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梵音的印象中,似乎从未有过跟沈念深心平气和对坐着共处一室的情况发生,事实上,他们连坐在一起吃顿饭的体验都没有。 沈念深很忙,白天几乎见不到人,而晚上的他是苏梵音的噩梦。 “要是觉得住在这里很闷的话,就让红姐陪你到医院花园里走走不要走太远了,万一有点什么事,来不及处理。” 沈念深说着话,却没看着她。 苏梵音攥着书页的手微微收紧,也不敢去看他,点点头,小声道, “嗯。” “看的什么书?” “嗯?” 苏梵音愣了愣,抬起头,却诧异的发现他正在削苹果,动作有些笨拙,顺着红姐之前削好的部分,足足的切掉了下面一大半果肉。 “看的什么书,好看吗?”他似乎没察觉到她的目光,耐着性子重复了一边,依旧低着头摆弄着水果刀和苹果。 “胎教的书…….”她讷讷的回应着,收回了目光。 书是她托红姐去书店买的,床头还堆了好几本,都是关于如何在产前教导宝宝的,还有一些是产妇自己调养的食材书,她念给红姐听,红姐每天会给她做不同的营养汤。 “我看看。” 沈念深忽然抬起头,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手,然后拿过苏梵音手里的书,顺手将装着削了皮也切好的苹果盘子放到了她手中,动作自然流畅,找不出任何生硬的地方。 苏梵音端着盘子,有些发懵。 沈念深似乎是真的对那本书有兴趣一般,低头读着,床头的灯光洒在他肩膀上,照出一片柔软。 这个角度,苏梵音甚至能看到他侧脸上的绒毛,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沈念深攥着书页的两侧,刚把盘子塞到她手中的时候,莫名的有些紧张。 眼角的余光中,苏梵音对着盘子愣了很久,还是拿起小叉子,将苹果片送进嘴里,慢慢的咀嚼,慢慢地吞咽。 沈念深松了一口气,目光重新回到书页上。 第29章 胎教启蒙 胎教启蒙…… 那天之后,沈念深每晚都会到病房来,拿着床头那些胎教的书,低沉的嗓音念着那些大人给小孩子编造的童话故事,平和的神情总是会让苏梵音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一直没提过自己那天给他下毒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八点,苏梵音吃完红姐给做的夜宵莲子汤,靠在床头看了一眼胎教书籍。 “少爷昨晚十一点才走,要不是我进来给太太您盖被子,他恐怕要在您床头趴一晚上呢。” 红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沈念深吩咐过她的一些事情,话里话外都是在劝苏梵音对沈念深的态度好一些。 苏梵音对沈念深的态度太冷淡了,比起住院之前在小别墅伏低做小的样子天差地别。 可红姐不知道,在小别墅的时候,苏梵音那是恐惧,不是顺从,而如今她与沈念深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他那些强硬的手段,还有她曾对他动过的杀心,沈念深可以若无其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可她不行,她没办法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做过去跟他扮演恩爱夫妻。 墙上的挂钟转到八点十分,苏梵音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床畔的书。 最近半个月沈念深向来都是八点准时到这儿,昨晚讲到了三只小猪的故事,还没讲完。 “侯夫人和邢总高价收购散股的事情已经确认了,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们手上的股份数量已经相当惊人,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特助站在书案前,面带忧虑。 侯月琴和董事会的的元老成员邢玉林在他受伤期间到处收购沈氏集团散股,最开始还是偷偷摸摸的进行,到现在已经越发的明目张胆,这番大动作恐怕没安好心。 沈念深拧着眉,嗓音低沉, “安排明天出院,想办法通知董事会的成员,有一个算一个,就说开一个临时的会议,来不了的视频参加也行,红星招标案的事情,我给他们一个解释。” 说罢,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眼神忽然一紧,站起身来, “你先去办,别的事情明天再说。” 特助忙点头, “好,我明白了。” …… “抱歉,有点事来晚了。” 沈念深一边脱外套,一边朝着床边走去。 苏梵音手里捧着书,微微一动的神色掩藏在书后,对他的到来,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给我吧,我给你读。” 沈念深伸出手, “啪” 苏梵音忽然合上书,面色平淡, “不用了,我困了,今天想早点休息。” 书页合上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吹拂到沈念深的手指上,他微微一愣,手指僵在半空中。 她将书丢在被单上,利落的拉起被子,背对着他躺了下来,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苏梵音抿着嘴唇,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忽然微微的颤抖,眉头紧紧地拧着。 你在做什么啊?疯了吗? “三只小猪盖起了他们的新房子,一只盖了茅草屋,一只盖了木头屋,一只盖了砖头屋……”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眼神一滞。 沈念深的声音还在继续,跟他每晚读书的时候声音差不多,低沉中带着几分暖意,让人觉得内心平和。 苏梵音不愿意承认今夜的自己对他翘首以盼了半个小时,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辗转反侧,再到后来见到他的那一瞬忽然涌上一股怒气, 她更不愿意相信自己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就被他的示好所感动,而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这太荒唐了。 她爱上谁都可以,怎么会爱上他? 这个把自己往死里折磨的男人。 即便他为自己挡了一枪。 第30章 孩子的父亲 可他……是孩子的父亲。 在沈念深念故事的声音中,苏梵音的眼皮越来越重,这些日子伴随着他的声音入睡几乎已经成了习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额头上传来一丝清凉的感觉,耳畔有一道声音响起。 “以澜,明天出院回家,好吗?” 她有些恍惚,以为是梦境, “好……” 次日,沈念深带着苏梵音出院, 连日的调养,加上许然亲自送到医院来的药膏,她脸上的伤口几乎已经痊愈,只留下浅浅的粉色痕迹,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来。 没人知道婚礼当日的新娘子不是苏梵音,所以即便没参加婚礼,她也已然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 小别墅上下的佣人在门口一字排开,恭恭敬敬的对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