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尾倒着插在海面,机翼已经折断,前半部分被埋在海里,毫无踪迹。 楚云辰眼底闪过痛意,他脱下机长外套,对着海面一跃而下。 “噗通”一声,小船的驾驶员吓了的脸色一白,立即拿起对讲:“船长,神州航空又有个机长跳下去了!” …… 此时的楚云辰游到客舱旁,顺着机身不断下潜。 30米后,他看到了尽头。 整个飞机没有头部,驾驶舱前被整个折断,没有丝毫孟梓月的踪迹。 一股深切的失望占据了楚云辰的心脏,但转瞬之后又忍不住自欺欺人。 没有发现尸体,是不是意味着,孟梓月还有可能还活着。 他心里不断涌起期盼,又观察了几息断掉的驾驶舱后,才朝着海面游去。 刚出水,就听见小船驾驶员惊喜的声音传来:“哎哎,不用下去了!他出来了!” 楚云辰爬上船,躺在夹板上喘气。 回到搜救船“希望之舟”上时,附近的乘客已经被打捞的七七八八。 温纯裹着毯子,站在船头眺望海面。 楚云辰眼底一暗,冲上前钳住她手腕,冷声质问:“你的降落伞为什么是坏的?” 温纯被呵住,脸色苍白:“颠簸的时候被拉绳被挂断了。” 楚云辰定定的看着她,眼里的怀疑毫不掩饰。 “你什么意思?”温纯难以置信的回望楚云辰:“你怀疑我是故意的?那要是孟梓月不把她的降落伞给我呢?” 楚云辰沉着脸,握住她手腕的手骤然收紧。 “难道我连空难都能提前意料到吗?”提起这场灾难,温纯忍不住眼眶发红:“如果活下来的是孟梓月,你会这样对待她吗?” 楚云辰面色阴沉的看着她:“孟梓月一定会把伞给你,这是她作为机长的职责。” “是啊,她是个英勇无畏的人,我是个自私的小人,你满意了吗?” 温纯的泪大颗滴落下来,砸在地板上。 楚云辰眉头紧皱,不发一语。 温纯低下头,小声抽泣:“如果早知道用了她的降落伞,你会这样对我,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楚云辰下颌线紧绷,眼里满是怒火:“可现在毫无踪迹的人是她!” 第12章 海风湿咸,夹板上人来人往。 周围路过的机组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两人。 楚云辰冷声提醒:“温纯,三年前分手之后,我们就只是朋友。” 温纯难以置信:“朋友你陪着我去巴黎?朋友你费劲心思把我调去你的机组?” 她情绪崩溃的吼道:“你问问机组的同事,看看谁觉得你对我是普通同事!” 楚云辰回头环顾周围,机组的人打量两人的目光毫不掩饰。 孟梓月的那句:“你和温纯是什么关系?”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他猛的松开温纯,喉间如吞了生铁,解释的话被卡主,说不出也咽不下。 温纯抽出被桎梏住的手腕:“我之前说你是我未婚夫,你不也默认了吗?” “现在想摆脱我,我告诉你楚云辰,晚了!” 她高声说完,裹紧毯子走进船舱。 楚云辰看着温纯的背影,目光沉沉。 当晚,他就给经理去了电话:“把温纯从我的机组调走。” 经理眉头紧皱,不明所以:“不是才刚把她调到你的机组?” “嗯。”楚云辰冷声应下,不想多说。 经理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不知到这位少爷又闹什么脾气。7 楚云辰是神州航空大股东的独子,所以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经理一般都会照办。 但反复调动更是要更换排班,会弄的公司人心动荡。 经理看了眼最近的安排,轻声劝说:“我觉得……” 不料他话才刚说出口,就听见啪的一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 此时的楚云辰正躺在船舱里,等待着救援的新消息。 这一等就是两天。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救援队才找到他:“找到驾驶舱了!” 楚云辰心头狠跳:“有没有找到人?” 救援队的负责人陈霄轻叹一声:“驾驶舱沉的很深,各项仪器也被破坏的厉害,就算孟机长坠海的时候还有生命体征,现在两天过去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楚云辰的心一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此时船体颠簸,失神的他下意识扶住门框,锋利的铁皮瞬间磨破了手指。 鲜血瞬间低落到地上,痛意从指尖钻进骨骸。 救援队的负责人见他脸色不好,拍了拍肩膀安慰:“但是我仔细观察了驾驶舱,安全是解开的,主驾位上遭受到的破坏并不大,或许她是被海水冲走了。” 楚云辰失魂落魄的捏住伤处,一动不动。 心里的某个地方空出一个大洞,到处都往里面呼呼的灌着冷风。 他看着搜救队的背影若有所思,比起接受孟梓月的死亡,他宁愿怀着一丝希望,继续找下去。 翌日,搜救队又找了一天,还是没能找到孟梓月的下落。 傍晚,他们决定收队,回京都。 但楚云辰却在搜救队准备撤离的时候拦住陈霄。 陈霄一脸疑问:“楚机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你们继续找。” 楚云辰沉声吩咐,他心里有种直觉,孟梓月没死。 就算死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尸体。 陈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略有不耐:“你的失去同事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们搜救队的任务已经完成。” “我出钱。”楚云辰定定的看着他,满脸严肃。 陈霄沉沉叹气,抬起他的手,径直绕过:“这不是钱的事儿,那片海那么大,说不准早就被冲走了。” “一百万。”楚云辰看着他的背影,直接开价。 陈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你这个价,只够我找一年。” 楚云辰的手紧握成拳,眼底闪过挣扎:“那就找一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13章 京都国际机场,神州航空大楼会议厅内。 经理正在给孟梓月开追悼会:“保证飞机和机上人员安全和平安到达目的地是我们每个机长的职责,此次205空难,孟梓月机长牺牲个人,救下乘客和机组成员共311位,是我们神航当之无愧的英雄。” “让我们为英雄哀悼。” 众人纷纷站起身,低下头悼念。 楚云辰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孟梓月的遗照愣神。 他很难说清楚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明所有的证据都在指示孟梓月已经死了,但楚云辰却觉得不真实。 或许是没找到尸体,他的潜意识总是认为孟梓月还活着,就在某个角落在等着自己。 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哀悼有什么用!你们应该向她道歉。” 楚云辰闻声望去,是之前被他降到地勤岗的姜衍。 姜衍红着眼快步走到台上,大声嘶吼:“你们污蔑她是第三者,和她道歉了吗?” 经理脸色铁青,沉声警告:“姜衍,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降到地勤岗,工作还想要吗?” 可姜衍却对经理的话置若罔闻,而是定定的看着楚云辰:“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站起来解释。” 楚云辰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而后说出了事实。9 “三年前,我和温纯就已经分手,两年前和孟梓月在一起,这段时间对温纯的照顾也是因为父母的嘱托。” 这话宛若一滴水掉进油锅,会议厅内哄闹起来。 除了塔台同事,其他人都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台下的温纯脸色惨白,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她之前不是说楚机长是她未婚夫吗?” “啧,都分手了还来破坏别人的感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是啊,还倒打一耙说孟机长是小三。” “我早就看她不是什么好人了。” “孟机长还把自己的降落伞让给她,真是白眼狼。” …… 温纯脸色难堪的站起身,离开追悼会。 姜衍的目的达成,当场就提交了辞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神航。 楚云辰也起身回到办公室,桌上还摆着合飞的资料。 他眼底闪过痛色,要是当初自己没有让孟梓月独自驾驶,这场空难是不是就会被改变。 此时,温纯推门而入,一脸愤怒的看着楚云辰:“你明知道这样做,我要面临着什么,为什么还要帮姜衍说话!” 楚云辰坐下,声色冷淡:“你之前不也是这样对孟梓月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