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三小姐早就对此产生了怀疑,或者更早。 所以今天早上才会吩咐她,给夫人的早膳里加了一些特殊的汤。 想到这里,薛姨娘恍然失笑,这个三小姐真是把所有人都摸透了。 而甄姨娘还在慢慢咀嚼这个消息,她抬头惊恐道:“照这么推算,夫人和国公爷岂不是在先夫人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就勾搭上了,还生了孩子,天呐,这简直是男盗女娼,不知羞耻啊!” …… “混账,私德败坏,不知廉耻!”陈家的马车里,陈夫人也在痛骂。 她气的胸口胀痛,情绪激动。 可是这些词语都不能泄她心头之恨,她从没有这么恨过,恨那对狗男女。 她难以想象,静怡的生母生前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和侮辱,甚至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爷,你明天在大殿上一定要参镇国公,还有那个蒋氏,狠狠的参他们!”陈夫人看着陈友德愤愤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陈友德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你别气了,为了这种人气坏自己不值当的。”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陈夫人说着哭起来。 “我心疼静怡啊,我心疼她母亲。当年姜家小姐生下静怡的时候,本就气血两亏,那个畜生居然抱着别的女人生的龙凤胎回来气她,还要求把孩子记在她名下,当做嫡出的养。 简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姜家小姐恐怕就是被气没的。 这样一来,可不就为那个蒋氏腾出了位置,遂了他们的心愿。这是蓄谋已久,是谋害!” 陈夫人越说越失控,陈友德安抚着她,叹出一口气。 这事若是属实,委实恶劣。 马车外,陈云舟骑在马上,神色复杂。 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但他的小心脏还是挺脆弱的。 面对野兽强敌,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这府邸里的阴私勾当却叫他胆战心寒,匪夷所思。 他庆幸自己身在陈家这样简单正直的人家,也感叹人心的险恶和贪婪。 第52章 魔鬼 陈知初听了陈夫人的话,留下来陪着静怡,一起留下来的还有裴嘉敏。 其实真的不必,今天发生的事情,静怡完全是喜闻乐见的。 不过别人一片好心,她也是感激的。 待到傍晚,两位小姐才各自回府。 紫苏和阿蛮这才有机会凑到静怡的跟前。 今早小姐又让阿蛮煮那种有毒的菌菇汤了,她们就知道会有大事发生。 但饶是如此,还是被惊吓到了。 “小姐,结束了吗?”紫苏和阿蛮弱弱的问道。 身为小姐的丫鬟,小姐不说的她们不问,但是问问进度这种无伤大雅的问题应该没什么吧,实在是太好奇了。 “没呢,”静怡说道,“今天只是让她身败名裂而已。” 紫苏和阿蛮听了不由把眼睛睁的更大了。 “后面还有?”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声音竟透着隐隐的兴奋。 静怡点点头,看着两人好奇又闪着亮光的眼睛,笑道:“趁热打铁,就在明天。” …… 事情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早已闹的满城风雨。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人都在议论镇国公府,有人相信,有人不敢相信,大家为此吵的不可开交。 为了追溯这件事,镇国公府和永昌伯府的旧事也纷纷被翻了出来。 原来蒋氏在嫁入国公府之前是订过亲的,对方是海陵知府文家的公子,文家在当地也算是望族。 原本打算在蒋氏十七岁这一年就完婚,结果遇上永昌伯老夫人病逝。 按照大邺朝的习俗,蒋氏要为亡母守孝三年,婚事因此搁置。 这期间,文家和蒋家渐渐没了走动,当时很多人以为是文家等不了三年,便提出了退亲。 但事实如何,没有人知道,只知道蒋氏为母守孝三年,结果得了福报,以二十岁大龄风光嫁入一品功勋世家镇国公府。 虽然只是个继室,但镇国公府和海陵知府,两者差之千里。 就当大家扒出了海陵文家时,文家的人也到了京城。 文家六十多岁的老夫人在次子的陪同下,径直去了顺天府。 而此时,镇国公正浑身颤抖的趴在御书房里,跪在他身旁的是须发花白的永昌伯。 今早在大殿上,言官对镇国公府传出的丑闻口诛笔伐,大骂其败类,必须严惩不贷。 皇帝甚是头痛,但念在老镇国公的面子上,在大殿上并未给予定论。 而是下朝后,将人拎到了御书房。 “外面都传疯了,你那对龙凤胎外室子是蒋氏与你在婚前私通产下的,是也不是?”景帝坐在龙椅上,握在手里的汝窑青花瓷茶碗重重的扣在书案上。 那满含威严的声音让镇国公和永昌伯齐齐抖了三抖,伏在地上的身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镇国公,他浑身都在冒冷汗。 说是,他将千夫所指,说不是,那就是欺君之罪。 “瞧你这副怂样!”景帝看着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镇国公,怒其不争的痛斥道:“你连你父亲的千分之一都不如,没出息的东西,朕早看你不顺眼了!” 他说着将手里的茶碗狠狠砸了过去,景帝今年整五十寿辰,帝王之威越发凛然。 天子容颜,不怒自威。更何况发起怒来,更是雷霆之势。 镇国公的前额被砸破了,鲜血直流,他趴在地上喊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微臣罪该万死!” “看来是真的了。”景帝眼眸微眯,脸色愠怒,但却并不意外。 “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朕搞这一出。”他冷笑。 镇国公哭丧着脸趴在地上,任头上鲜血流进眼中,也不敢擅动分毫。 这时御书房外传来内侍的唱喝:“太傅求见。” 景帝点点头,便听旁边内侍高宣道:“传。” 一身紫色朝服的裴宴笙大步走了进来,景帝见了他立刻变得和颜悦色。 “太傅可是有事?”他问道。 裴宴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启禀陛下,是顺天府的急报,需要陛下定夺。” 他说着将手里的卷轴呈上。 景帝摊开卷轴,刚看便皱起了浓眉,看完后已经满脸阴沉。 他抬头扫了一眼镇国公和永昌伯,冷笑连连,这出大戏原来还没完啊。 “既然海陵文家指控蒋氏杀人藏尸,那自然是要严查督办,奏请朕批了,去抓人吧。”他看着裴宴笙说道。 裴宴笙领命退下。 他刚走,景帝就将手里的卷轴砸向跪在地上的永昌伯。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知廉耻,心狠手辣!”他大骂道。 永昌伯早在景帝说到海陵文家的时候,就惊讶的抬起头,再听说控告蒋氏杀人藏尸,更是惊的瞠目结舌。 “陛下,臣不知道啊,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那个孽女,她一人所为,我们蒋家的人都不知情啊!” 永昌伯双手伏地,痛哭涕流。 “你不知道?”景帝怒极反笑,“那你都知道些什么?你看看你的那一双儿女,没一个好东西!” 而一旁的镇国公已经拾起地上的奏章一目十行的看完,看完后,他脸色惨白的瘫坐着,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 …… 镇国公所犯过错,于伦理上是道德沦丧,不知廉耻。 但是他没有杀人放火,律法上制裁不了他。 镇国公的马车回到国公府,正好遇到顺天府尹宋大人亲自来府上拿人。 太傅亲传圣上口谕,拿人问罪,这就代表两位大佬都将会问过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