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寞觉得，按理说介绍对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的社交圈基本没有人，只有学校工作和施程，根本无从施展。

　　谁知施程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浇冷水：“等你过了二十再说吧。”

　　“到时候有好的，哥亲自给你介绍。”

　　万子千：“……”

　　万子千：“队长，你就是舍不得累着嫂子，才不愿意给我介绍。”

　　施程才要说话，被许寞打断，许寞看着万子千，说：“我试试吧，你把你电话给我。如果有合适的，一定介绍给你。”

　　此话一出，不管万子千惊讶，就连施程也另眼看她，她一定是鼓足勇气才肯迈步与他身边的人相处，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主动走出一大步了。

　　最后施程牵着许寞对身后的小伙子们嘱咐道：“行了，都该干嘛干嘛。”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身后几个队员调笑道：“你猜队长干嘛去了？”

　　“那你跟上去看看？”

　　“我不敢，你去呗。”

　　“我也不敢。”

　　“那你八卦个什么劲。”

　　另一边，出了后门就是林场，此刻雪势渐小，两个人绕着山脚下的木板小路走，许寞被牵着手，眼神被松柏树吸引过去，排排松枝上都落了厚雪，浓绿与纯白结合，有一种寒意的美。

　　施程顺着她的眼望过去，“在看什么？”

　　许寞说，“这儿还挺漂亮。”

　　说话间她已经掏出手机对着拍了一张照片，收回视线，她深深看了身旁人一眼，欲言又止。

　　施程望着她，“怎么了？”

　　许寞犹豫再三，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看裴瑜她们，都和男朋友有合照…”

　　“看起来挺好的，其实…”

　　许寞犹豫了会儿，又不自觉将拿着手机的手缩了回去，抿唇说道：“其实也挺无聊的对吧，我也觉得。”

　　“用我的拍。”

　　突然，施程把手机递到了许寞面前，他看着她，直白明了。

　　“拍一张吧，我们俩的。”

　　许寞看向别处，“其实我也没太想要拍…”

　　“我想拍。”

　　“拍一张。”

　　许寞逃离了他深沉的眼，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举起手机调成自拍模式，相机里立马浮现出两人的模样，许寞嘴角浅浅扯开笑意，施程顺势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也露出一个笑容。

　　雪天，松柏，失而复得。

　　后来的她总是喜欢抚摸这张照片。

　　走过了木板小路，再往深林处走，脚下就是厚厚的雪地了。

　　施程率先走进雪地，微微躬身对许寞说：“上来。”

　　许寞不解道，“干嘛？”

　　施程：“你穿那鞋会湿。”

　　许寞这才低头注意到脚下的白鞋，她只好乖乖爬上他的背，脚下踩雪咯吱响，施程的鼻尖冻得通红，许寞趴在他的背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眼瞧着他的侧脸，不自觉就将嘴唇伸了过去，在他脸颊落下凉凉一吻。

　　“你比冬天还要好看。”

　　“是吗？”

　　“那让你好好看看。”

　　说着施程突然伸手，将人反手抱到了前面，许寞害怕惊呼，不自觉双腿勾住他的腰，被他按住脊背吻上了唇瓣。

　　不一会儿，他将她按倒在雪地里，掌心垫着她的头。

　　唇齿相依，尽是凉意。

　　突然，松柏树上的积雪啪塔落了下来，正好砸在施程的头上。

　　“噗嗤..”

　　两人皆笑了起来，他脸颊在她耳侧轻磨，许寞伸手捏住他的脸，面显愁容，“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我送你。”

　　“可你又不能跟我一起回。”

　　施程伸手顺她前额的碎发，“舍不得我了？”

　　许寞兀自垂眼，黯然神伤，“我想见你，想一回家就能看到你。”

　　施程见状嗤笑一声，伸手打开她的围巾，在她颈窝处亲了一下，“那我得努力，赶快把你娶回家。”

　　许寞听闻脸一红，别过了脸。

　　他又看着她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施程将她的头掰正与她对视，许寞觉得他的眼实在太深邃了，一时间像要把她吞噬，又像溺在深水里，最后他趴在她耳侧悄声叫了一声：“老婆…”

　　“其实过去的每晚…我都在想你。”

第20章 除夕

　　年关将近，施程的训练也到尾声。

　　大年二十九回了安城，往年除夕他都主动选择帮忙值班，他顶一个位置，就能多一个年轻孩子回家团聚，有家人团聚，才能体会到幸福。

　　他没有，所以觉得无所谓。

　　除夕夜和稀松平常的夜晚没什么差别。

　　只不过今年，姑姑一大家子都从国外回来过年了，姑妈找了上头反映，队上特意给他除夕放了行。

　　许寞照例回了许家过年，许照南还在国外，保姆回了家，因此今年过年就只有三个人。

　　除夕这天，许自成从早上起床就连连叹气，白兰知道他是觉得儿子不在身边有缺口了，他将年轻时本该在亲情家庭袒露的感性，选择在此刻迸发，一上年纪孤独感格外强烈，许自成已经开始将公司重心交手给许照南了，白兰没有过问，但他也没有将其分给许寞一丝一毫的意思，就连主动客气的意思也没有。

　　悉心照料半辈子，当初为表倾心，她让女儿都跟着他姓了，到头来面对她们母女，却只换来一声叹气。

　　就连决定做什么菜时，他也是兴致不高。

　　楼下气氛不浓，楼上兴致颇高。

　　“我吃了饭就过来。”许寞头靠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拿着电话，“本来想今晚把我们的事告诉妈妈的，但是…怎么说，今年家里气氛不好，所以…..”

　　那头停顿了几秒，说道：“我在奶奶家等你。”

　　“等会阿杨几个说过来，我们一块儿聚聚。”

　　许寞问：“阿杨？”

　　电话那头，“嗯，他最近从部队回来了。”

　　许寞顿了顿，“好。”

　　饭桌气氛不太好，许寞吃了几口便借口离开了。

　　阿杨过年回奶奶家过的，他们几个都是一个巷子的邻居，施程奶奶家隔壁就是林随月家，而阿杨家离林随月家又隔不了几家。

　　施程双手插兜站在院子里此刻，烟花声四起，抬眼看黑夜里尽是绚烂光芒，院子内外灯火通明，他特意在今晚回来一趟，放了串鞭炮，又给门口点上灯笼，浓红的两团光亮在门口，给院子带了点生气。

　　奶奶她老人家喜欢灯笼，喜欢过年热闹。

　　那年除夕刚吃过饭，施程坐在沙发上陪奶奶看春晚，似乎见他兴致不佳，那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神秘兮兮回了房，过了一会儿又出来，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随即绽开笑意，“拿着。”

　　施程低头看，是一张红包，分量沉沉的，他随即抬头，“奶奶，你还把我当孩子。”

　　少年态度坚决，将那红包推回去，“我不要。”

　　“爸妈的留下的钱，姑妈都有按时给，我不缺钱。”

　　奶奶知道他会错意，便用慈爱的眼试探问，“是不是惹那姑娘生气了？”

　　施程一愣，收回眼神。

　　“你听奶奶话，拿这钱去给她买点好吃的，去好好哄哄，那姑娘看着乖，你别总欺负她。”

　　“我…”他想要争辩，却下意识忍了声，低下音量，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怎么欺负得过她…”

　　明明，是她欺负我。

　　那晚思前想后睡不着，施程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是拨通了许寞的电话。

　　显示关机。

　　通话中的机械女声是种预感，他的心莫名慌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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