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祁远淮派人上门来请,要我回去。 爹娘骂他没有诚意,我摆了几天谱,直到他亲自上门,才扭扭捏捏地回去。 因为祁瑾的事,祁远淮和小霜二人生了龃龉,经常吵架。 反倒是落花和微雨任劳任怨给祁远淮侍奉汤药,让他感动不已。 我不在的日子,祁远淮轮流宿在她们房里。 这夜,祁远淮又来了我这里。 「若若,你对我好像生疏了很多。」 「啊?」 「你以前唤我相公,我从战场回来后,你一直喊我将军。」 他垂眸看着我,眸中情愫不明。 「哦,是吗?」我敷衍道,「一个称呼而已。。」 「这很重要。」 祁远淮突然凑上来,握住我的双手:「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相公』。」 「……」 他又在犯什么病? 我把手抽回来,无语地看着他。 「若若,我从前觉得你骄矜任性,刁蛮善妒,可是现在你变大度了,我反而不适应了。」 「你亲手为我煎药,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晚饭吃多了,这会儿有些反胃。 我偷瞄门口,她们办事怎么这么慢? 终于,小霜的贴身丫鬟来了。 「将军,霜姨娘这几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求求你去看看她吧!」 这些夜晚,小霜房里的烛火一直亮着,祁远淮不去,她就一直等。 祁远淮犹豫了几瞬,还是走了。 第二天,小霜请安又姗姗来迟,一副娇不胜宠的模样。 私下里,落花替我抱不平,唾道:「什么货色,当将军是她一个人的吗?与我们争宠倒也罢了,竟然争到夫人头上了。」 微雨道:「我们姐妹二人绝无与夫人争宠的意思,我们这些日子伺候将军,只盼能怀上身孕,将来日子才有指望。」 落花也叹:「命运不由人,我们知道将军是靠不住的,只能寄希望于孩子了。」 「男人、孩子,也不一定靠得住。」我苦笑道。 「自己才能靠得住。」 借着话题,我讲起自己的两次流产经历。 微雨奇道:「夫人怀孕,郎中一开始都说没问题,为什么没过多久就流掉了?」 我道:「将军那时每日让人给我送保胎药,味道酸涩无比,我一碗碗地喝下去,也没管用。 「想来是子孙福薄,如今这身子已经不适合生养了。」」 二人听完后,默默交换了个眼色。 她们是宫里出来的,对这样的手段,我只需稍稍提醒,他们便能想到。 二人留了心眼,没过多久,便从祁远淮给他们的汤药里发现了端倪。 喝了那药,是不可能有孕的。 若是长期喝下去,于身体也有损。 落花恨声道:「他既不想让我生育,别碰我就是了,为何伤我!」 微雨气得浑身打颤:「我让人偷偷查了,霜姨娘的药就没事,看来将军只想让霜姨娘给他生孩子。」 「呸,色欲熏心管不住自己,又装作对霜姨娘深情,恶心!」 「不对。」微雨眼眸一转,「将军不让我们生孩子,只偏爱霜姨娘,为何对领养来的祁瑾寄予厚望?」 我正要说些什么,小翠匆匆过来,附耳道: 「不好了!松露被将军抓起来了!」 14 我赶去前堂的时候,祁远淮正威风凛凛地坐在梨花木椅子上。 松露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东西,冲我摇摇头。 她什么都没说,我知道。 祁远淮将茶盏重重一放,讥笑道:「夫人来得真是及时,看来这府上到处都有你的耳目吧?」 我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清了清声: 「我身为当家主母,掌管府内事宜,下人们遇事向我汇报,并无不妥。」 接着质问:「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抓她?」 祁远淮面露讥讽,步步逼问: 「松露出身卑贱,和孙婆婆相依为命,为何家中吃穿用度不愁,还能请得起教书先生?」 「本将私下调查才发现,原来夫人用自己的嫁妆偷偷贴补她们啊。」 「我很好奇,天下可怜人那么多,夫人为何独独对她照顾有加?」 「那天及时出现给我送汤药的小丫头,就是松露吧?」 我不答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其实让我最开始起疑心的,并不是松露。」 祁远淮双手负在身上:「本将想找个趁手的人,于是想到了阿剑,没想到他三年前就被你随便找了个借口,赶出府了。」 他俯身望着我,质问:「夫人,为何要把他赶走?他怎么得罪你了?」 是的,他得罪我了。 上一世阿剑出卖了我,才导致我没有逃成。 我对上祁远淮的目光,毫无惧意,轻启朱唇: 「卖主求荣的东西,这辈子我没要他的狗命,已是轻饶。」 「哈哈哈哈!」 祁远淮直起身子,畅快地笑了。 「夫人终于承认了,原来你也重生了!」 他癫狂地笑着,目光逐渐变得阴狠:「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一定下了一盘大棋吧?」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淡淡道:「不大,都被你看穿了,我很失望。」 祁远淮摆摆手,让人把松露带下去。 但他比我更紧张。 「书房那面墙被你改造过,书架后面有暗格,我放在书架上的信件能从后面的暗格抽走,再悄无声息地还回来。」 「我出门常骑的那匹红棕马,我今天才发现,马袋有个破洞,里面装着夜间会发光的粉末,你派人跟踪我!」 「陈氏,你究竟掌握了我多少秘密?」 他倾身,死死摁住我的肩膀,眼神透着杀气。 「说!你还告诉过什么人?」 「你爹?」 「太子?」 「不对,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接触到太子?」 我灿烂地笑着,故意激怒他:「你觉得我会告诉谁?」 「你猜啊!」 「我把你的罪证拓印成千千万万份,撒满京城了!」 祁远淮急火攻心,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抽搐着倒在地上。 我厌恶地皱起眉头。 「刚裁的新衣裳,又脏了。」 15 祁远淮喝的茶里有毒。 始作俑者很快就找到了。 祁瑾看着被全身施了针的祁远淮,表情漠然: 「落姨娘和微姨娘跟我说,你只想跟霜姨娘生孩子。」 「你有了亲生孩子,肯定不要我了。」 「只要你死了,就不会再有别的孩子,将军府就是我的。」 祁远淮做不了太大动作,气得两眼圆瞪,嗓音发颤: 「你,你个逆子!」ץƶ 「老子砍了你!」 小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紧紧抱住祁瑾,哭诉道: 「瑾儿,你就是亲生的啊!」 「他是亲爹,我是你亲娘,你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啊!」 「你不要被那个女人骗了!」 祁瑾接受不了现实,一把将她推开:「你滚开,我才不是你的孩子!别人都骂你是贱货!」 祁瑾满眼期待地看着我:「娘,你快说,我是你儿子!」 我无所谓地笑笑,摆摆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将军这个样子上不了朝了,派人去宫里给他告个假,实话实说便是。」 小翠领命:「是,将军被私生子下毒,下不来床了。」 祁远淮有气无力地指着小翠离去的方向:「别……」 「别什么?怕别人知道你有私生子,还是怕祁瑾的前途毁于一旦?」 我俯身拍拍他的脸,继续杀人诛心: 「你把他当亲儿子,他可没把你当亲爹呢。」 「被最亲的人伤害的滋味,这辈子终于轮到你来承受了。」 祁远淮颈部青筋暴起:「你个毒妇!」 这毒药原是祁远淮为了逼问我而准备的,不会致死。 服下以后会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幸亏我提前察觉,偷梁换柱,把真正的毒药巧妙送到了祁瑾手上。 小霜被我关在霜华苑,不准任何人探望。 祁瑾见识了我的雷霆手段,吓坏了,跪着求我: 「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