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已经翻遍了古籍,这个孩子,我真的无能为力。” “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你知不知道,阮楠带上符咒,孩子健康落地之时,就是微微的死期!” ……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回忆和寒风如刀,寸寸割开温鹤年的肌肤,一刀刀划开他的心。 他眼眶一红,泪水一滴滴砸在雪地里,将脚下的雪地砸出一个小坑。 守门的黑袍弟子不知道温鹤年在想什么,为什么固执的不肯走。 他无奈叹息一声,再次出声催促:“请离开吧。” 温鹤年的心口被各式各样的情绪冲撞着,他高大的身躯颤了颤,忽然眼前发黑。 接着在守门弟子震惊的目光中,陡然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 恍惚间,温鹤年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背牛顶被大雪封山的那年。 他顶着漫天的风雪,靠着一腔毅力走到天清观前。 天清观观门前,简疏月一身白色长袍,眉若远山,人面桃花,整个人宛若谪仙,含着笑站在那里等他。 他刚忙从怀中拿住温家的传家宝,往她的手上套:“微微,我来娶你了。” 不想下一秒,却听见简疏月坚定的拒绝:“不用了。” 温鹤年动作一滞,眼里满是挫败和不可置信:“为什么?” 简疏月抿了抿唇:“我不欠你了,以后我们两清……” 接着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寒风一吹,她从腿一点点从开始消散在白雪中。 “不要!”温鹤年慌张的伸手去抓,“微微!微微……” 可掌心却从简疏月身体里穿透而过,什么也没握住。 温鹤年只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胸腔里震动的心脏都带着痛意。 他用尽全力想要留住简疏月,却只扑了一场空。 霎时,温鹤年猛然惊醒:“微微!” 不想睁眼就对上玄机漠然的双眸。 玄机冷冰冰开口:“醒了就滚,别在这脏了微微的轮回路!” 温鹤年却僵在那里,仿佛心脏都被刚刚的梦境挖空,只剩下一个没有血肉的躯壳。 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温鹤年才红着眼,颤着声音开口:“能不能让我再见微微。” “生也好,死……也罢,我想再见她一面。” 第13章 男人的语气里满是哀求,叫人难以置信。 温家落魄过,但温鹤年始终一身傲骨,背永远挺的笔直。 他从不曾低声下气求过谁,就算是哄简疏月时,也没有过这样的语气。 玄机眸色沉了沉,说出话如冰冷利剑:“你有什么资格再见她?” “伤害她,逼她去死的人不是你吗?” “现在装成这幅深情不悔的模样是给谁看?” 温鹤年修长的眼睫颤了颤,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剖开。 玄机不想和他多说废话,直接了当的下了逐客令:“别赖在观里,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温鹤年忍着膝盖上钻心的痛,哑声叫住他:“玄机!我知道你恨我……” “但只要你让我再见她一面,此后我再也不会上天清观,也不会再和观里有任何瓜葛。” “我可以起誓。” 玄机脚步一顿,正想开口拒绝。 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松了口:“虽然你的誓言没有任何用处,但我可以再让你见她一面。” “正好让你死心,看看我们究竟有没有骗你。” 温鹤年怔了瞬,强行从床上起来。0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膝盖骨仿佛被敲碎般发痛。 可就算是这样,他仍旧咬牙撑着,跟上玄机的步伐。 十分钟后,往生殿门口。 玄机忽然顿住脚步:“你见过微微之后就立即下山,从今往后,你们温家和我们天清观再无瓜葛,以后温家的单子,无论是算卦还是看相风水,天清观一律不接。” 他站在门口,不再继续往前。 温鹤年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三步做两步往里走。 天清观,往生殿内殿。 入门就看见满殿的符纸,编织好的巨大白色纸鹤,和一樽冰棺。 温鹤年脚步一滞,忽然有些不敢向前。 短短几米的距离,他走了足足一分钟。 冰棺里,简疏月面如白纸、骨瘦如柴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具失去活力精致娃娃。 心里那点仅剩的期盼骤然散去,温鹤年只觉得心脏都像被人生生挖出来。 只给他剩下一具没有血肉的空壳。 温鹤年双眸猩红的可怕,靠着冰棺的身体慢慢滑跪到地上。 “微微……” 他伸出发颤的手,想去触摸简疏月的脸,却在碰到她冰冷鼻尖的那刻,陡然停住。 过往的甜蜜在这一刻回忆如雨后春笋般涌上来。 以往每次,简疏月和他有所分歧,他将她哄好后,就会无奈又宠溺的刮她的鼻尖:“还生气吗?” 简疏月就会笑,弯弯的眼里满是眷恋依耐。 “不生气了,以后你再给别的女性合作伙伴送花,都要以公司的名义。” 温鹤年什么都依她:“好好,再也不会再送花的那一栏写自己的名字,我们去泡温泉好不好?” …… 可现在,指尖的冰凉触感在提醒他。 不管他怎么刮她的鼻子,怎么哄她,她都不会回来了。 温鹤年泪水覆了满脸,心尖宛如刀绞。 好久好久之后,他才硬挺着僵硬的双腿,起身往外走。 见他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出来,玄机的眼里闪过一抹报复的快意:“下山吧,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 话未说完,温鹤年哑着声音打断:“求你救她。”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第14章 天清观白雪簌簌,整个片山上都是银装素裹。 温鹤年面无血色,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盘扎:“你想要什么,或者天清观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能做到的,一定……” “痴人说梦。” 玄机冷嗤一声:“你当人命是什么?儿戏吗?” 温鹤年眼神空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当初她有办法让孩子活下来,现在怎么不行?”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不想救她?” 玄机冷声反问,额尖隐隐有青筋暴起:“温鹤年,你别忘了当初非要逼着她去救孩子的人是谁!?”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微微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一夜白头?” 温鹤年空洞又麻木的眼神波动了瞬。 他的喉结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 玄机却先一步开口,语气里的轻蔑不屑丝毫不掩:“你有心情在这和我说微微的事情,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孩子。” “我保证,他一定活的很好,长命百岁。” 提到孩子,温鹤年高大的身躯狠狠颤了颤,心里像是有把利刃在不断搅动。 那些对待简疏月的不耐的过往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每一桩曾经他刺向简疏月的刀尖,现在另一种形式回到了他的身上。 温鹤年心口跳动的恍若炸裂。7 紧着,他剧烈咳嗽起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在地上,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玄机眸色暗了暗,仍旧开口催促:“快下山,不然你要是死在天清观里,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那……她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温鹤年问。 “有。” 玄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