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人可裴谨一冷脸,她也是真的怕,连声音都低了下去:“我再不敢了……铭哥哥,你别生气。” 眼见裴谨眉头还是皱着,她不情不愿地又补了一句:“我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找沈姣的麻烦了。” 裴谨一看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不冷不热地嗤了一声:“是没找到你想找的东西吧?” 被拆穿了萧宝宝也不恼,只灰溜溜地抬手挠了挠头:“那真的是和她没关系,我也不能不讲理……” 这还像句人话。 裴谨将胳膊拽出来:“德春,送悦妃回去……你禁足一月,静思己过,今天这件事朕只是小惩大戒,别再有下回。” 萧宝宝下意识想求情,可看了一眼裴谨的冷脸,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乖乖道:“哦。” 德春:“悦妃娘娘,请吧。” 萧宝宝悻悻地往外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掏出几张纸往裴谨手里塞。 裴谨还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下意识一躲,信件哗啦啦撒了一地。 萧宝宝呆了呆:“这……这就是几封信,从沈姣屋子里找出来的。” 她弯腰去捡,裴谨颇有些尴尬,便也弯腰将脚边的信纸捡了起来,他并没有私窥他人信件的爱好,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他瞧见了宠幸两个字。 家书里怎么会写这样的字眼? 他直觉这信和自己有关,下意识看了下去,却是越看脸色越黑沉,等这一封信看完,他神情已经说得上是狰狞了。 萧宝宝正要将捡起来的信递给他,就被他这副样子唬得后退了一步:“皇,皇上,你怎么了……” 裴谨充耳不闻,仍旧死死盯着手里那封信。 孽缘?解脱? 原来我们的过去在你眼里就是一段孽缘…… 他眼神冰冷,眼前却突兀地再次闪过那天晚上沈姣惊慌失措的模样,可这次他不再困惑,反而恍然大悟,怪不得怎么问沈姣都不肯说,原来她根本不是做了噩梦。 她是被他吓到了! 好,真是好得很! 他目光如刀,一寸寸刮过信封上的字眼,新妃入宫,宠幸不日将至…… 沈姣,既然你这么盼着朕宠幸旁人,朕就如你所愿。 “悦妃,”他抬眼看向身边人,脸色僵硬如木雕,“朕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要侍寝?” 萧宝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话题,却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要!” 裴谨哂了一声,将手里的信纸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扬。 在满天飘零的碎屑里,他一字一顿道:“那朕今日就临幸昭阳殿。” 萧宝宝的眼睛刷的亮了:“铭哥哥你说真的?” 裴谨眼神微不可查地软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萧宝宝都是真正将他放在心上的。 “真的。” 萧宝宝欢呼一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小声欢呼,片刻又忍不住提要求:“我之前有提过的,想让她在外面伺候……” 她还是咽不下当初裴谨选择了沈姣的气。 可这要求提的的却不是很有底气,话音一落就忙不迭又开了口:“不行也没关系,你肯过去我就很高兴了。” 裴谨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和神情明明都是温柔的,却莫名透着无边的冷意:“朕准了,就让她跪在昭阳殿外伺候。” 第13章沈姣落水 沈姣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沉光:“你说什么?” 沉光叉着腰,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皇上今日要临幸我家娘娘,听说沈姣姑姑伺候人最是妥帖,所以主子特意请了旨让你去昭阳殿外伺候。” 她捂着嘴笑起来:“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呢,伺候得好,我家主子可是会重重有赏的。” 沈姣脑子嗡嗡的响,虽然要求是悦妃提出来的,可答应的人却是裴谨。 她抓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蔡添喜:“蔡公公,你不是说,他想吃我做的圆子吗?你不是说他不打算怪罪吗?” 蔡添喜也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呆了,可沉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显然不是撒谎,只能推测是他出来后乾元宫又出了什么变故。 但不管什么原因,圣谕已出,就容不得旁人违抗。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怜悯地安抚她:“沈姣姑娘,还是快去昭阳殿吧,新妃入宫,这是迟早的事情,想开一些。” 可裴谨宠幸后妃,和非要她听着宠幸却完全是两码事。 她不去。 她不自觉后退,随即转身就跑。 蔡添喜又叹了口气,沉光却是手一抬:“还不快追?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她身后几个内侍撒腿就朝沈姣追了过去,不多时将人架了回来,虽然两条胳膊都被人紧紧箍住,她却不知疼似地拼命挣扎。 这幅狼狈抗拒的姿态,是那天被萧宝宝堵住,拿着刑具恐吓时都没有出现过的。 沉光看得很是解气,天知道当初裴谨围着沈姣转的时候,她家主子偷偷哭了多少回。 她看够了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沈姣姑姑,何必呢?您的习惯,日后说不定日日都得这么伺候呢。” 沈姣脸色煞白,确定挣扎不开之后,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沉光只当她认命了,抬手一扬:“走,回昭阳殿。” 沈姣被人围在中间,想再跑一次是绝不可能的。 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心口逐渐空茫起来,她以为裴谨对萧宝宝的偏爱已经是这世上最难捱的刀子,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开胃小菜。 更糟糕的日子还在后头。 裴谨,你竟要如此羞辱我…… 她轻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却忽地冷厉起来。 就算你恨我,就算我欠你的,这样的羞辱我也不受。 可她仍旧老老实实地跟着沉光往昭阳殿去,走到岔路口她才忽然开口:“走这边吧,近一点。” 沉光惊讶地看过来:“你说什么?” 沈姣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路:“走这边,能节省一炷香的功夫。” 沉光对宫里的路不熟,闻言看向内侍,内侍们纷纷点头,右侧的路的确近,只是那边不太安全。 但沉光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便有些心动,可又十分怀疑:“你着什么急?” 沈姣扯了下嘴角,语气十分嘲讽:“你不是说,你家主子会重重有赏吗?” 沉光顿时面露嫌弃:“你曾经好歹也是个贵女,现在竟然这么唯利是图……走近路吧。” 一行人沿着右侧一路往前,走上木桥时凛凛的水光倒映进了沈姣瞳孔里,她心口微微一滞,随即忽地上前一步,抓住了沉光的手。 这动作太过突然,沉光唬了一跳,下意识一甩:“你干什么?” 她只是本能反应,却不想沈姣竟因为这一下骤然倾倒,随即“噗通”一声栽进了太液池。 水花四溅里,沉光懵住了,片刻后她骤然回神,猛地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故意的!” 内侍们也慌了,这太液池可不浅,这又是晚上…… “沉光姑娘,怎么办?” 沉光一时也没了主意,下意识便想让众人闭嘴,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更不能惊扰了昭阳殿的裴谨和萧宝宝。 进宫这么久,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谁都不能坏事。 可话说回来,他们此时正等着她回去,如果迟迟不归也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毕竟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先前太后又因为她罚了萧宝宝,万一人真的出事了,这害命的罪名就脱不掉了。 她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 内侍却骚乱起来,原来是刚才还在翻涌的水面已经安静了下来,而掉下去的人,彻底不见了影子。 这要是再不去救人,就救不了了。 沉光盯着水面看了又看,最终一咬牙:“毕竟只是个奴婢,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