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辰枫刚想抬手敲门，却想起薛婉凝还在昏睡，只能悻悻放下了手，不甘地看着他坐到病床旁，再次将那苍白的手握在手里。

“哥。”乔露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算了吧，我觉得薛婉凝姐和他感情还是挺好的。”

“胡说什么！”乔辰枫低吼了一句。

乔露气的脸一红：“我哪有胡说？”

她后面的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最后无奈又烦躁的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听不进去。”

乔辰枫瞪着病房中的两人，心里不住地冒上几丝妒意。

次日。

意识逐渐清晰的薛婉凝缓缓睁开眼，下意识地想动动身子。

可才挪了下腿，钻心的疼痛直冲大脑，痛的她龇牙咧嘴地低吟了几声。

她喘了几口气，才适应了这疼痛。

薛婉凝看了眼陌生的病房，记忆有些模糊。

她怎么会在这儿？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被紧握住的右手动了一下。

薛婉凝转头看去，目光滞住。

是容砚！

他此刻伏在床边，头枕着手肘上，双眼紧闭，唇前抿唇一条直线，眉头也拧着，好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一时间，薛婉凝心里五味杂陈。

容砚这段时间的行为完全将她的心打乱了，她甚至也越来越不懂他的。

离婚前对她那样冷漠无情，现在又变得这么关心她，难不成是在愧疚当初他婚内出轨的事？

想到容砚和许彤的事，薛婉凝心还是闷闷的，以至于手都抖了一下。

容砚肩膀一颤，像被惊醒了一样。

他睁开眼，正好撞上薛婉凝复杂的眼神，他目光瞬时欣喜起来：“薛婉凝，你醒了。”

薛婉凝木讷地点点头：“你……”

没等她说完，手上的暖意突然消失，容砚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不，我不渴。”薛婉凝伸手去拦他，却因为动了腿而痛的倒吸口凉气。

容砚立刻放下杯子，将她的手推回去：“说话就说话，别乱动。”

听着他担忧、责怪、紧张糅杂在一起的语气，薛婉凝心不觉颤动：“我，我的腿……”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腿上。

此刻她的双腿被绷带紧紧缠绕着，微微一动就能让疼痛翻好几倍。

慢慢的，薛婉凝记起了之前的事。

是莫母。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论认不认识薛婉凝，想让她死的心依旧没有变。

薛婉凝眼眶一热，鼻尖酸涩：“她为什么那么恨我？”

容砚微垂眼眸：“是我的错，不该把她带到这儿来做复健。”

薛婉凝一怔，含着泪诧异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有看过容砚如此放低姿态说这种满含歉意的话。

容砚坐了下来，声音低沉却清晰：“对不起。”

第三十六章 莫母的恨

一声“对不起”，让薛婉凝的眼泪像泄洪一般落了下来。

她苦笑道：“对不起什么？是因为你对我言语上对我的羞辱，是因为你的无情和出轨，还是因为心中觉得对我有亏欠？”

容砚心一紧，牙根都发酸：“薛婉凝……”

他顿住，明明有千言万语，却总是说不出口。

薛婉凝却似习惯了一样偏过头：“不用说了，你不了解我，但我了解你。”

容砚从来不是会说什么情话的人，就算会说，也不会是对她。

他对她说的最顺的永远是一句句折辱她自尊的话。

一句对不起已经是对她开恩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容砚看着薛婉凝，薛婉凝看着窗外，就这样僵持着。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适时的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

容砚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玻璃一看，是乔露，这才打开了门。

乔露见容砚一脸严肃中还带着忧伤的表情，干笑两声：“我，我来看看薛婉凝姐。”

她挪着步子走了进去，见薛婉凝已经醒了，立刻跑过去：“薛婉凝姐，你终于醒了啊。”

薛婉凝这才笑了笑：“嗯，让你担心了。”

乔露偷偷瞄了眼一旁脸黑的快和锅底一眼过的容砚，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次可又多亏了大叔……不，是佟大哥。”

“……”薛婉凝下意识地看向容砚。

她记得在昏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了容砚朝她跑过来。

“你不知道，佟大哥抱着你一路冲到手术室，那速度比两年前还要快。”乔露越说越起劲，语气也兴奋起来。

容砚闻言，紧绷的神情松了一下，反倒觉得乔露好笑。

她来时薛婉凝已经在手术室了，她这样胡编乱造的倒正好说的是事情。

乔露丝毫没有觉得现在她是胳膊肘往外拐，恨不得把容砚当时的状态说的撕心裂肺。

“那个，佟大哥，刚刚有个陈医生让我转告你去一趟办公室。”

容砚嗯了一声，一直停留在薛婉凝身上的目光转了又转，才道：“我马上回来。”

话毕，这才转身离开。

见他走了，薛婉凝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右手无名指。

离开病房的容砚才到办公室，陈医生就着急地让他坐下，将手里莫母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佟先生，老太太已经不适合做复健了。”

容砚眼神平静，他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另外。”陈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我建议还是将她送去精神病院去治疗吧。”

他刚一说完，容砚眉头就蹙了起来。

陈医生解释道：“这次她受了刺激，已经不是单纯的老年痴呆了，更类似精神分裂。”

容砚目光深沉，细细思考了一下陈医生的话。

他不懂的是莫母到底是怎么了。

他亲眼所见过她对薛婉凝的暴行，但是养老院的护工又说她经常哭着说对不起，还把眼睛哭坏了。

她没有别的亲人，能让她觉得对不起的，不就是薛婉凝吗？

但这次如果不是他急事感到，薛婉凝可能就真的要死在她亲生母亲手里了。

先到这儿，容砚的心瞬时紧缩，眼底也积满了疑虑和担忧。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莫母这么恨薛婉凝。

第三十七章 喂饭

天色渐晚，乔露给薛婉凝买了晚饭后见容砚回来了才离开。

薛婉凝拿着筷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只是因为和容砚的独处，还有他的目光。

终于，在吃到一半时，薛婉凝放下了筷子，泄了气一般：“你吃了吗？要不你先去吃饭吧。”

容砚眉一耸，看了眼她桌上的饭菜。

乔露买的明显是两人份的，不过薛婉凝看起来并不想和他一起吃。

“你先吃吧。”他语气淡淡地道。

薛婉凝哪里还吃得下，她摇摇头：“我吃饱了。”

容砚眼神一冷，看了眼盒子里的饭菜，跟没动一样。

他突然伸出手，拿起筷子。

薛婉凝一愣，以为他要把东西扔掉，正要阻止，却猛然被塞了口饭在嘴里。

容砚动作快的让她措手不及，还分外尴尬。

“你……”薛婉凝震惊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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