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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咳出来一大片的血迹，他看着那些血迹惨然一笑，或许，他的烟儿，只有在许至君身边，才是好的归宿吧。 在他阖上双眼之前，他环顾了一下医院白色的一切，他惨然一笑，或许，这里才是他的归宿。 耳边医生的尖叫声他只觉得聒噪，可他现在什么反映都做不出了。 牧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里。 梦里，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他初次见到林晚时候的样子。 站在舞台上的林晚那天化着素雅的妆容，发髻中别着一枚梨花。 她那样站在台上朝着歌，然后回眸冲他甜美一笑。 牧野就像睡着了一般，只是他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第四十一章 食言 林晚赶过去的时候，她看着抢救室亮着的红灯，心口一窒。 怎么会…… 这样…… 她摸着门上冷冰冰的窗户，看着静悄悄地躺在里面的牧野。 明明昨天还好好地打架的人，此刻却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 她无力的从门上摔坐在地板上，她就那样坐在地上枯等着。 医院里人来人往，傍晚很多医生护士看着坐在地上的林晚，纷纷摇摇头上前劝道：“不要坐地上，地上冷。” 林晚却一句话没有说，她也没有起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亮着的红灯。 许至君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晚一个人坐在冷冷的地板上。 他上前将她拉了起来：“你疯了！牧野还在抢救，你就要这样失去了希望了吗？” 林晚眼底有些青暗的眼睛此刻却通红着，她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许至君问道：“他真的会醒来吗？”  许至君点点头，“你先振作点，先把这些吃了。” 林晚垂眸看着塞在她手里的饭盒，像是找到了一些信念，她这才勉强进食了一点粥。 “啪。”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林晚连忙上前，可她却看到一张白布盖着一个人推了出来。 不！ 不可能的！ 她看着医生抱歉的眼睛和冷冰冰地一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伸出手，想要掀开上面的白布，可她却没有了勇气。 好久，她才颤抖着双手掀开了一点白布，映入眼帘的就是苍白着脸的牧野，可他却闭上了眼睛。 林晚狠狠地摇晃着病床：“牧野！” “你给我起来！” 她睁着酸涩的眼睛，忍了很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说的，我们要一起回家的……” “牧野！你不能食言！” 不管她叫了多少遍，牧野却只是静静闭着眼睛睡在那里。 “牧野！” “你起来啊……” 医生上前拦着她，可林晚却还在嘶吼着；“你不能让我恨你！” 许至君看不过去了，他从背后紧紧抱着林晚沉声说：“林晚！你冷静点！” 可林晚却恍若未闻一样，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悲恸，她喃喃自语地说：“他又食言了……” 说完，她又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连五脏六腑都泛着苦意。 他终于还是食言了，还是骗了她…… 这样想着，林晚头脑一阵昏眩，然后失去了知觉。 许至君连忙将昏过去了的林晚送到了病房。 他看着林晚熟睡的睡颜，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林晚的整颗心都给了牧野。 而他现在就只想尽自己所能，好好照顾她。 牧野死了，应了他一开始的猜想，可他已经伤害了林晚，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她的身边。 许至君自嘲一笑，少了一个对手又如何，他永远也走不进她的心了。 “煦川……” “牧野……” 林晚呓语着，又再度陷入了昏迷。 许至君无奈一笑，牧野要是在，能听见林晚的梦话，不知是怎样的高兴。 “煦川……” “不要走……” 第四十二章 睹物思人 林晚醒过来已经几天了。 她看似已经接受了牧野的死讯，整天在病房里拿着画板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时候她会自己和自己下围棋，看着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许至君进来的时候，就看着林晚在画皑皑白雪，他无奈地摇摇头，这几天没了他的教导，林晚的进步简直神速，现在就能自己主笔画了。 “这里应该这样……”许至君一笔一划地和林晚讲解着细节。 林晚却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修修改改很快就完成了。 她开口问：“我可以去颐园住几天吗？” 许至君无声点点头答应了，很快他驱车送林晚过去。 林晚刚下车，看见熟悉的一草一木，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郁管家迎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丝红，他微微颌首：“阮小姐，请给我来。” 林晚沉默地跟着郁管家来到了房间。 管家推开门，林晚看着这间房间里熟悉的陈设，她哑着声音问：“郁管家？这是……” 管家叹了一口气说：“少爷临走前吩咐过我了，以后你过来就住这间房。” “当然，阮小姐想要去那间房都可以的。” 林晚失去了光泽的眼睛这才瞥了眼郁管家，却见郁管家拿出一张纸郑重的交到了林晚的手中。 “这是颐园的房契，少爷都安排好了，以后你就是颐园的主人。”话音刚落，郁管家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林晚听到这话这才颤抖着拿着房契，“郁管家，什么叫安排好了？” 郁管家这才红着眼睛尽数说来：“少爷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还勒令我不要告诉你。” 林晚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原来…… 原来牧野瞒她瞒得好狠……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牧野原来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以前没想过的事情，此刻全都串联在一起了。 牧野一个人默默做了那么多，可她一切都被瞒在鼓里！ 林晚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干涸了，可此刻她的眼角的热泪滚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知道了”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滴，这才关上了门。 她躺在牧野的床上，她深吸一口气，想要感受他的余温和他身上残存的味道。 她打开行李，看着自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她凄惨一笑，牧野想留她一个人日日夜夜面对着他的旧物，让她睹物思人，他真的好狠。 她将行李放在床下，却看到一个暗格，啪嗒一声，她将暗格打开，取出来里面的东西。 是一些信件，上面的收信人无一不写着‘林晚’两个字。 她仔细地翻看着。 “烟儿……我在这儿打战了，想你。”“烟儿……我在回北城的路上了，希望你没事。”“烟儿……医生说我没多少日子了，原谅我再一次骗了你。”“烟儿，我心悦你。” 林晚的泪水犹如下雨一般止不住的流，打湿了一些信件，她连忙擦干上面的泪痕，继续翻阅着。 “烟儿，病房里好冷。”“烟儿，回来好不好。”“烟儿，原谅我逼你结婚，前方战事生死未卜。”“烟儿，你不要走好不好？” 第四十三章 甘之如饴 林晚盖上了信件，她不忍继续看下去了，她这才明白，错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自己罢了。 她摩挲着那些信件，枯坐在床边一直等到夜深了。 林晚这才从床下取出自己的行李，然后取出一个陶瓷罐子，她沉默地打开盖子，一饮而尽。 她摩挲着手中的信件，她的唇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煦川……地下冷不冷啊？她缓缓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药物的发作。 “没有了你，我这里很冷。”她轻轻抚摸着胸口的位置，然后紧紧抱着那叠信件说：“很快，我就去陪你了。” 她阖上双眼，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噗——”林晚猛地吐出一抹暗红色的血，染红了那叠信件。 她张了张唇，还想说什么，却失去了声音。 月光洒落在床头，一枚红枫顺着微风打着旋儿落在干涸的血液上。 许至君赶过来的时候，却被生生拦住了。 他目眦欲裂：“那是我妻子！” 任溪却从那些人身后走了出来：“你妻子？” “许至君，你明明知道林晚就是已故大提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