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此也把压力倾倒在他肩上。 越是恩爱如漆,宁悦更会说服孩子的事。 但跟江弥声的离婚,是板上钉钉,毋庸置疑的事实。 于是,事情成了一个死结绕在心里。 江弥声醒转时,屋内空无一人,香炉里点着沉香,窗 户微敞开。 她翻身而下,皮肤的撕裂感令她神经绷紧:“怎么回事?” 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江弥声只顿了两秒,提步去浴室。 伤势明显,甚至红肿着。 周应淮何时对她下的手,江弥声记忆混乱,拎不清源头。 她蹲在浴缸里,温水没过肩膀,胳膊环绕小腿,下巴摁着膝盖,全身蜷缩住。 江弥声不解气,觉得吃亏上当。 “周应淮,你混蛋。” 浴室门没关,周应淮陪完宁则远,正巧上楼,入耳便是这一句骂声。 他走到门口,眼睛直直从她头顶一扫而下:“骂人就当面骂。” “哗啦”一声响。 江弥声吓得浑身一震,猛然钻进水里。 水没抹泡沫,其实他从上往下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包括她捂住的位置。 “你干嘛?” “听到有人骂我,恰好没关门,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江弥声愤气未平,美眸怒瞪:“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卑鄙无耻。” 趁她酒醉,占她便宜,这事她根本没法说理。 周应淮淡声:“江弥声,你还记得你在车上说了什么吗?” 她好笑:“你别说我求你跟我和好这种鬼话,打死都不可能。” 他面无表情,眼底丝毫波澜不起:“你叫我老公,还说我对你冷冰冰,薄情寡义。”江弥声不禁浑身瑟缩。 像是一把剑,狠狠戳在她心窝口上,她是对周应淮有过一些贪恋,但也远不至此。 她没多反驳辩解。 “你出去吧! 我洗完澡再跟你说。” 宁家没有药膏,江弥声怕发炎影响,不得已找张嫂出去买。 她红着脸接过:“张嫂,麻烦你了。” “不麻烦。”张嫂看她,心里甚是欢喜:“我已经说过他了,以后适当节制点,别拿身体年轻不当回事。” 江弥声只笑不出声。 那种社死的尴尬,真是余生都不想再有。 趁着周应淮不在,她回屋擦抹好药。 刚出来,手机震得嗡嗡响。 那急促的声音,不禁令她太阳穴突跳。 江弥声站在床边,去拿手机的指尖骤然顿住,映入眼帘的那串号码,她太熟悉了。 刚跟关少章分手时,拉黑过。 后来她想通了,连带着他的号码也放了出来,但两人从未联系。 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大概就是心知肚明,互不打扰。 她呆滞的站着,直到屏幕暗下去也没接。 “嗡嗡嗡……” 江弥声刚坠落的心,瞬间提起,这回是许听然的电话。 她接听:“喂,然然。” “那个……刚才有人找我,说是要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许听然支支吾吾,口吻带虚。 “我没接。” 沉默片刻,许听然说:“弥声,关少章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你。” 第31章断了念想 江弥声万万没想到,周应淮拿这种戏码刺激关少章。 她听到话时,人惊骇得心透凉。 关少章讽刺又阴冷:“江弥声,你说你好好结婚,为什么还要找周应淮跑来刺激我?刚才那场活春宫可真是恶心。” 江弥声仰起脸,艰难吐声:“什么意思?” 她想过很多与关少章相逢的画面,一定要狠狠骂他。 但真正面临这一刻时,竟然是平静到没有声音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要我解释那么清楚吗?”关少章打鼻息冷哼一声:“他跟你做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让我听着。” 紧接,他又说:“如果我有他微信,我都怀疑他会不会直接打视频过来。” 排山倒海的浪潮,朝着江弥声的心与脸拍打。 别的情绪全无。 这一刻她想拿把刀子,把周应淮捅了。 脚底凉气直窜,窜到心尖喉咙,以及头顶。 时隔两年多,与他的交集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 别说难过,江弥声连半点眼泪都挤不出。 满心的恨意,占据了身心,但恨的不是关少章,是周应淮。 周应淮背刺了她。 张开嘴,江弥声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一阵哑然从喉咙冒出,全都是她的呼吸。 那颗跳动的心脏,疼得紧缩。 尊严底气不允许她落泪。 “打扰了。” 说完,江弥声立马拉下手机,眼泪猝然落下。 缓了几秒钟的样子,她意识到什么,关了机。 她怕关少章再打来,他的每一个字都是羞辱,比打 她的脸还痛。 收拾住情绪,洗把脸。 江弥声在隔壁书房,静坐着等周应淮。 她不睡也不主动打电话,一直等到下半夜一点多钟,房门开了。 有人走进来,卷起一股浓烈的酒气,很浓稠。 江弥声眨动稍肿的眼,五指握紧刀柄,她起身往外走。 在书房与卧室边界位置,两人迎面撞上,四目相对。 他眼皮下垂,扫了眼:“想干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做?” 其实,周应淮早看到她背在身后的手,手里握着柄水果刀。 “什么?” “你趁我喝多做那种事情,打电话给关少章,是想看着我在他面前出糗,还是想彰显你身为人夫的权利?” 前所未有的恶心,酸涩委屈集聚心底。 江弥声没有一刻,比眼前这般痛恨他,恨得想一刀捅死他。 但他理智占着上层。 周应淮不动声色,无情揭穿她:“所以你要弄死我?” 她握紧刀的手指蓦然收紧,笑在脸上荡漾开:“你不该死吗?” 骂他该死?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起,揉住眉心,周应淮醉得深了,满脸的酒气。 他抬起眼时,说:“你敢杀人吗?” 一语中的。 江弥声连一只鸡都没宰过,哪敢拿刀杀人。 周应淮提步往前走,她被逼得连连后退。 刀子从身后探了出来:“别过来。” 他不仅没收敛,脚步继而走,走到离她不过半米位置停住。 勾起唇角,笑得十分坦荡:“来,朝着这捅,可别偏了位置,不然 半死不活我也难受。” 她猩红的眼底,是满副疲倦交织痛恨的情绪:“周应淮,你真让我恶心。” “哐当”脆响,刀子掉在地上。 与她赤脚踩地的足尖,仅有五公分距离。 “你现在情绪很激动,等你冷静了再谈。” 周应淮打她身侧擦肩而过,刺鼻的酒气冲着喉咙。 江弥声捂嘴干呕:“呕……呕。” 张嫂跟随进门,手里端着点茶水点心,看到这一幕,心里是先惊后喜。 惊地上的刀子,喜她作呕的反应。 屋内有了第三人,氛围也变得松缓许多,张嫂不闻不问,捡起刀子,随后扶着她去床上。 “多盖着点,这晚上天气最是寒毒了。” 江弥声挤不出笑来:“张嫂,我没事的。” 张嫂把糖水端到跟前:“是不是感觉气虚冒汗?还容易干呕,看见油腻的东西就想吐?” 她是聪明人,知道张嫂心里盘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