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淮面无血色,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盘扎:“你想要什么,M.L.Z.L.或者天清观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能做到的,一定……” “痴人说梦。” 玄机冷嗤一声:“你当人命是什么?儿戏吗?” 沈安淮眼神空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当初她有办法让孩子活下来,现在怎么不行?”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不想救她?” 玄机冷声反问,额尖隐隐有青筋暴起:“沈安淮,你别忘了当初非要逼着她去救孩子的人是谁!?”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颜颜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一夜白头?” 沈安淮空洞又麻木的眼神波动了瞬。 他的喉结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 玄机却先一步开口,语气里的轻蔑不屑丝毫不掩:“你有心情在这和我说颜颜的事情,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孩子。” “我保证,他一定活的很好,长命百岁。” 提到孩子,沈安淮高大的身躯狠狠颤了颤,心里像是有把利刃在不断搅动。 那些对待简倾颜的不耐的过往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每一桩曾经他刺向简倾颜的刀尖,现在另一种形式回到了他的身上。 沈安淮心口跳动的恍若炸裂。6 紧着,他剧烈咳嗽起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在地上,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玄机眸色暗了暗,仍旧开口催促:“快下山,不然你要是死在天清观里,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那……她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沈安淮问。 “有。” 玄机漠然别过头,看向远方:“她说如果人有来世,就请求上天让她别再遇见你。” 霎时,沈安淮脸色灰败,眼里的光一寸寸彻底灭了下去。 他顿好久,像是觉察不到疼痛般,按住心口离开。 走出观门的那刻,他像是觉察到什么忽然回头。 想象着像很多次他下山时那样,简倾颜朝着他轻笑挥手,接着说:“沈安淮,我等你来接我!” 沈安淮眼里也染上清浅的笑意:“好,颜颜要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 接着,他顶着漫天白雪一步步迈着脚步下山。 不想才走到半山腰,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沈安淮身上的积雪越来越重,双腿也恍若灌了铅、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他眼前一黑,栽倒在了雪地里。 医院,病房内。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沈总的腿被冻了太久……以后说不定会留下病根。” “怎么会!是不是你们没有认真治!我们沈家每年给你们投了那么多钱,你就是这样给我儿子治病的?” “就是,我治不好我老公,别怪我们沈家给你们医院撤资。” 闻言,医生眼里闪过抹不易觉察的鄙夷。 整个京海,谁不知道沈家太太是天清观上的简天师。 阮楠一个小三,插足了别人的感情竟然还耀武扬威。 吵闹的争执不断在耳边响起。 沈安淮眉头蹙了蹙,接着睁开沉重的双眼:“颜颜……” 听见动静,沈母和阮楠眼神一亮,焦急的走到病床前。 “儿子!” “沈总。” 沈安淮转动眼珠,见到阮楠后神色骤然冰冷:“你怎么还没滚出京海?” “阮楠,再让我在京海看见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第15章 病房内霎时一片死寂。 医生很有职业素养,立即转身出门,还贴心的将门合上。 阮楠的脸色变了又变,接着楚楚可怜的说:“沈总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 闻言,沈母立即不悦的皱起眉毛:“安淮啊,楠楠毕竟是孩子的生母,你把她赶走了,谁来带孩子?” 沈母循循善诱:“而且他是孩子的生母,你刚好可以和简倾颜离婚,再娶阮楠,这样就不……” “够了!” 沈安淮眉眼冷凝着,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沈母被直接了断的拒绝,满是皱纹的脸抖了抖。 气氛顿时僵了下来。 阮楠见沈家母子谈不拢,眼里闪过一抹计划落空的狠意。 她上前拉了拉沈母的衣角,眼里满是楚楚可怜:“伯母,谢谢您帮我说话,但现在沈总身体不好,我还是先离开,免得影响沈总康复。” 说完,她眼里含着泪转身出门。 “楠楠。” 沈母下意识去拦她,却没拦住。 她恨铁不成钢的回过头来,埋怨的看着沈安淮:“你说你怎么回事?” “阮楠这么好一个女孩子,究竟哪点儿不比简倾颜好?” “生又不能生,还要你把她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听着母亲的喋喋不休,沈安淮冷峻的脸上闪过厌烦。 “妈,你当初用死来逼我说要个孩子,现在孩子有了,你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听。” 说完,他疲惫的阖上双眸,闭目养神。 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出轨被简倾颜发现的那幕。 那天,他收到阮楠的短信,约他去白玉山沈泉,他本想拒绝,可阮楠用自杀威胁。 沈安淮不得不哄骗简倾颜,说是有生意。 再回来的时候,简倾颜已经得知了一切。 那时,他是真的想和阮楠打掉孩子,让这一切都终止。 但是没想到,沈母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和沈安淮一离开简倾颜的房间,就从包里拿出刀子,抵在手腕的脉搏上。 “安淮,我和你爸爸就只有你这一个孩子,要是你没有孩子,我到了九泉之下要怎么跟你爸爸交代?” 沈母声泪俱下:“要是你今天执意要打了孩子,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现在就去见你爸,跪下跟他道歉,说老沈家没了后,都是我害的。” 说着,她作势就要拿着刀割腕。 沈安淮心口一紧,立即上前握住沈母的手,从她的手里夺过刀。 沈母没了刀,不停拍打着沈安淮手臂,又闹着要往墙上撞:“你这个不孝子拦着我做什么?” “反正你心里只有你那个媳妇,从来没有我这个妈,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好,我答应!” 沈安淮身心俱疲,拧着眉毛应声:“让阮楠的孩子平安生下来……” 沈母顿时喜出望外:“真的!?” “真的。”沈安淮抬手捏了捏发痛的太阳穴,“以后别再寻死觅活。” 想着,懊悔如潮水席卷而来,叫人心口痛的喘不过气。 病床边的沈母愣在那里,见他实在说不动,才悻悻转身离开。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沈安淮再睁开眼,眼里满是悲怆。 他的母亲在他醒过来之后,竟然丝毫不关心他的身体,满心满眼都只是那个孩子。 沈安淮心口一酸,止不住设想。 要是当初他坚持没留下这个孩子,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