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来麻烦大小姐的,只是这一路上京,谢青已经耽搁了几个月的学业,再耽搁下去有些不妥,故而厚着脸皮来寻小姐,还劳烦小姐能牵线让谢青有个去处。” 季苓明白了。 她看了眼谢青,开口问道:“你可有心仪的老师,或者去处?” 谢青轻哼了一声:“自然是国子监。” 他的态度委实算不上好,余瑶当即就呵斥了他,季苓摆了摆手道:“无妨,只是这国子监却不是人人都能去的。” 因着想要将谢临送入国子监,所以她特意了解过情况。 “国子监官生,正三品以上才有一人可以请荫,除非此人不学无术,才能有他人入国子监。适合你的只有恩生,但也要与其他人比试,合格方能入内,我……” 季苓话还未说话,谢青便冷笑了一声:“你若不想让我去,直说了便是,又何必这般拐弯抹角,寻那么多借口。” 季苓闻言顿时就不高兴了,我欠你的?! 余瑶看着她冷了脸色,当即呵斥道:“谢青,给长姐道歉!” 谢青冷声道:“我说错了么?她说了一堆,不就是想让我自己去搏个恩生的席位么?我若是自己去搏,来寻她作甚?!” 余瑶连忙朝季苓陪了笑脸:“大小姐见谅,他自幼被宠坏了,说话口无遮拦。” 季苓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若她当真以为是谢青错了,应该指责出谢青的错处,而不是空泛泛的说让自己原谅的话。 而她之所以不指责,无非是因为,她也是这般想的罢了。 武安侯夫人闻言冷笑了一声:“有意思,本夫人还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 这话一出,余瑶和谢青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余瑶开口道:“这位夫人是……” 其实之前她就瞧见了,只是季苓没介绍,她便也不好问。 武安侯夫人轻哼了一声:“我乃京城二品左都御史之女,一品侯武安侯之妻!” 余瑶闻言心头一慌,虽已料到能在季苓身边的贵妇人身份不低,却没想到,竟然是侯夫人。 她连忙行礼道:“见过夫人。” 武安侯夫人看着她冷声道:“我且告诉你,国子监就没有妾室之子的官生。。” 谢青闻言不服道:“可爹爹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待我年满十二,便带我回京以官生的身份入国子监。” 听得这话,季苓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她知道,孩子跟父母的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谢青生的早,又几乎是在他爹膝下长大,感情自然不是谢临能所比。 可若谢青以官生身份入国子监,那谢临又算什么?! 在她爹心目中,或者这母子三人所在的边城,才是他的家吧?! 想到这儿,季苓不由朝余瑶看了过去,目光却被她头上的簪子,吸引住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余姨娘,你头上的簪子是……” 余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到了簪子,有些茫然的伸手摸了下,笑着道:“这是侯爷所赠。” “我爹送的……” 季苓自嘲的笑了笑:“他可真是个好爹!” 武安侯夫人朝余瑶头上看了过去,这一看顿时也皱了眉,蝴蝶金簪,镶嵌两大三小红宝石,两大两小镶嵌于蝴蝶之上,一小镶于流苏。 这不是,先前她们整理嫁妆时,被假的替换的那个么?! 簪子出来了,那其他的还需要问么? 嫁妆到底是谁掉的包,答案已经明了。 莫说是季苓了,就是武安侯夫人都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去! 她如今真正是将季苓当成了自己人,这事儿发生在季苓身上,跟发生在她身上没多少差别。 她压下怒气,冷声道:“侯爷可还送了你旁的?” 余瑶不明白她们为何脸色这般难看,但她多少也料到,可能与饰物有关。 一瞬间她心思百转千回,若是让季苓她们知道了别的,会不会心生嫉恨? 余瑶当即准备摇头,一旁的谢青却哼了一声:“我爹送给我娘的东西可多了,我娘现在戴的手镯,便是我爹送的!” “是么?”武安侯夫人笑了笑:“余姨娘,给我们展示展示。”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余瑶也只得褪下腕间手镯,递了过去。 武安侯夫人与季苓一看,很好,又对上了一件。 武安侯夫人冷哼一声,正要发作,一旁季苓却朝她摆了摆手。 没必要了,何必让人看了笑话。 武安侯夫人瞧着她的神色,轻叹了口气,没好气的对余瑶道:“拿回去吧!” 季苓看着她和谢青道:“你们要记住一件事儿,我爹已经死了,他或许对你们许过什么承诺,但那不是我许的。换句话说,我不欠你们任何东西,求人办事儿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这次我不同你们计较,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与你们再分一次家!左右我的名声也就这样了,再多一个也无甚要紧!” 余瑶闻言顿时就有些慌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季苓竟然这般决绝。 张老夫人和谢家兄弟分家后是什么情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没有侯府庇佑,谁还认得他们? 他们既然进了侯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从侯府搬出去! 余瑶立刻跪了下来:“大小姐息怒,谢青他年岁小不会说话,若是惹着了大小姐,妾身愿替他受罚!” “起来。”季苓看着她道:“别弄得好像进府头一天,我就欺负了你们似的。” 她转眸看向谢青道:“京城那么多官员庶子,都以恩生之名入的国子监,你若要去我就安排,只是入学的考试难以避免,只要不太差基本都没有问题。但若是嫌弃恩生的名额,那就自己想办法!” 第275章:这样的爹 “不嫌弃不嫌弃。”余瑶连忙道:“能入国子监便已是福分,恩生官生都是一样的。谢青,还不快谢过长姐!” 谢青闻言看了季苓一眼,一甩衣袖直接走了。 余瑶见状连忙起了身,朝季苓行礼道:“对不住大小姐,谢青他……” 季苓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没事儿,我不会同他一般计较,你且去寻他吧。” 余瑶又道了歉,这才匆匆追了出去。 看着她消失不见,季苓这才靠在椅背上闭了眼。 武安侯夫人也是气的不行,她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恼声道:“简直岂有此理!” 季苓睁开眼,看着她问道:“珠钗首饰之类的嫁妆,你会时常看么?” “当然。”武安侯夫人道:“即便是嫁妆,珠钗首饰也是为数不多的,更何况,女子的饰物哪有嫌多的说法,不同的宴席不同的人,自然要戴不一样的。” 听得这话,季苓红了眼眶。 她垂眸低声道:“想必我娘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夫君拿了他的嫁妆,不是贴补了手下,也不是贴补了家中,而是送给他的妾室!” 武安侯夫人闻言心头更堵的慌,她低声道:“你娘,很不容易。” 季苓开口问道:“我娘,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 武安侯夫人想了想道:“你娘是个十分温婉娴静的,因着要去看你,她留在京城的日子其实并不怎么多,一开始各家还想着与她多走动,但被拒了几次之后,便没什么人与她有往来了。” 也就是说,她娘没有什么朋友,也不管什么事儿,一心一意就扑在了孩子和夫君身上。 在她心里,说不定还很庆幸,有了聪慧的孩子,还有即便不在身边,也依旧对她一心一意的丈夫。 季苓后悔了:“我只图着自己快活,却从未考虑过她,若是我能早些回府,说不定……” “别想了。” 武安侯夫人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用。换个角度想想,京城哪家没有妾室,只不过你娘不知道罢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福分?最起码她一直到死,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季苓心里仍旧有了过不去的坎。 她想知道,一个丈夫私拿了他妻子的嫁妆,到底用在何处!他在用这些东西,拿着妻子嫁妆送给别的女子,讨别的女子欢心的时候,良心就不会痛么?! 季苓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对武安侯夫人道:“夫人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武安侯夫人知晓她心中不痛快,便连忙道:“没事儿,你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自己理一理也好,不用那般着急回来。” 季苓嗯了一声,转身出门直接去寻了祁胤。 祁胤正在院子里监督谢临练武,瞧见她脸色沉沉的进来,不由站起身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季苓深深吸了口气,控制了下情绪,对他道:“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谢临正在练功,唤了一声:“阿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