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卢家去的,你们那些伎俩赶紧收一收。别当只有你卢家人才最精明,别人都是没心眼的傻子。” 卢老太太的神情更加悲愤欲绝,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江稚鱼,眼眶红红的道:“小鱼啊,你真是不孝啊!你好歹在卢家长大,外祖母、你舅父舅母,当你心肝宝贝一样的疼,你真是没心肝。” “今日我老婆子到你府上来看望你,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一开口就是赶人,你母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就是让你这么对待嫡亲长辈的?” 江稚鱼嗤笑一声,“当我心肝宝贝?外祖母您说这话不亏心吗?从小到大,每次挑选布料首饰,都是家里姐姐妹妹挑剩下的才轮到我。厨房里供应大表姐婢女的饭食都比我好。学堂里我只要背书比姐妹们快一点,立马就会遭人排挤。” “夏天的冰盆,冬天的碳炉,哪一样我用过好的?卢家的珠宝就是这样的待遇?” 她没说的是,卢槐序对她的那些心思,那直白的昭然若揭的眼神,以及故意的肢体接触,她不信卢老太太那样成了精的老人,会看不出来。 但卢槐序是嫡长孙,她一个被家族舍弃的人,孰轻孰重老太太可分得很清。 卢老太太的脸僵一下,然后拿帕子在眼上擦两下,泪珠儿顷刻滚滚而下,“我的天哪,原来我的小鱼在府里竟然过得是这样的日子,都怪外祖母啊,怪外祖母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倒叫她们这么欺负你。我的小鱼真是受苦了,外祖母回去替你教训她们好不好?” 江稚鱼分心看一眼她的帕子,眼泪说来就来,不会是帕子上染了姜汁吧? 呵呵笑了两声,“卢老太太谦虚了,您精明强干,耳聪目明,卢家院里哪怕飞过一只鸟,您老恐怕也知道那鸟是雌是雄。” “上上下下哪有事情能瞒得住您老法眼?若说您老不知道我在卢家过的什么日子,我是不信的。您老眼里,我左右不过是顶着卢氏的姓,留着外人的血罢了,给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卢老太太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我的小鱼儿啊,你怎么能这么误会外祖母?你们小辈的龃龉外祖母是真不知道……” 江稚鱼看卢老太太说哭就哭,那泪水就像不要钱似的。这种能屈能伸的姿态,她姐姐其实也很擅长,原来根儿在这里呢。 她这会儿倒是有几分羡慕,要不,仔细回想回想上辈子的凄惨,也掉两滴泪卖卖惨? 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耐烦这些。 难怪上辈子,她母亲常说她的脾气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装可怜卖惨这事,她果然很排斥。 绷着脸打断卢老太太,“行了,车轱辘的话卢老太太就不用再说了,我不是三岁稚童,什么也不懂,真心假意还是能看出来的。任凭你们软硬兼施,我还是那句话,不行就是不行。” “我还有事,卢老太太请回吧,晚了光线不好,您老再磕了碰了,我可担不起。田妈妈,帮我送客!” 江稚鱼懒得跟她纠缠,转身就朝外走去。 卢老太太见软的不行,立刻来硬的,声音一厉,“站住!你这孽畜,你敢这么对待长辈,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你爹如今是京官,你这样不孝长辈,狂悖无状的行径,传出去不怕影响你爹的官声?” 江稚鱼回头笑一下,“我的名声,可不是谁想污蔑就能污蔑的。” 她若是寻常闺中女子,就像上辈子那样,随便两件事就能坏了名声。但她不是了,她是未来大巫,她将凭自己的能力站到高处。 她站得足够高,就没人能污蔑得了她的名声。 “何况,”江稚鱼满眼冷诮,“你卢家敢污蔑我江家的名声试试!” 卢家一介商贾,处处需要江家帮扶,她才不信卢家敢让她爹名声受损。 就算她爹名声受损,关她鸟事? 卢老太太捂着胸口,一脸的难受,身体朝后趔趄两步,摇摇晃晃,看着立马就要晕倒。 江稚鱼忙道:“您老快些打住!我可是你卢家人口中不懂礼数、忤逆不孝、狂悖无状的人,您老若在我家晕过去了,我可是会直接把您扔大街去的,我没教养的。” 卢老太太翻白眼眼看就不行了,被这句话一吓,人又行了。 两只手哆哆嗦嗦,指着江稚鱼,“你,你,你这畜生......” 江稚鱼眯眼假笑,“哦,原来你卢家喜欢过继畜生回去养啊,是你卢家人有毛病,还是你卢家本来也全都是畜生?” 江稚鱼把人气的险些真晕过去,然后就不管了,给卢老太太一个白眼,转身离开。 就剩几日就要启程了,她还要抓紧时间学习巫术,哪有功夫跟他们扯皮。 心里暗想,卢家人胆敢再上门来歪缠,她不介意用巫术让他们全家都倒霉。 剩下的日子,江稚鱼去同族的几位太爷家里一一道别。 启程前一天,江稚鱼去大荒山江氏祖茔,跟老祖告别。 在昊清老祖的墓室前郑重磕了几个头,转身后,告诉自己:江稚鱼,是老祖让你重获新生,你一定要不负重托,完成老祖遗愿。 她握紧拳头,举起一只手臂用力挥了挥。寻找龙骨的事再艰难,哪怕穷毕生之力,也要完成。 脸上笑容未消,却见不远处的林中,松柏的阴影下站着几个人,个个满脸惊讶的看着她。 正前面那人一身黑色披风,风帽将一张脸遮住了大半边。身材颀长挺拔,虽然看不真切长相,但浑身散发的气度,明显不是普通人。 这人左右和身后还有几个人,把他簇拥在中间。 从衣着来看,不像附近乡人。 但这会儿江稚鱼也顾不上那些都是些什么人,笑容在她脸上逐渐凝滞,然后双手猛地捂在脸上。 她刚才傻乎乎挥手臂的样子都给人看去啦! 哎呀丢死人了! 江稚鱼一声不吭,掩面一溜小跑。 耳边听得“噗噗”几声轻笑,她的脚步就更快了。 和那些人交错而过的时候,听到有中年男子含笑的声音叫了一下,“嗳,这位姑娘,请等一下。” 江稚鱼才没脸停下呢,跑的越发快了。 一直跑了三四十步,才猛地想起什么,停下来回头飞快的道:“这里是我江氏祖茔,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不管你们怎么进来的,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还请尽快离去。” 说完再次小跑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跑进林子,文先生笑着打趣:“这姑娘跑的比兔子还快,腿脚真麻利。” 回头又道:“江姑娘方才站的地方,就是江氏十七代大巫的墓室吧?她在那里干什么,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道士对江稚鱼不感兴趣,只道:“墓室共有十七座,从左往右排列,最后一座应该就是江氏最后一代大巫的墓室。” “这是咱们找到的第二座大巫墓室,希望这里能有收获。” “走吧,进去看看。”年轻人道。 “是。” 文先生和道士一起应声,然后众人朝那墓室走去。 道士走在最前面,站在石门外上下左右检查了一番,“这门打开过,你们看地上的灰土,显然是才落下没多久。” 文先生不解的道:“是江姑娘?一个姑娘家,进大巫的墓室做什么?她是怎么把门打开的?”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