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霍母吃药睡着,温书瑜才悄然走出了老宅。 就在她刚走出大门,一只手从背后突然将她拽回。 霍庭霄将温书瑜冷冷抵在墙上,脸色难看:“温书瑜,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温书瑜一直死皮赖脸的纠缠他。 怎么可能主动提离婚? 温书瑜目色平静的凝着他。 霍庭霄五官深邃,眉眼间带着几分不羁。 每处都是她爱过的模样。 可此刻,温书瑜只觉得疲惫。 “我什么都不想,我累了,霍庭霄。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来就没遇见你。” 她抽出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霍家。 霍庭霄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忽然揪起。 这时他才发现,温书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瘦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离开霍家后,温书瑜回到了她和霍庭霄的家。 说是家,霍庭霄来的次数只手可数,只有她被困在这五年。 回到主卧,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收到一半时,来电铃声响起。 温书瑜拿起手机,是主治医生。 犹豫三秒后,她接通了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的主治医生率先开口。 “温小姐,你什么时候来办理住院手续?要是再不化疗,你随时都会死。” 温书瑜抬头,双目空洞地看着墙上唯一的结婚照,声音从未有过的平静: “不用了,我自愿放弃治疗。” 第七章 说完,温书瑜挂断了电话。 只觉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住了五年的家,收拾完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离开前,温书瑜双目无神地扫视这个住了五年的家,眼眶忍不住泛酸。 曾经,她觉得霍庭霄现在不爱自己也没关系。 因为她有大把时间陪他耗……可现在,她等不起了。 凌晨两点,温书瑜关上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墅,再无归期。 翌日,清晨。 律师事务所内。 温书瑜虚弱的靠在椅子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坐在对面的律师职业性的问:“小姐,请问您有什么诉求?” 温书瑜抿了抿干涩的唇,目色悲凉:“我要立一份遗嘱。” 律师惊讶的看了眼温书瑜,但还是开口问:“您请说。” 温书瑜垂了垂眸,声音沙哑:“只有一条,将我名下所有财产转移给我的丈夫霍庭霄。” 交代完遗嘱的事后,温书瑜身心俱疲的闭了闭眼。 一滴清泪悄然落下。 庭霄,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当天下午。 温书瑜开车来到了世嘉公寓,站在别墅前按响了门铃。 但这次开门的不是霍庭霄,而是温悦妍。 四目相对,温书瑜明显察觉对方的敌意,但选择避而不见,直言:“我要见霍庭霄。” 温悦妍不屑地轻嗤:“庭霄说了不见你,回去吧。” 胃里的绞痛剧烈,疼的温书瑜掐紧手:“我是来找他离婚的。” 她活不久了。 可在死前,她想再见霍庭霄最后一面。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霍庭霄从屋内走出来,看到温书瑜,他嗤笑道:“离婚?离开我,你能活吗?” 这信手拈来的嘲讽刺的温书瑜心口钝痛。 的确,她也以为自己一辈子离不开他。 可她忘了,可这世上除了人为分离,还有生离死别。 温书瑜忍着病痛的折磨,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递给霍庭霄:“我已经签好了,就差你了。” 霍庭霄接过协议翻开,在看到温书瑜的亲笔签名后气笑了。 之前死赖着不走的是她,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的也是她,她把他当什么了? 霍庭霄抽出笔,带着怒意在协议上签上了名字。 随后像扔垃圾一般甩到温书瑜脚边。 “带着你的垃圾滚!别来碍眼!” 温书瑜捂紧作痛的胃,强撑弯腰将离婚协议捡起,挤出一抹笑意:“不会了,庭霄祝你幸福。” 这句话,她是真心的。 她不能陪他白头,但却希望霍庭霄幸福美满,子孙绕膝。 霍庭霄看着她唇角的笑意,心里堵的发慌。 离婚了还笑的出来,肯定又是她骗他回家的新把戏。 “拿好协议就赶紧滚,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他揽住温悦妍,大门一关回了屋。 只留下温书瑜站在原地,怔怔望着眼前的大门。 压抑已久的鲜血也在这刻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噗——” 一大口鲜血,像梅花般洒落在离婚协议上。 寒风四起,在她心里激起从未有过的寒意。 霍庭霄,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半月后,泊恩酒店。 霍庭霄穿着白色西装,站在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 这半个月温书瑜就像人间蒸发,了无音讯。 这让他奇怪的同时,莫名不安。 相识十年,温书瑜生气从来不会超过一周,可这都半个月了,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半响,助理匆匆推门进来:“霍总,婚礼开始了,悦妍小姐在等你” 霍庭霄脸色冷沉:“知道了。” 话落,他又装作不经意的问:“我让你给温书瑜送结婚请柬你送了吗?” 助理一愣,如实点头:“送了。” 霍庭霄不由松了寇琼,看到结婚请柬,温书瑜肯定会来的。 ɯd半ʄɛɨ个小时后,婚礼现场。 霍庭霄扫过台下,试图找寻那抹身影。 可找了许久,他都没看到温书瑜。 婚礼照常举行,就在两人要交换婚戒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律师手里拿着文件踏步而来,走到台上,大声宣读。 “我是温书瑜女士的委托律师,应她的要求,来宣布遗嘱!” 第八章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霍庭霄愣了一秒,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冷笑道: “你告诉温书瑜,不要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中止婚礼。这次就算她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让她回来!” 律师心中无语,难道这人不知道遗嘱是什么意思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强调:“霍先生,我是来宣读温小姐‘生前’立下的遗嘱。” 霍庭霄脸上的表情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律师手里的文件。 “你说,温书瑜……死了?”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时,一种难以言明的心慌密密麻麻地笼罩住他。 霍庭霄呆愣数秒,突然猛地抓住律师的衣领吼道:“她没死,她只是在演戏对不对?告诉我!!” 律师挣扎着将自己抽出,语气也带着不满:“霍先生,请你尊重我的职业素养!” 眼看着事实就是他眼前的模样,霍庭霄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胸口像是空了一块。 温悦妍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快恨死温书瑜了。 这人死了还要碍她的事,真是贱人一个! 良久,霍庭霄僵硬地扭头看向律师,声音颤抖:“她……怎么死的?” 闻言,律师拿出一份医院证明递给他:“温小姐在三个月前就确诊胃癌晚期,但她一直不愿意住院治疗,所以……” 律师没有把话说完,但结局不言而喻。 温书瑜不治而亡。 话落,医院证明上忽得出现一团水渍。 霍庭霄攥紧手上的证明,不愿相信:“她不会的,她怎么会甘愿等死呢?她明明、她明明——”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律师理了理领带,对霍庭霄说道:“温女士的遗嘱只有一句话,就是将她名下所有资产全部转给霍庭霄先生。” 霍庭霄几乎是一瞬间知道这条遗嘱是什么意思了。 这时温书瑜对他的报复。 因为在他眼里,温书瑜就是不计一切手段谋求霍家财产的女人。 而就是认定温书瑜不会离开他,他才肆无忌惮地肆意欺压温书瑜。 但现在温书瑜却用这条遗嘱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看吧,她温书瑜从来不是为了钱。 没等霍庭霄开口,宴会厅的门口又来了个不速之客,是霍母。 霍母手里拿着一封信,满脸泪痕地朝霍庭霄走去。 她颤颤巍巍地拿起已经打开的信封,哽咽道:“书瑜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已经胃癌晚期,走了吗……?” 霍庭霄接过霍母手里的信封,里面全是温书瑜对霍母的感激—— 【对不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不想让您因为我伤心。】 【十年前我孤零零地来到霍家,现在我也不会带走霍家的任何东西。】 【我很感激霍家养育我这么多年,今生我没机会报答您了,下辈子我再当您的女儿孝顺您。】 霍庭霄不死心地又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温书瑜连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及。 他只觉得心脏被一双手用力撕扯着,痛彻心扉。 “温书瑜,你怎么这么狠心……一句话都不留给我?” 第九章 机场内。 这场婚礼早就在霍庭霄的安排下在各大屏幕上实时直播。 温书瑜脸色惨白,看着大屏中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心早就没了感觉。 她忍不住咳嗽几声,再看了眼屏幕中的霍庭霄。 他眉间的傲气依旧,只可惜她没时间能陪这个小少爷长大了。 霍庭霄,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机场内的广播响起,温书瑜转身便朝着登机口走去。 而此时,直播中的霍庭霄已经收到温书瑜的遗嘱,脸上再也没了当初的游刃有余。 泊恩酒店,婚礼现场。 温悦妍看到霍庭霄这番作态,一直以来的不安在此刻化为现实。 台下的宾客席议论纷纷,她现在就像个动物园里的动物供人表演。 她不自在地上前劝慰:“庭霄,温小姐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