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着裴亦霄,含泪点头道:“好,您去吧。” 裴亦霄去了日本镰仓的鹤冈八幡宫,站在大石段前,拾阶而上ⓨⓑγβ。 周围的树木在冬季已经褪去了青绿,徒留光秃秃的枝丫,寂寥的耸立在天地间。 日光正好,他透过光影,看见了年轻的温栀在前面蹦蹦哒哒,嘲笑他体力差。 他刚想开口,身旁一个身影飞快的窜上去,一把抱住她——是年轻的他。 两人不顾他人惊诧的眼光,在台阶上追逐打闹。 裴亦霄不自觉的扬起笑容,一眨眼。 眼前的景象却重新变为空旷,一切不过自己的单薄的回忆而已。 在神宫后院,有一颗百年老树。能够将心愿挂在树上,因为很灵,所以实名制,一人一生只能许一次。 裴亦霄绕了一圈,目光耐心的在树叶与红纸间穿梭着,终于落定在一张纸上。 待他看清,身躯一震。 上面有他熟悉的字迹,写着:愿裴亦霄永远幸福快乐。 她竟然用唯一的机会许的他幸福快乐,而他15年来不幸与怨恨却是她带来的。 裴亦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他眼里明暗交错,将红纸扯了下来。 指尖顺着褪了色的字迹,一笔一笔勾勒。 写到“幸”字时,他像被烫到了一般,缩回了手指。 将纸条放进了口袋,转身离去。 他还去了澳大利亚的黄金海岸。 海风微涩,硕大的落日浮在海面上,露出半张脸打量着这个形单影只的男人。 男人脸色落寞的走在沙滩上,风也抚不平他紧皱的眉头。 裴亦霄沿着海岸线一直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栋建筑,那是他们单身夜狂欢的酒馆。 那家酒馆竟然还在,他一进去,酒馆老板立刻就认出他来。 说这么帅气的亚洲人很少见,何况他还有一位那么漂亮的妻子。 老板热情的开了一瓶酒,推给他问道:“你妻子呢?这次没来?” “她生我的气,躲起来了。”他淡淡的回答,语气有着一丝苦涩。 裴亦霄不愿跟陌生人透露太多,同时也多么希望温栀真的只是躲起来了。 老板挪谕道:“女人,就是喜欢耍一点小脾气,男人要多包容让让她。” “你还记得那串贝壳项链吗?是不是很好看。” 老板神秘的凑近,挤眉弄眼。 “偷偷告诉你,那不是买的,是你妻子辛苦一晚上捡来,再求着我教她连夜串上的。” 裴亦霄愣住了,心口忽然一痛,疼的他弯下了身子。 “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了,男人,可以先低头认错的。” 老板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指点着。 又感慨:“她是那么一个爱你的妻子,你小子真幸运啊。” 裴亦霄突然有些烦躁,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温栀全心的爱着自己。 那为什么她要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呢?为什么她不解释……她解释了吗? 是了,她解释过的。 很多次,温栀眼里的失望与哀伤,说着她没有,可是都被自己无情暴怒的打断了。 裴亦霄眼里满是惊慌,他错了? 他迷茫的走在海边,努力思索着自己哪一步出了问题。 “亦霄。” 他恍然听见了温栀在喊他。 他猛地回头,可是四周只有翻滚的海水声和孩童嘻水的笑声。 裴亦霄在这种热闹中只觉得孤独,刺骨的寒冷从他衣服的缝隙里钻进骨子,他被冻得蜷缩着蹲在地上。 海边来往的人好奇的看着这个虽然灰温了头发,但是依旧俊美的男人,捂着脸失声痛哭。 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跑了过来,递了他一支玫瑰。 “叔叔,不要哭,爱你的人会伤心的。” 第十七章 故人 裴亦霄失魂落魄的回到酒店,前台交给他一封邀请信。 是温栀留学时最好的朋友克丽丝,最后远嫁他国了,成了某位王室的妻子。 打开,里面是一封邀请函,还有一封信。 就当做是一个老朋友的邀请,我想和你聊聊温栀,还有东西想给你看。 裴亦霄眼神闪烁了几下,收下了邀请函。 瑞典,斯德哥尔摩,某一处庄园。 宴会上,裴亦霄冷眼的盯着舞池中的一个人。 几首舞曲过去,那人终于跳累了。 拎着一杯酒,走进了一个房间,不久,就有人请裴亦霄去书房。 他走进去,看见克丽丝倒在躺椅上,美艳的脸露着笑,冲他举起酒杯。 “恭喜裴先生,死对头终于死了,人生一大快事啊,值得干一杯。” 裴亦霄脸色一沉,克丽丝没给裴亦霄说话的机会。 接着说:“心里是不是畅快极了?负心汉先生?” 随即她迅速冷下脸,嘲讽道。 “一路顺风顺水,靠着欺负一个女人过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轻松吧。” 裴亦霄压抑着怒火,眼神阴鸷:“请你慎言。” 克丽丝毫不畏惧,她同样怒视着裴亦霄。 “我说错什么了?” 温栀和她是曾经一同被混混追赶,互相拯救的生死之交。 原来的温栀是明亮的星星,本可以与月亮争辉,却因病而黯淡直至陨落。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直浸在温栀身体里的砒霜,加速了她生命的流逝。 克丽丝对裴亦霄只有无尽的厌恶与憎恨,她咬紧牙说道。 “当年温氏被蒋氏逼得濒临破产,她卑微的到处求人融资,入股。” “拿着项目混迹她不熟悉的商场,顶着别人的冷嘲热讽时你在哪里?” 鹅黄的灯光打在裴亦霄身上,他却如同置身最寒冷的冰窖,血液都无法流动。 他嚅动着唇,哑声说道:“当年温家破产,是蒋氏搞的鬼?” 克丽丝通红着眼,厉声道。 “你装什么糊涂!当年你跟蒋嘉然走那么近,是不是帮了她很多忙?” “栀栀爸爸还躺在床上,他们乘人之危试图吞并她家的股份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踩着自己妻子的血上的高峰,是不是特别的开心?” 克丽丝的话,句句如刀,剜在裴亦霄的身上,让他体无完肤。 他脸色惨温,他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背后藏着如此多的暗潮汹涌。 克丽丝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叠声质问。 “她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正和蒋嘉然你侬我侬出双入对呢!” 裴亦霄内心慌乱如麻,嘴上无力的辩解道。 “她才是跟陈鹏飞关系不清,用身体换钱……” “啪!” 克丽丝怒不可遏的打了他一巴掌,吼道。 “要不是陈鹏飞,栀栀15年前就跟着她爸一起死了!” 她的眼泪如洪水溃堤,似要将裴亦霄卷进灭顶的浪潮。 “你这个聪明绝顶的脑瓜子就不能想想,诬陷她谁最有好处?” “她连你都不愿意求,会放下身段去向他人求欢换钱?” 克丽丝的连番反问,就像组合拳,重击在裴亦霄脑中。 身下柔软的毛毯,此时就像最锋利针海,令裴亦霄站立不稳,刻骨钻心。 最后,克丽丝已是泣不成声。 “裴亦霄,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的温栀?” “温栀瞎了眼才会只喜欢你!” 他仓皇的倒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混沌的脑海一下子清明了。 由爱生恨,因恨障目。 蒋嘉然的挑拨,导致裴亦霄让二人渐行渐远。 是他的傲慢,导致了俩人的嫌隙。 裴亦霄感觉好像一只大手穿过他的胸膛,生生将心脏拔了出来。 又疼却又无法治愈,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却只能无助做着深呼吸来保持自己的仅剩的理智。 裴亦霄不想再听了,他的声音喑哑颤抖:“够了……” “远远不够。” 克丽丝冷眼看着他,眼里的恨意翻涌。 “我想让你万劫不复。” 克里丝示意仆人打开电视,一阵嘈杂的噪音过去。 裴亦霄抬起头,屏幕上露出一张青春稚嫩,又疲惫不堪的脸来。 是温栀。 第十八章 再次相见 裴亦霄的目光痴痴的望着,眼睛也舍不得眨。 温栀眼里藏着哀伤和不知名的情绪,对着镜头坐了好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亦霄。”她说道。 “我不知道这个录像带会不会送到你手上。” 温栀吐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好像拍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