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有人被砸伤了!” 薄斯寒闻声望去,担架上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血迹斑驳的白大褂上,俨然挂着苏如烟的工作牌! 第六章 灾区相遇 薄斯寒呼吸一滞,一个箭步走到担架前。 担架上是个小女孩,头部受伤,血流了半张脸。 “她头部需要做创伤清理,再检查有无淤血……”苏如烟气喘吁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薄斯寒一顿,紧揪的心暗暗放松下来。 他转头,看向苏如烟。 蓬头垢面,从手指到手臂全是各种刮伤蹭伤的痕迹。 “……薄斯寒?”苏如烟看向薄斯寒,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即刻变得清明, 薄斯寒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收回了视线。 “我是脑科医生,她的伤我来处理。” 他说着,指挥志愿者将担架抬到救援帐篷内。 苏如烟看着薄斯寒忙碌的身影,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他不是在北海下乡义诊吗?怎么会来灾区? 一个小时后,薄斯寒从帐篷走了出来。 苏如烟踌躇了一下,拿起碘伏消毒水和纱布,朝他走了过去。 “你的腿上有伤,我帮你处理一下。” 薄斯寒看着她蹲下的瘦小身影,眼底有暗潮涌动。 “为什么要来这里?”他问道。 苏如烟认真给他涂着碘伏,垂着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救死扶伤,每个人都有份。” 薄斯寒眉头拧紧了几分:“医院有明文规定,有地震心里创伤的医护工作者,不允许参与救灾工作。” 苏如烟手一僵,心脏不可遏制的沉闷了几分。 “这几天的救援,我没出任何差错。” 薄斯寒拿走她手中的棉签和碘伏,自己上药。 “明天离开,这里不需要你。”他说道。 苏如烟愣住,脸色有些苍白。 “这次救援是我们护士长陆洋领队,你无权决定我的去留。” 薄斯寒扫了她一眼:“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们已经离婚,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负责。” 苏如烟说着,拿出手机准备翻看自己和薄斯寒的聊天记录,却发现自己在拉黑他前,那张照片没有发送成功。 她正要重新发送照片,又想起现在的情况特殊,不适合处理私事。 “薄医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继续救治伤员了。” 她说完,收起手机转身往外走,背影坚定。 晚上,护士长因为薄斯寒的到来重新安顿住所安排。 “苏如烟,你的药剂帐篷还能安排一个睡袋,薄斯寒跟你睡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苏如烟不假思索要拒绝,薄斯寒却率先开了口:“好。” 苏如烟呼吸一滞,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药剂帐篷,苏如烟看着地上的两个并排放着的睡袋,一时间心底五味苏杂。 “别在这时候矫情。”薄斯寒说着,褪了衣衫躺了进去。 苏如烟心底挣扎一番,默默躺下。 她们分居多年,竟然在离婚后睡到一起,真是荒唐。 黑夜很静,静到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苏如烟辗转反侧,紧绷的神经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突然,她的太阳穴却一阵阵刺痛,仿若有根细针在搅拌着脑髓。 “呲……”苏如烟双手捂头,一脸痛苦模样。 从早忙到晚,她好像忘了服药。 忍住痛意,她借着帐篷外昏暗的夜灯摩挲着找到自己的背包,然后翻找药瓶。 视线一点点变得混沌,苏如烟死死咬着下唇想稳住神智的清醒。 好不容易拿到药瓶,她却因手抖的太厉害,刚倒到掌心的几粒白色药片尽数洒落。 其中一粒,滚到了薄斯寒的睡袋边。 苏如烟有些慌张地去捡,薄斯寒却猝不及防攥住了她的手腕,犀利深邃的视线在昏暗的黑夜格外清晰。 “你生病了?” 第七章 留下 苏如烟闪烁着要躲开:“胃药而已。” 说完,她将掌心的药丸塞进嘴里,干咽下去。 薄斯寒看着她,沉默着起身在一侧桌上拿起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谢,”苏如烟轻声回应。 帐篷内一片沉默,薄斯寒没有躺下,而是起身穿上外套去了帐篷外。 苏如烟看着他隐入夜幕的背影,侧身躺下,眸底一片苦涩。 她蜷缩在睡袋内,打开手机手电筒,将巴掌大的记事本拿出来,一笔一划写字。 “和薄先生离婚的第一天,他差点发现了我的秘密,但我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第二天,两人和医护同事继续开展救援工作。 半个月时间,梧桐县的震后救灾初步救援结束,后续救援工作,交由其他医疗团队。 临走前,县城医院的刘院长给他们准备了简陋的饯行宴,感谢北海医院的医护同仁救援帮助。 薄斯寒正在进行一个网络连线会议,没有参与这次聚餐。 餐桌上,苏如烟看着县城医院的五六个人,不禁问道:“咱们县城,就这些医护人员吗?” 刘院长叹气了口气:“梧桐县医疗条件落后,大部分医护人员都通过进修留在了大城市。” 苏如烟顿了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复。 晚上,苏如烟看着星光璀璨的夜空,心中做了决定。 她敲响了护士长的门:“我想留在这里。” 护士长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刚才刘院长的话你也听到了,这里医疗落后,你留下做什么?” “正是这样,我更应该留下。”苏如烟道。 那座城市已经没有了值得她留恋的存在,但在这里,有太多让她放不下。 护士长一脸凝重:“你想清楚了。” 苏如烟没有犹豫,轻轻点头:“我会把北海医院的医德与医责在这里发扬光大。” 第二天。 护士长带领众人上车离开,半个多月时间,每个人几乎都黑瘦了一大圈。 尽管人人脸上都带着倦意和憔悴,但一双眼睛却都依旧炯炯有神。 薄斯寒环薄了一下车厢内的众人,没有看见苏如烟。 “苏如烟呢?”他问向护士长。 护士长沙哑回道:“县城医院人手太少,她主动申请留下。” 薄斯寒蹭地从座椅上站起来。 “她胡闹什么!”说着,他就要下车去寻人。 护士长诧异看着他,不明白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这时,一个男医生叫住了薄斯寒:“薄医生,院里来电话,有个老年痴呆引发的脑血栓患者,情况危急,需要你尽快回去主刀手术。” 薄斯寒身子一僵,停顿了几秒后重新坐下。 “知道了。”他沉声应道,手指蜷紧。 …… 另一边,苏如烟和刘院长一番沟通后,正式成为了县城医院的一员。 她每天都按时吃乙酰胆碱酯酶抑制药,控制病发,延缓病情的加重。 接连几天,她的工作和生活都过得平静而安稳。 这天,苏如烟如常在门诊大厅导诊台值班。 一个穿着朴实的中年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进了医院。 “小梧桐,爸爸去挂号,你在这里等着。” 中年男人说完,站在人群后排队挂号。 小梧桐安静的站在角落,苍白的脸色带着病态。 突然,她仰着头,鲜红的鼻血顺着鼻翼不停往下流。 小梧桐用手捂住鼻子,还是血流不止。 苏如烟见状,连忙拿起纸巾走过去。 小梧桐看到她,被鼻血染得狼狈的小脸颊涌上一丝慌乱。 “护士阿姨,我不会把地板弄脏,别赶我走。”她怯怯说道。 第八章 救助 苏如烟心一颤,连忙说道:“走紧急通道,我带你们去看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