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萧厌可是个没根的东西,这些年踩着多少人尸骨才爬上高位,你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能够利用的东西而已,待到将来你对他没了用处,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钱绮月闻言顿时就恼怒骂出声:“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陆钦冷笑了一声,那眼里的目光阴冷刺人:“这满京城谁不知道萧厌亲手弄死了他至亲之人,一个无亲无故歹毒狠辣的阉人,宜阳县主也敢跟他为伍,呵!” “若将来宜阳县主被萧厌弃了,可别求着我陆家。” 他说完后没等裴知溪说话,就满是嘲讽地冷笑了一声,转身回府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府门。 “我呸,谁要求你!!” 钱绮月被陆钦的话气得勃然大怒,冲上去就想踹门,被裴知溪死死拉住才没能得逞,可是她嘴里却是不满地骂道: “你们陆家算是什么东西,自己理亏还有脸诅咒岁绵,亏得你们还自觉世家高人一等,结果百年世家就这种教养?!” 她说话间朝着门里骂道:“你有本事出来,看姑奶奶不撕了你的嘴!” 周围有不少人朝着这边看来,见钱绮月气得抓狂,眼里更是冒着火气。 裴知溪虽然也恼陆钦的话,却不想让人看了热闹。 她连拖带拽地将钱绮月拉回了自家马车上,压着恼怒至极的钱绮月说道:“陆家人向来如此,阿月姊姊不用理会他们。” “凭什么不理会,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钱绮月瞪眼,“也就是你好欺负!” 换成是她,看她不挠花陆家人的脸! 裴知溪刚才还恼怒着,这会儿听到钱绮月的话后人忍不住被逗笑:“我哪里好欺负了,阿月姊姊是没瞧见陆家那些人的脸色,这辈子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 “可是刚才那个陆钦居然敢那么说你……” “说就说吧,口舌之利谁不会逞。” 陆家今日本就落人笑话,陆钦要是大大方方认栽稳住颜面,旁人还能高看陆家一眼,可他这般作态,避开阿兄只为难她们两个小女娘,只会叫人觉得陆家人上不得台面。 裴知溪耐心安抚着钱绮月:“我今日得了那么多藏书,剐了陆家一层血肉,他们也就只会嘴上逞强几句,咱们何必跟他们计较。” 钱绮月想起刚才那成堆拉走的藏书,还有陆家人那些好似被人扒了皮心疼的铁青的脸,这才觉得气顺了些:“活该他们,一半藏书就换了安宁,简直便宜了他们。” 她想起先前陆钦离开时那眼神,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拉着裴知溪说道:“我瞧着那个陆钦不是个好东西,而且往日听我爹说过那人行事向来不怎么讲规矩,我爹说他在整个陆家都算是另类,做事情有些不择手段,而且歹毒的很。” “以前有得罪过他的人,后来都是出了事,只是他向来手脚干净叫人抓不住尾巴,你以后还是小心着他,我看他怕是将你恨上了,当心他用那些肮脏手段来害你。” 钱绮月瞧着乖乖巧巧的裴知溪,吁了声:“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容督主护着你呢,而且你也别听陆家人瞎说,那个陆钦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不敢招惹容督主才跟你挑拨离间,一看就是没安好心眼。” “阉人也是人,何况容督主还那么俊,你可别被人挑拨跟他生了嫌隙,那才叫亲者痛仇者快。” 裴知溪眨眨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萧厌的,其他的话她没听几句,反倒是那句俊俏让她忍不住开口:“阿月姊姊,你觉得我阿兄很俊?” “那当然了!” 钱绮月满脸震惊地看着裴知溪:“你该不会没感觉吧?” “我跟你说,这满京城的世家公子虽多,可是单论容貌,这京里头就没几个能胜过你那阿兄的,而且他又厉害,连我爹都怕他,什么玉台公子,陆家三郎,搁容督主面前提鞋都不配。” 她虽然不怎么跟那些小娘子来往,可是那些人之间流传的话题她还是知道的。 京里头那些容貌俊美的郎君都是有数的,萧厌就排头一个,要不是因为他是个太监,又太过“声名狼藉”。 就他那张脸,那身材,那气势,觊觎那容夫人位置的女娘不知道有多少呢。 钱绮月说话间想起萧厌那张俊脸,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跟你说,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容督主那张脸,用文雅点的话来说,那就是好看到多瞧一眼都能无菜干吞一碗饭,你日日瞧着还没长胖那就是你的罪过!” 钱绮月说的手舞足蹈,丹凤眼轻扬时满是愤愤,瞧着裴知溪更是“眼红”极了,一副恨不得能以身替之的模样。 “扑哧——” 裴知溪被她话逗得笑歪在了她肩头:“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钱绮月扭头瞪她:“你摸着良心,敢说他不俊,这满京城你有瞧过比他更好看的?” 那脸多瞧一眼都能长寿!! 裴知溪笑得越发厉害,脸颊上面也因为笑声飘出浮红。 她靠在钱绮月肩头,伸手摸着脖颈间挂着的龙纹佩,想起萧厌素日里待旁人的冷洌疏漠,想起他低声唤她“小海棠”,对她满是宽容的温柔,漂亮的杏眼里涟漪轻荡。 阿兄他……是挺俊的。 比陆执年,比姜瑾修和谢寅,甚至比她以往所见的其他任何男子都要更好看。 哪怕初见时凶煞冷漠,眉眼清扫间戾气逼人,可那脸上眉峰如高山清涧,雪中落玉,冷白肌肤下轮廓冷峻,有一种云山雾罩高深莫测的俊逸。 若非那一日险些丧命,又若非上一世的惊恐让她不敢多看一眼,恐怕只初见时恍然一幕就能被那张脸迷了心神…… “!!” 裴知溪脑子猛地一惊,恍然惊觉自己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连忙红着脸轻拍了自己一下。 那是她阿兄,瞎想什么! 钱绮月没留意到她脸颊透红,只絮絮叨叨说道:“所以你可别听陆家人瞎说,这么俊的兄长,每日多瞧几眼也是开心的,更何况他还只有你一个妹子,可不像是某些人,左一个妹妹又一个妹妹的,心眼儿都偏到了天边去,瞧着就叫人倒胃口。” 姜家入狱之后,裴知溪就再也没有去想过姜瑾修的事情,如今乍然听闻之时,她还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钱绮月说的是谁。 裴知溪笑容收敛了些许,提起姜瑾修时冷淡:“他怎么能跟我阿兄相比。” 钱绮月闻言有些好奇:“那姜家那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 裴知溪淡道,姜鸿跟许贞的事情经不住查,姜姝兰的身份也早已经被顾鹤莲查了个底朝天,有萧厌手下的人去追蛛丝马迹,加之刑司那边审讯的手段,姜家那点子事情早就被掀了个干干净净。 原本姜鸿这事不算太大,可怎奈他刚好撞在了风口上,加之此事又牵扯到世家,姜家往日与陆家的亲近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听阿兄的意思,安帝是打算杀鸡儆猴的,姜鸿十之八九会没命,姜家其他人虽然不一定会被株连,但是姜国公府的爵位和富贵是铁定没了,哪怕姜家其他人能够活命,往后也舒坦不了。 姜国公府算是彻底完了。 裴知溪捡着能说的跟钱绮月说了一下,钱绮月就撇撇嘴:“活该,也正好了,他们不是心疼那个外室女吗,现在没你打扰他们可以一家子团聚,以后好好心疼去。” 裴知溪闻言失笑,就是恐怕以姜家那些人的性子,恨死姜姝兰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心疼。 至于姜瑾修,他害她一辈子。 如今她也还给他,姜瑾修往后如何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城南走着,裴知溪跟钱绮月随口闲聊着京中的事。 钱绮月深谙京中各府八卦,熟知各路小道消息,上至京中哪家府邸纳妾藏着私秽,下至那些平日光鲜的世家子弟女娘私底下的龌龊事情,还有一些想不到的笑料。 裴知溪时不时听的目瞪口呆,间或震惊,偶尔又大笑。 杭厉骑着马听着车中时不时飘出来那微弱的絮絮声,见那钱家小娘子跟自家女郎说着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有龙阳之好,逛男风馆被他爹打的光屁股出来,后来不小心摔进了荷花池里,听闻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