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辞想说话,姜晚说道:“我现在要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你若是不听,以后我不会再说。” 她的面上满是认真。 傅辞想到了她的反常,不敢再打断姜晚的话。 怕惹恼了她,她会更加疏远他。 更怕这些事情憋在心里,会加重她的心疾。 就这么蹲在姜晚跟前,小心翼翼地捉着她纤细的手腕。 “别生气,你说什么我都听。” 姜晚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从小到大姜家教我的都是如何当正妻,原本我以为只要和你在一起,做妾也无妨,但现在我后悔了。” “妾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在外人的眼里不过是个玩物,要是惹了主子不快,发卖了都使得。” 傅辞摇头,“不要这么说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 姜晚突然笑出声,“傅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没人管你心里的想法,只要我一天是妾,就不会有人尊重我,哪怕碍于你的面子,表面上旁人不会说什么,但背地里只会说得更难听。” 傅辞眼尾泛起了红,“是不是只有做了正妻,你才会打消离开的念头?” 姜晚摇头,“就算做了正妻,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问题,我累了,不想被困在这些事情里。” “那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吗?” 这时候的傅辞看起来茫然无措,和朝堂上雷厉风行的权臣完全不似同一个人。 “傅辞,你想过没有,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娶妻,我会不会发疯?会不会变成令你不耻,只会耍心计的女人?” 傅辞回答不上来。 脑子里很乱,一边是姜晚,一边是祖母,他谁也不想辜负。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会放姜晚离开。 “晚晚,别再提离开的事,我不会同意。” 姜晚放柔语气,真心实意道:“我不想过勾心斗角的日子,也不想为了你去和别人争风吃醋。” “以后你会有令全家满意的妻子,如果你愿意,姬妾也不会少。” “你实在没必要和我纠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谊上,你放我离开好吗?” 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傅辞的神经,他的眼里染上了姜晚看不懂的东西。 握着姜晚的手逐渐收紧,坚定地说:“只要我还活着,你永远只能在我身边。” 姜晚原本想和傅辞体面分开,这会儿看他神色疯狂,就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她只能另想办法。 不想再和傅辞多说,起身要走。 却被男人拦腰抱住,“你想去哪?” “放手。” 傅辞的心被恐慌填满,“别再想着离开,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怕从姜晚的嘴里听到不想听的话,傅辞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唤来了秋月。 “送夫人回西院,不准她出门!” “傅辞,你是不是有病?” “对,我就是有病,所以你别再想着离开,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姜晚气恼不已,这人不放她走,还要禁她的足。 是不是只有她缠着他,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为他争风吃醋,最后又被他厌弃,他才会高兴? “姨娘,我们先走吧。” 和傅辞无话可说,姜晚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身后的傅辞表情很冷。 别的事情他都能答应,但让姜晚离开,这不可能! 第7章 规划路线 因为老太君病重,傅辞没去上朝,一直在东院守着。 他不回来,倒也给了姜晚谋划后路的时间。 老太君以命相逼,傅辞娶妻是板上钉钉的事,她是一定要离开傅府的。 如果他不同意,那她……只能逃了。 打定了主意,姜晚规划起了路线。 傅辞在京城手眼通天,她要走得越远越好。 最好远到,他们这辈子都见不了面。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傅辞和云嫣然会日久生情。 到时候肯定就把她忘了。 而她,能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就已是万幸。 姜家覆灭,姜晚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 好在傅辞对她大方,进府当日就给了她万两银票,还有无数金银钗环。 只要有钱,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一直到深夜,傅辞才从东院回来。 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问值夜的丫鬟,“夫人歇下了?” 丫鬟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夫人指的是姜姨娘。 点头应是,“天刚黑,姨娘就歇下了。” 姨娘二字,让傅辞觉得无比刺耳。 可他又无能为力。 不准晚晚做正妻,这是皇上的命令。 在皇上看来,太子敢谋反,少不了太傅在背后撺掇。 姜晚作为太傅的独女,能保住一条性命就该知足了。 傅辞捏了捏眉心。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刚才还火急火燎赶回西院的人,这会儿脚下却仿佛生了根。 傅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晚。 换位思考,如果晚晚要嫁给别人,他肯定会发疯。 甚至会杀了那个男人! 可现在,他却要晚晚接受他娶妻的事情,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静下心来,傅辞越想越没底气。 难怪晚晚想离开他。 这不是她的错,可他还发了脾气,还禁了她的足。 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偷看傅辞的表情。 大人这是怎的了? 刚才不还很关心姜姨娘吗,怎么现在却站在这儿发呆? 头天一夜未睡,白日里又在谋划离开的事情,姜晚很累,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睡梦之中,她又回到了那座清冷的小院。 看到自己是真的死了,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 随后,一行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身着新郎吉服的傅辞,他可能是跑着来的,呼吸都乱了。 “大人,您还没去新房揭盖头呢。” “滚开!” 傅辞眼里蕴着滔天巨浪。 姜晚疑惑,大喜的日子他来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解惑,身后突然贴上了一个大火炉。 身体快于意识,姜晚惊呼一声,醒了过来。 傅辞按住怀里挣扎的人,“是我。” 姜晚怀孕的那段日子,一直是一个人住,因为精神状态不好,时常会半夜惊醒。 现在刚重生,她的状态好像还M.L.Z.L.停留在那段时日。 伸手抵着傅辞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 自从姜晚提出离开的事情以后,傅辞心里就很不安。 就连在老太君跟前都频频走神。 只有抱着她,他才能心安。 把头埋进姜晚的颈窝,“我说过的,不准离我太远。” “你身上很烫,我不喜欢。” 傅辞猛地松开她,“我再去冲个澡。” 说完,人已经起身去了浴房。 姜晚的心情很微妙,她知道现在的傅辞是真心对她的。 如果她不和云嫣然斗,说不定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反正世上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不是吗? 如果他们不曾两情相悦,不曾有过海誓山盟,姜晚可能就接受了。 试过一次,她知道自己接受不了傅辞身边有别的女人。 为了不受傅辞的影响,只能快刀斩乱麻,尽快脱身。 傅辞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意有所指,“不烫了。” “我身体不舒服。” 从昨夜起,姜晚就在抗拒他。 傅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顺着她,“今晚不动你。” 在傅辞的怀里,姜晚放松不下来,明明已经很困了,却怎么都睡不着。 傅辞满心苦涩,为什么短短一日,他们之间就生疏到了这种地步? 像是哄小孩那般,轻轻拍着姜晚的背,“已经很晚了,快睡吧。” 上辈子的他们,这个时候已经闹开了。 之后的两年里,这种温情时光几乎没有。 就算有亲密的接触,也是在情绪冲动之时发生的。 姜晚心想,是不是男人都这样,既希望被人放在心上,又不希望对方吃醋? 现在她不吵不闹,傅辞反而更心疼她了。 眼神微动,或许她可以走上辈子的路子。 一边让傅辞厌弃她。 一边找机会离开。 两手准备,总归是更稳妥的。 姜晚故意问傅辞,“我需要搬出去吗?” 傅辞神色一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晚晚还是想离开他。 恼怒冲昏了头脑,用力将姜晚禁锢在身下,“你是我的,你还想去哪?” 上辈子就是这样,每次发生分歧,他都试图用这种办法蒙混过关。 姜晚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那个时候的他们蠢得透顶。 用力踹傅辞,“你要娶妻了,这是主母住的地方,难道我不该搬走吗?” 盛怒的男人瞬间泄了气。 抱着姜晚,眼里的恼怒被心疼和自责代替。 瓮声瓮气道:“你不用搬,以后还是住这儿。” “别人会说我没规矩。” “谁敢说?” “这是事实。” 傅辞心里又生起了火气,难道他连宠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你就在这住着,我看谁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姜晚没有说话。 等到云嫣然进府的时候,就算傅辞不同意,老太君也会让她搬走。 这次她不会再阻挠傅辞和云嫣然议亲,按照老太君心急的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