子里闪过向苏念念求婚成功时,听见她和系统的谈话。 【只要和攻略对象结婚,你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周慕白的心里,折磨的他日日夜夜不能入眠。 周慕白敛住眼里的情绪:“我不愿意。”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苏念念一僵,捏着戒指的手指如同冰封般,蔓延全身。 她脸色霎时颓败下来,只剩灰白。 苏念念试图张口叫住周慕白,可还没来得及开口,系统冰冷的提示声音在此刻响起—— 【宿主攻略失败,抹杀倒计时10、9、8……】 与此同时,苏念念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啃噬,甚至比烈火焚身还要痛上十倍,百倍,千倍…… 紧接着,大片大片的血从唇间涌出,斑驳的血色落在洁白的婚纱上,晕开一层层绚烂的红花…… 苏念念的身子越来越无力,戒指也从指间滚落出去。 她忍着疼艰难附身去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滚越远,就像周慕白的离开一样无能为力。 最终她支撑不住,倒在了玫瑰花田里。 仰面朝天,空中的太阳好大好刺眼,但苏念念却只感受到无尽的冷。 下一刻,她脑海内一声长鸣,倒计时也彻底定格在了——零! 另一边,周慕白心烦意乱回到警局,脑子里满是苏念念苍白的脸。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景念琬。 电话里,她故作娇柔:“慕白哥,之前的事情谢谢你帮忙,我请你吃饭好吗?” 周慕白心里烦躁不堪:“不了。” 景念琬却不罢休:“慕白哥,是不是苏小姐不让啊?她是不是误会我们了?要不我……” “跟她没关系。” 周慕白冷声打断:“以后如非必要,请你不要再随意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走进了法医室。 一连三天,周慕白刻意将自己忙的连轴转,不去思考任何有关苏念念的事。 直到同事突然问起:“嫂子这几天怎么都没来啊?” 周慕白愣了瞬:“昨天她没来入殓?” “昨天的死者是苏家伯父入殓的,没见着嫂子。” 周慕白心一沉,匆匆回了婚房,可房子里空空荡荡,桌上也落了层灰,那本日记还放在那里。 苏念念没有回来过。 意识到这一点,周慕白心里无端有些不安,他连忙掏出手机给苏念念打电话,可打了几遍,都无人接听。 周慕白拔腿就往外走,却在离开时,鬼使神差拿起了苏念念的那本日记。 他颤着手翻开,掠过那些看过的,第一次翻开攻略后的页面。 就瞧见那上面一字字写满了他的喜好,他们恋爱的点滴,还有苏念念那一句句‘我爱周慕白,我要为了他和家人留在这里’! 周慕白心口像被人捏住,喘不过气,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开车直奔苏家。 抵达苏宅时,门口一片白色引魂幡,摆满了祭奠的花篮。 周慕白脑子里忽然闪过苏念念说的那句:“攻略失败,我会被抹杀。” 周慕白脸色一白,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他步伐慌乱的跑进苏家。 入目是穿着入殓服的苏父,他声音颤抖哑沉的告慰:“一妆衣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这些话,周慕白曾听苏念念说了无数遍,却第一次压抑到呼吸不畅。 屋内的苏宴臣看到他,双眼赤红:“谁让你来的?!你怎么还敢来!” 他嘶喊着,拦着周慕白不让进。 周慕白一把推开阻拦的苏家人,直接冲进了铺满鲜花的灵台。 就见那鲜花之上躺着的,竟是穿着雪白婚纱的苏念念! 第11章 周慕白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三两步快走到棺柩前。 “念念……”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抚摸苏念念的脸。 可就在指尖快到触到时,手腕兀的被人钳住。 是苏宴臣。 他一脸阴郁,声音里饱含怒气:“周慕白,你不配碰我姐!” 周慕白声音冷沉:“我是她的未婚夫。” 苏宴臣咬牙切齿,手上力道渐大:“你还好意思自称未婚夫?你逃婚的事情还没过去一周!” 苏父放下化妆刷,苍老的脸上满是哀戚:“周先生,自从你从决定从婚礼上离开,我的女儿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周慕白脸色苍白,有苦衷几个字如生铁卡在喉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苏宴臣的拳锋捏的发白:“周慕白,别逼我动手。” 周慕白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 苏宴臣脸色瞬间涨红。 虽说法医在警局是文职,但周慕白很自律,练得一手好格斗。 曾在一次外勤验尸时,当场认出凶手,并将持刀行凶的凶手当场抓获。6 周慕白获得表彰上了新闻,当时苏宴臣还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姐夫而骄傲。 “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周慕白,如果我连为我姐姐讨个公道的勇气都没有,我还算什么男人!” 苏宴臣说着,就要动手! “够了!”苏父一声怒喝,叫住争吵不休的两人。 他已经将近花甲之年,却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耳边的鬓角已经花白,脸上的沟壑也深了几分:“周先生,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你对小女是什么感情,也不在乎你们之间的纠葛。” “我只知道,在她带着无数期盼想要和你结婚的时候,你不告而别,丢下了她。” 苏父老泪纵横,“我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因为她从未在我们面前说过一句你的不是。”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她的吗……” 苏父声音颤抖,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宴臣也红了眼。 他想起那天晚上,看见姐姐独自坐在长椅上在雨中痛哭,就觉得心如刀割。 那双绝望的眼,苏宴臣至今不敢再想起。 每当想到自己当时没能发现姐姐的异常,懊悔都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苏宴臣接着父亲的话往下说,“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穿着婚纱躺在郊外的玫瑰花田里,洁白的婚纱上满是鲜红的血迹……” 周慕白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 郊外玫瑰花田……婚纱…… 就是苏念念向他求婚的那天! 也就是说,等他一走,苏念念就…… 周慕白的身体猛然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在棺柩上。 他红着眼,声音嘶哑:“这么可能……这么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