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这么做。 善意本身从来不是祸端。 我没再多说什么,正要离开,小宫女突然说了句:「云主子的披风做工真好,跟我们主子的一样。」 我猛地一愣。 这个披风是最好的绣娘用上等布料做的,价值昂贵。 明蕊看似被禁足,被抛弃,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宫女在提醒我,我也多长了个心眼。 8 皇帝又大张旗鼓地补偿了我几个月,一次下朝后还特意来看我,心不在焉地没坐多久就走了。 我叫人偷偷跟上去,结果发现他停在了明蕊的住所外,还神色复杂地看了好一会儿。 那眼神,分明是牵挂。 这一切都透露着皇帝一定要预谋什么。 没多久边境连连战败的消息传来,残暴的边戎派来使者谈判,要求和亲。 宴请使者前一天,皇帝千叮万嘱让我到时候出席,他要向全天下宣布找回了珍贵的小女儿。 我看着他送来的那件华贵衣裙,恍然大悟。 明天宴席上在边戎使者面前出风头,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边戎王出了名地暴虐,娶了七个老婆都没活过半年。 原来皇帝竟不知什么时候确定了明蕊是他女儿,他不说只是想等到这一刻,推我这个假公主出去,代替他的公主们和亲。 想来也是,我冒充公主是临时起意,说不定在什么时候露了马脚。 这狗皇帝真能忍啊,竟然憋了这么久都不说。 瞒过所有人,包括亲生女儿,果然心狠。 他这么算计我,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我让宫女帮我穿上御赐衣裙,还盛装打扮了一番,故意走到了明蕊的住处外。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她在打骂宫人。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笑:「打得好,今天再不耍耍威风,以后可就耍不成了。」 明蕊气得跳脚,她冲上来要打我被宫女们拦住,她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为什么要冒充我?我才是公主!我才是!」 我穿着华贵衣裙,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好看吗?这是父皇赏我的,父皇还说,明天要向全天下宣布我是他女儿,明蕊,明天之后,我是公主,你只是个冒充公主的大逆罪人,死期将至。」 明蕊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她浑身颤抖地看着我,眼里充斥着恨意。 我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今天宫女服侍我穿衣时毛手毛脚,没有你服侍得好。」 「啊!贱人!我杀了你!」 明蕊就像疯了一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微微挑了挑嘴角,转身往外走。 她的怒吼声被我远远抛在身后。 那小宫女送我出来,我在她身边停下脚步,有些没把握地问了一句: 「我想请你帮个忙,可好?」 9 次日皇宫设宴款待边戎使者,声势浩大。 我偷偷打量了其他公主,皆穿着低调,形容憔悴,只有我衣着华丽,妆容精致,坐在中间就像是只招摇的孔雀,任谁一眼看见的都是我。 果然那使者从始至终色眯眯的目光就没从我身上挪开过。 皇帝察言观色,笑呵呵地举杯: 「这是我的小女儿,使者觉得如何?」 边戎使者连连点头: 「好看!我边戎最美的女人在公主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他说完,便站起来一拱手: 「此次和亲,我想代我们大王求娶......」 话音未落,一阵琴声突然响起,一婀娜身影身着纱裙从殿外进来,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那穿着纱裙的人正是明蕊。 她身姿曼妙,顾盼生辉。 一舞跳完,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皇帝的脸色变得铁青,一拍桌子:「胡闹!」 使者神色痴迷,忙道:「此舞绝妙啊!这是什么舞?」 明蕊眼里含泪,跪下来: 「这舞名叫绿腰舞,是我娘自创的舞,全天下,她只教给过我一个。」 说完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无言地倾诉着什么。 皇帝紧紧皱眉,神色复杂。 而我举起酒杯,遮住我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加起来两辈子,我真的再了解不过明蕊了,她冲动易怒,自尊心又极强。 被我那么一激肯定更加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还要在一个重要场合,我只是让宫女们在她面前故意讨论当年林海棠艳惊四座的绿腰舞,明蕊果然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可她不会想到,在这个场合出风头绝对不是件好事。 但对我来说这可是件大喜事。 毕竟她的风头重重压过了我。 明蕊以为我在借酒消愁,故意站在我旁边低声道: 「这舞曾是父皇最喜欢的一支,他最熟悉我母亲的舞,绝不会认不出我来,今天过后,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我大腿快掐紫了才忍住没笑出来。 很快边戎使者替大王求娶明蕊的消息传遍了皇宫。 使者还说,听闻明蕊的舞姿,边戎王迫不及待地要娶她为妻。 明蕊知道后自得了好几天,直到听说边戎王的暴虐,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皇帝在后宫震怒。 几天后,他又在朝上召见了使者,说明蕊只是区区舞女,配不上和亲,他会送一个真正的公主过去,并送嫁妆千万两黄金。 我以为他说的是我,却没想到圣旨下来,定了的和亲公主是那个毫无存在感的三公主文苑。 消息传到我耳中时,我整个人都不理解。 不应该啊。 为什么不是送我去,三公主出生再卑微那也是亲女儿。 是什么让一个帝王在亲生女儿跟我之间,选择保全我。 事后我才知道,边境战事急迫,而我哥云千里一连打赢数场胜仗,成了一员定军心的猛将。 国内国库虚空,没钱供给军队,只能向富商们借钱。 而我爹娘经过半年努力,疯狂敛财,如今富可敌国。 总而言之,现在我的后台很硬,皇帝不仅不能动我,他还得供着我。 10 没过多久,册封我为华容公主的旨意便下来了。 与此同时,要和亲的三公主文苑也被封赏,她和亲前,我在御花园碰见过她一次。 当时胆怯怕生的姑娘,如今也穿上了华服,打扮成了美人。 我趁着左右没人,递给她一瓶药。 文苑有些意外:「这是什么?」 「我老家偏方,听闻边戎王暴虐,他脾气不好的时候可以给他吃一粒,说不定有奇效。」 上一世边戎王暴毙后世人才知道他一直患有头疼病,所以才在头疼难忍时忍不住脾气。 这治头疼的药本来是云千里以防万一,替我寻来的。 既然去的人不是我,那我也就用不上了。 文苑摩挲着药,对我笑了笑: 「你不是真公主吧?」 我呼吸一滞,警惕地看着她。 她却像聊家常一样轻松:「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不是,不过你也别担心,那个明蕊应该也不是。」 这话如同惊雷将我劈得外焦里嫩。 我震惊地看着她。 文苑嘻嘻一笑,凑在我耳边说: 「她那长相,更像当初被废的桓王。」 林海棠是被桓王送给皇帝的,当年她在府上很受宠,可在夺嫡纷争中不知所终。 文苑这么一说,林海棠到底是谁的人,可就值得推敲了。 一直以来,我的目的都是保命。 现在凭着我们一大家子的努力,我们不仅命保住了,还硬得不得了。 那我不妨给所有人都找点乐子。 听闻我哥又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