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话,云千里从门外拿着玉佩进来直接跪在爹面前: 「爹!我知道您舍不得妹妹,但他们才是亲人啊!您看!这是妹妹小时候晕倒在我们家门口时身上戴的半块玉佩,跟这位老爷身上的半块一模一样啊!」 我哥果然聪明,知道去把明蕊的信物偷来。 爹整个人都傻了。 而此刻明蕊也终于意识到她才是这男人的亲生女儿,而我跟云千里正准备合伙冒认。 她哭着抓住皇帝的衣服: 「这个玉佩是我的,是我娘给我的!我才是你女儿。」 她又转向我: 「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哭得比她还惨: 「我有必要说谎吗?我被云老爷收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再看这位,孤苦伶仃晕倒在街头都没有家人在,这样的家境如果不是我亲爹,我何必装作人家女儿?」 我这番话好有道理,现场一片死寂。 明蕊愣在原地,估计也想不通我为什么要冒充她,只不停地摇着头。 至于我爹,直接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皱眉疑惑:「这也不是做梦啊。」 皇帝的目光在我跟明蕊间回转,似乎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大群宫里的人闯进我家,齐刷刷跪了一片。 我又演了一通吃惊,表明自己对他的身份真的毫不知情。 虽然我有物证又有云千里这个假人证,但明蕊的眉眼跟皇帝实在有些像,皇帝决定把我跟明蕊都接进宫,到底谁是他的女儿,他要仔细查验。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倒不如拼一拼。 这真公主我当定了! 4 我们进宫后被安排在相邻的寝宫。 第一天便有十几个太监宫女来伺候,晚上临睡前,大太监来宣旨,说是让我好好休息,明天宫里的老嬷嬷会来检查身体。 我不动声色地应了声是。 检查身体是假,看看后背的胎记是真。 明蕊后背有块火焰纹的红色胎记,皇帝找来的老嬷嬷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给她接生的。 没想到刚进宫就给我出难题。 我在房间想了半宿,总算想出个主意。 第二天,老嬷嬷从明蕊那边过来,趾高气扬道:「奴婢在这宫里几十年,第一次听说还有人敢冒充公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想必一定是看见明蕊背后胎记,已经认定了她是真公主。 我脚步虚浮地走出来,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像火烧一样。 老嬷嬷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我像喘不过来气般说: 「昨天晚上睡前还好好的,这一觉起来,不知道怎么就过敏了。」 她跟我单独进寝殿,掀开我衣服一看,全是红彤彤一片。 这哪还能看出有没有胎记。 嬷嬷一时也蒙了,她能确定明蕊背后有胎记,却也不能说我没有。 她拿不定主意,只好据实回禀皇帝。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帝知道我过敏后当即就来了我这里。 「过敏?是对什么过敏?」 我一副虚弱的样子,委屈又惹人怜爱。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院子里的杏花,我一闻到这个就喘不过气来。」 皇帝神色复杂,目光像是透过我在看某个人。 嘴里念念有词: 「她也对杏花过敏。」 这个她,是明蕊亲娘林海棠。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皇帝还是皇子时,她曾是他府上最出色的舞姬,一次杏花宴上献舞,皮肤因为过敏艳丽无比,还曾名动京城。 我当然不可能碰巧跟她对同一件东西过敏。 我过敏是因为昨天半夜偷偷吃了一大碗花生。 可在皇帝眼里,这就是血缘遗传啊! 于是他当即命人砍了院子里所有的杏花树,召来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照看我。还派人唤我家人进宫,要仔细盘问这些年我跟明蕊在云家的过往。 我爹娘进宫前一天,明蕊在御花园碰到我。 短短几天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身着华贵的锦衣长裙,满头珠翠,看见我,她再没了以前的恭顺,反而满脸戾气: 「云江蓉,你别以为靠过敏就能蒙混过关,假的就是假的,等你好了,嬷嬷一看就知道。」 我故作委屈: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充我,但是我问心无愧。」 明蕊气得踩扁了一大片花。 她能想到的,我当然也能想到。 所以爹娘进宫后,哥哥扮作太监来我住所给我送了样东西。 5 「这是从暗巷买的药膏,抹在皮肤上会变红,跟胎记一模一样。」 我有点担心: 「听说爹娘被单独召见了。」 哥哥拍了拍我的手: 「放心,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虽然他说的上一世太过荒诞,但爹娘主打一个信任,一听我们一家会死在明蕊手上,果断决定陪着我们一起演。 后宫不能久待,哥哥正要走,我拉住他的胳膊: 「你还记得半年后会发生战乱吗?」 哥哥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微微蹙眉: 「咱们家要想求得生机,最好要将权势牢牢攥在手里,你去军营吧,那里才是能翻身的地方。」 逆光下,哥哥冲我展颜一笑: 「好,你放心在宫里闯,外面有哥哥。」 伤好后,那老嬷嬷又过来了一趟。 看到我后背也有一个火焰形状的胎记,她彻底傻了眼。 身体上找不到差别,皇帝开始另想办法。 没过多久听闻要举办春猎,宫里除了得宠的贵妃,所有公主都会带上。 春光明媚,狩猎队伍里却暗潮涌动。 皇帝看着自己的一众子女欣慰: 「皇室先祖是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今天你们就骑马狩猎,谁打的猎物多,朕重重有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其他公主们。 嚣张跋扈的大公主,温柔娴静的二公主,还有一个,穿着陈旧的衣服,对宫人们牵来的瘦马手足无措。 听人说,那是宫女生的三公主。 向来不得宠,连宫女太监都能欺负几分。 我默默看了他们一眼。 春猎对他们来说是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但我跟明蕊来说,这又是一次考验。 北方牛马成群,几乎所有女子都会骑马。如果我们小时候在北方待过,那必定也会。 相反,南方女子几乎都不会。 果然,明蕊挑衅地看了我一眼,便开始翻身上马,虽然有些生疏,但能看出是会骑的。 皇帝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下一秒,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迎上四周的打量,摸了摸马背,利落地一跃而上。 只听周围一阵惊呼,看见明蕊气白的脸,我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她不会想到,在她来我家前,哥哥就教会我骑马了,他是骑射好手,所以我才会让他去军营。 这场热闹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