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顾裴瑾，你真的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疯魔了！”

沈蕴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没有说的是，她觉得提出这样要求的自己，也是早就疯了。

也许是在听到小娘的死讯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从前的沈蕴瑶，早就已经不见了，留在世上的，不过是一个满脑子都是复仇的躯壳。

沈蕴瑶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两个疯子在一起，究竟是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很期待。

沈蕴瑶笑了很久，才停了下来，她看着死死的盯着她的顾裴瑾，摸了摸顾裴瑾发质有些硬的头发，用一种抚摸小狗的方式，她满意的看见，顾裴瑾也如同一只被主人抚摸的小狗一般，高兴的眯起了眼睛。

沈蕴瑶轻笑道：“乖，主人希望你，将沈晴菀带到我的身边来，不要任何人发现。”

顾裴瑾说：“好，我会将沈清婉带到你身边的。”

沈蕴瑶眸色深沉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沈蕴瑶在顾裴瑾骤然停滞的呼吸中凑近，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这是你听话的奖励，若是你做成了……”

她未将话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停住了。

顾裴瑾的脸色骤然变得深沉，他说：“我知道了，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言罢，他深深的看了沈蕴瑶一眼，眼神如浓墨般化不开，随后便快步离开。

等到顾裴瑾出了房间后，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沈蕴瑶脸上的表情才完全消失，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就躲到一旁的店家，便离开了。

她知道店家不敢说出去的，可若是他说出去了，他自然也有法子来应付他。

夏府，厢房中。

沈蕴瑶在确定了厢房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就将门关上，喊道：“鸢十二，鸢十一。”

只是一瞬，就有两个一身黑衣，看不出性别的人出如今了她面前，向她恭敬行礼。

沈蕴瑶面无表情道：“鸢十二，你去锻造铺那守着，若是发现店家有何不寻常的举动，不必问我，格杀勿论。”

“鸢十一，你去跟着顾裴瑾。不必隐瞒自己的行踪，每日子时，都将他这一日所有举动，都一一向我说明，明白了吗？”

鸢十一、鸢十二点头道：“属下明白。”

呼吸一瞬后，便消失在了厢房之中。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沈蕴瑶又喊道：“鸢七，你去跟着沈晴菀。如若有任何异动，传信于我。”

话音落下，鸢七便也消失在了房内。

在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完毕后，沈蕴瑶坐在茶桌前，只觉得心中情绪复杂。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她到如今仍有些恍惚。

第三十七章

沈蕴瑶准备了五载而制定的计划全因顾裴瑾一人失败，可与之相对的，有了一个更加迅速，可却有风险的计划摆在在她的面前。

只要这个计划成功，那她不仅多了一条忠于自己的狗，还可以成功复仇。

不知过了多久，沈蕴瑶才闭上了眼睛。

罢了，如今多想也无益，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实行这个风险更大的计划，那便不后悔。

若顾裴瑾做出了对她不好的事情，她还有法子来挽救，也还能复仇，只是麻烦了些。

一夜无眠。

三日后，夏府厢₱₥房处。

明明是大白天，却还燃着蜡烛。

沈蕴瑶在桌前看着一封信，恰在此时，她面前的窗户被人敲响。

沈蕴瑶一顿，闻声望去，隐隐约约可以见到透光的窗纸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瞬间明白过来，他来了，她动作不紧不慢的将信燃烧，直到成为灰烬后，才不紧不慢的熄灭了蜡烛。

沈蕴瑶低声道：“随我来。”

随后沈蕴瑶便收拾好自己，出了门。

她一路上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就好像只是寻常的一次出门游玩般，而她也并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任何人在跟着。

意识到这点后，沈蕴瑶心中觉得可怖极了。

虽已知道顾裴瑾身为镇国将军，定是武功十分高强，但沈蕴瑶也未曾想到，顾裴瑾竟然可以做到带着一人而如此不露声色。且沈蕴瑶在‘鸢芷楼’训练了整整五载，但却无法感知到顾裴瑾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息。

沈蕴瑶心中又感到有些庆幸，幸好不是同他成为了敌人。而如今在，这个武功十分高强的人，不过是被她前者狗绳的一条狗。

沈蕴瑶心中这样恶毒的想着，面上却仍旧风轻云淡。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沈蕴瑶在一座名为轩辕阁的茶楼前停下。

进入茶楼中，沈蕴瑶对小二说：“上等厢房，三位，不必招待。”

话落，小二眼神一闪，恭敬道：“客官，请随我来。”

沈蕴瑶跟着小二上楼，但小二并未将她带到寻常的厢房中，而是带她直接上了顶层。

等到了顶楼之后，小二神色骤然变得恭敬：“主人，有何吩咐？”

沈蕴瑶面色不变，道：“不管等会有何声响，都不要进来。”

小二点头，随后将门轻轻带上离开。

这是‘鸢芷楼’在京城的驻点之一。

沈蕴瑶也不着急，她轻车熟路的从那精致的厢房中取出一包茶叶，随后用小二送上来的热水泡了壶茶，静静等待着。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房间的门便被打开，顾裴瑾肩上扛着一人走了进来。

见到沈蕴瑶，顾裴瑾的眸色骤然变得深沉。

他将手中昏迷的沈晴菀放下后，慢慢走近了沈蕴瑶。

沈蕴瑶的面上不显，但手悄悄攥紧。

她方才吩咐了小二，让他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

所以，不论顾裴瑾想要做什么，她都难以反抗，毕竟他的武功实在是高强。

顾裴瑾阴沉着脸接近沈蕴瑶，直到沈蕴瑶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可她并没有躲，而是任由他靠近，直到他们的鼻尖贴着鼻尖，沈蕴瑶才淡声道：“坐下。”

顾裴瑾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才妥协般坐下。

第三十八章

沈蕴瑶看着满脸冷沉的顾裴瑾，心中已知他为了何事而怒，可面上还是蹙眉道：：“又发什么疯？”

顾裴瑾面色更沉：“你不信任我？”

果然是因他发现了有人跟踪他，又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她这来。

真是够敏锐的。

心中如何想的，沈蕴瑶面上没有显露丝毫，而是反问道：“我应该信任你吗？”

话落。顾裴瑾神色一瞬变得极为失落，他抿唇不再说话。

沈蕴瑶扬扬下巴,指者昏倒再地的沈晴菀：“去把她叫醒。”

顾裴瑾闻声照做。

一壶滚烫的茶水浇到了沈晴菀身上，她尖叫着醒来，就见顾裴瑾冰冷的脸。

下一瞬，沈晴菀竟是瑟缩了起来。

沈蕴瑶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一幕，上一次在百花宴时，沈晴菀还未对顾裴瑾如此惧怕。

而这不过过了数个月，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沈蕴瑶感兴趣道：“顾裴瑾，你究竟对她做了何事，为何她会这么怕你？”

顾裴瑾没什么波澜道：“一些不值得说的小手段罢了。”

沈蕴瑶脸色一沉：“你如今是我的狗，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问你什么你便要回答什么。”

顾裴瑾沉默了许久，黑眸愈发深邃，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原本畏惧地缩在角落的沈晴菀听到她说的话，脸色逐渐变得惊悚起来，颤抖道：“你在说些什么，沈蕴瑶？”

沈蕴瑶神笑着转过头：“你没听见吗？”

见沈晴菀的神色愈发惊恐，她才慢悠悠说：“当初你叫我替你验身，陷害我的时候，耳朵可没有这么不好。”

沈晴菀脸色骤变，她知道沈蕴瑶这是来寻仇来了。

不，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

沈晴菀掩去眸中的恨意，跪着爬到沈蕴瑶面前：“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求你不要杀我！”

沈蕴瑶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她才说：“我当初也是这样求你的。”

沈晴菀的脸色一瞬变得很难看，她颓然的瘫倒在地。

她知道，沈蕴瑶这次是不会放过她了。

沈蕴瑶看了眼在旁无动于衷的顾裴瑾，对他说：“你去将她的耳朵割了，嘴巴缝起来，眼睛摘下，送到青楼去供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玩。”

话落，她看着神色有些惊讶的顾裴瑾，笑了笑，道：“连镇国将军都无法抵抗的容貌，不让世人见见，也着实是可惜。”

沈晴菀神色突然变得扭曲，她低着头，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神色。

顾裴瑾听到沈蕴瑶的话，急急解释道：“我当初只是……”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蕴瑶投过来无甚情绪的一眼止住了话语。

他沉默了半晌，道：“我知道了，我会去办。”

沈蕴瑶一字一顿，道：“就是此刻。”

话音落下的那瞬，顾裴瑾还有动作，沈晴菀就忽的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神色扭曲地冲向了沈蕴瑶。

她双眸大睁，宛如恶鬼，尖声道：“贱人，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沈蕴瑶不动，只是看似轻轻的踢她一下，沈晴菀却直接飞出去了十几丈远，半天都爬不起来。

沈蕴瑶起身，走到沈晴菀面前，对捂着肚子蜷缩一团的沈晴菀道：“嫡姐，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你今后也不会再是以前那个风光的侯府大小姐了，但你不要担心，不会过多久，父亲跟李大娘子也会下去陪你的。”

言罢，她便不顾沈晴菀的反应，转身离开了房绿̶间，将沈晴菀的惨叫抛在了身后。

沈蕴瑶悠闲地下楼，叫了几道招牌的菜，缓缓品味着。

等到吃完，拍拍手，将一袋银子放到桌上，随后再后便离开。

大仇已报，也没有什么眷恋，只是觉得心中空空，好似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她漫无目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忽然闻到了身后被风送来的几缕血腥味。

沈蕴瑶一怔，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了一会儿不知何时跟到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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