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后背也有一个火焰形状的胎记,她彻底傻了眼。 身体上找不到差别,皇帝开始另想办法。 没过多久听闻要举办春猎,宫里除了得宠的贵妃,所有公主都会带上。 春光明媚,狩猎队伍里却暗潮涌动。 皇帝看着自己的一众子女欣慰: 「皇室先祖是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今天你们就骑马狩猎,谁打的猎物多,朕重重有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其他公主们。 嚣张跋扈的大公主,温柔娴静的二公主,还有一个,穿着陈旧的衣服,对宫人们牵来的瘦马手足无措。 听人说,那是宫女生的三公主。 向来不得宠,连宫女太监都能欺负几分。 我默默看了他们一眼。 春猎对他们来说是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但我跟明蕊来说,这又是一次考验。 北方牛马成群,几乎所有女子都会骑马。如果我们小时候在北方待过,那必定也会。 相反,南方女子几乎都不会。 果然,明蕊挑衅地看了我一眼,便开始翻身上马,虽然有些生疏,但能看出是会骑的。 皇帝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下一秒,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迎上四周的打量,摸了摸马背,利落地一跃而上。 只听周围一阵惊呼,看见明蕊气白的脸,我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她不会想到,在她来我家前,哥哥就教会我骑马了,他是骑射好手,所以我才会让他去军营。 这场热闹散去,大家都骑马往树林里走。 我顺手扶了一把还在艰难往马背上爬的三公主,她一愣,低声说了句谢谢。 林子很大,彼此都没碰上面。 只不过回去的时候,营地多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手脚局促的妇人。 6 皇帝把我跟明蕊单独叫到帐篷里。 「你们可认识她是谁?」 我看了那妇人一眼,她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做粗活的。 我还没回过神,明蕊便亲热地上前揽住了妇人的胳膊:「王婶,你怎么来了!从北边过来累坏了吧?」 皇帝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说: 「她是海棠在北边的邻居,你如果真是海棠的女儿,离开北边的时候已经有八岁了,难道......不记得她了吗?」 我顿了顿,再抬头时眼里已经有了泪水。 「我只是......没想到他乡会遇故知。」 说完,我慢慢走向妇人,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王婶,娘死那年我离开北边,如今已经有十年了,你过得怎么样?」 明蕊冷哼一声: 「云江蓉,这种话谁都会说,你不用再装下去了。」 王婶也是一头雾水: 「两个娇儿,这是怎么回事?」 明蕊入府前曾叫娇儿,她此刻胜券在握,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我: 「你完了云江蓉,如果你认识王婶,那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皇帝跟王婶都看了过来。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看着王婶又哭又笑: 「王婶,你以前总嫌王鱼这个名字不好听,这么多年,改过来没有?」 王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惊喜地笑出来: 「娇儿啊!真是你啊!」 她如同一个长辈般抱住我,欣喜地抚摸我的后背。 我又说: 「虎子也有十六了吧,我走的时候他抓着我的袖子哭得很伤心,我说要给他买糖葫芦,结果也没做到。」 王婶听着听着就开始流泪: 「虎子那孩子可想你呢,谁能想到你一走就再也没回去过。」 皇帝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蕊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失控地大吼: 「这不可能!我才是娇儿!」 她上来就要掐我脖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你为什么认识王婶?」 她形状疯癫,皇帝大斥一声放肆,叫来宫女把她按住。 我捂着脖子咳嗽: 「因为我才是娇儿,我跟王婶本就是旧相识,而你,只是从我口中听说过王婶这个人而已。」 明蕊开始发疯似的大叫。 我看着她绝望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痛快。 有一句话我没说谎。 我跟王婶,本就是旧相识。 7 前世明蕊做回公主后,第一时间报复了我云家,再之后,就是小时候的邻居王婶一家。 当年北方动荡,吃不饱饭的人比比皆是。 明蕊跟她娘常常没饭吃,王婶便给点多余的馒头野菜救济。 那时候,吃的东西放久了馊了也是正常的,明蕊便只记得王婶一家吃白面馒头,施舍给自己家馊了的野菜。 在那时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她成为公主后,把王婶抓进大牢,每天都只给她吃馊了几天的饭菜。 要是吐出来,就会棍棒伺候。 当时我是负责送饭的奴婢,为了让我害怕,她还会特意跟我说王婶对她做了什么错事,再故意问我: 「小姐,我低声下气做了你十年奴婢,你比她还要可恨,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我怕,很怕。 每天都吓得睡不着。 王婶看见我哭就找着我说话,说她在家乡的趣事,说她的儿子虎子,说跟明蕊的过往。 我们都有一个疑惑。 为什么对她的善意成了刺向我们自己的刀。 所以我见到王婶流的眼泪从不作假。 我很庆幸重活一世我还活得好好的,善良的王婶也都还在。 明蕊因为当众失态发疯惹恼了皇帝,被关在自己的住处禁足。 而我的待遇恰恰相反,流水的赏赐往我住处送,可以说除了公主的封号,我一切吃穿用度都跟真公主相差无几。 这天一群太监又抬着皇帝赏的琉璃屏风进来,我照例赏了碎银子。 听见有人闲聊,说这真假公主的事情可真蹊跷。 皇帝的处置明显是相信了我是真公主,那为什么迟迟不给封号,也不把明蕊定罪,还好好地养着。 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 我跟明蕊住得不远,最近经常能听见她在发疯尖叫。 估计是认为我已经赢了她,所以又气又怕。 我那天刚好睡不着,夜里闲逛到她住处外,看见一个宫女大冷天浑身湿透跪在门口瑟瑟发抖。 我问她怎么了? 宫女一看见我抖得更厉害:「奴婢惹主子不高兴,被罚跪。」 明蕊自从进宫后脾气越来越暴躁,似乎从前压制的本性全都暴露了出来。 我看着不由得叹口气,偷偷把披风给了她。 说:「披着吧,实在用不上就送出宫卖了,东西不金贵,但几副药钱是能买的。」 那宫女愣了良久,朝我深深跪了下去。 我其实不是多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不过这个宫女我认识,前世我被明蕊折磨不给饭吃,她曾偷偷给过我半个馒头。 王婶赠饭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我不能这么做。 善意本身从来不是祸端。 我没再多说什么,正要离开,小宫女突然说了句:「云主子的披风做工真好,跟我们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