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禾稀里糊涂的,只顾着点头。 她被吓坏了。 江晚握着她的肩膀,镇定下来,语气很坚定的说:“伯母,你今天没见过我,我也没来过,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 叶清禾害怕的浑身发抖。 江晚又装可怜的说:“伯母,你也知道,承霖哥喜欢我,我也喜欢承霖哥,如果这件事被承霖哥知道,我和他就完蛋了。伯母,你这么善良,应该不忍心我们因为这件事错过彼此吧?” 叶清禾猛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林荫小道外面,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江晚面色一凛,丢开叶清禾。 她抄小道,快速离开了疗养院。 她逃似的钻进车里,连忙发动汽车,一路狂飙。 直到,彻底离开疗养院附近。 车子“吱”一声,拖着尖锐的刹车尾音,横七竖八的停在了一处荒凉地带。 江晚的头,因为急刹车的惯性,猛地向前倾了下。 她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脸色煞白…… 她大口喘着粗气…… 是叶清禾把那个女人推下去的! 不是她! 她什么也没做! 就算叶清禾胡言乱语,但谁会信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呢? 而且,精神病患者的供词,根本无法成为呈堂证供! 她在害怕什么?她有什么好害怕? 思及此,江晚抬头,看向车镜里。 她抽了张纸巾,将脸上的冷汗用力擦干净。 惧怕慌乱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阴狠算计。 只要她不站出来承认,谁也不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呵,桑姷啊桑姷,这次,你跟岑承霖,真的是完了! 没想到,老天会这么帮她! 竟然会让她有机会,借着叶清禾之手,除掉桑姷的母亲。 以后,叶清禾就有把柄落在她手里了。 她若是敢不撮合她和承霖哥,她就…… 江晚勾唇,胜券在握。 不过,这一切还没完,她要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她打了个电话给安景程,电话接通了。 “喂,老安,出来喝酒啊!”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 江晚轻笑:“你不是一向白日宣银?风弄酒吧,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后,江晚打开粉饼盒,给自己补了下妆,又抹上口红。 脸上,镇定如常,丝毫不见方才的慌张。 她把行车记录仪里的行踪,清的一干二净。 她连桑姷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见过桑姷的母亲呢? …… 桑姷生理痛刚刚好一点,正准备起床倒杯热水喝。 就接到疗养院的电话。 “桑小姐,你赶紧来疗养院一趟吧!” “我妈怎么了?” “你母亲摔下台阶,已经……” 桑姷心跳一滞,整个人僵了好几秒。 耳边,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 …… 桑姷和岑承霖,是同一时间赶到疗养院的。 现场还没被破坏。 温晴就躺在台阶下面,身下,是半干的血河。 她发怔的站在那儿,甚至以为看错了。 “妈……” 她看着躺在那儿的温晴,小声的嗫嚅了一声。 但是温晴没听见。 她目光直视着温晴,缓缓朝那边走去,和岑承霖擦肩而过。 “予予……” 岑承霖唤了她一声。 可桑姷,像是听不见一般,她一步,一步走到温晴身边。 “妈,你……你怎么躺在这儿?” 桑姷跪在她身旁,伸手把她抱起来。 温晴就那样安静的靠在她怀里。 桑姷抬手,帮她用力擦着脸上的血渍和污痕。 “妈,你醒醒,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躺在这里?妈……” 她抱着温晴,茫然至极。 她眼底,甚至没有泪花,只木讷的轻轻摇着温晴的肩膀。 “妈,你醒醒,别睡了,我们上午不是说好,要长命百岁的吗?你怎么就……我说了啊,你没有拖累我,你干吗那么傻?你别睡了,你起来跟我说说话啊……求你醒醒……妈……” 【这一章是加更,今天三更完毕】 第91章 妈妈死了,她也活不长了 很快,法医到了现场。 “你是死者家属吗?” 桑姷紧紧抱着那具逐渐冰冷僵硬的身躯,迟疑抬头。 死者? “我妈没死啊,她只是睡着了,医生,你救救她……她以前也昏迷过,昏迷了好多年,可她后来醒了,所以……她还会醒过来的。” 对于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法医早就见怪不怪。 他叹息一声,冷静道:“抱歉,我不是救人的医生,我是鉴定尸体的法医。死者是叫温晴吗?” 桑姷抱着温晴,仿佛听不到外界其他的声音,她只知道,温晴没死,她要带温晴去找医生…… 不找医生也好,她要带温晴回家…… 她想把温晴抱起来,可是她一个人实在抱不动。 “这位小姐,你母亲是非自然死亡,我们需要鉴定一下死因,你能不能放开死者?” 桑姷无动于衷,她面色麻木的抱着温晴根本不肯松手。 法医没办法,只好示意一旁的帽子叔叔。 帽子叔叔戴着手套上前,强行拉开桑姷和温晴。 她被拉开后,匍匐在地上,双手上沾满了暗红血迹。 她想不明白,明明早上温晴还在给她打电话,怎么会忽然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了…… 曾经,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照顾她,她终于醒了,她怎么舍得,又睡下去。 如果是要惩罚她曾经做错了事,她已经拼尽全力的去偿还,哪怕是用她的命去抵,她也愿意啊…… 可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她的至亲来惩罚她…… 桑帆没有给过她父爱,重男轻女,可是温晴不一样。 温晴会对她说,予予,只要你开心就好,妈怎样都无所谓的。 为什么她爱的,爱她的,都要离她而去…… 她快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妄。 如果这只是一场噩梦,为什么,她胸口处会那么痛。 痛到窒息。 像是沉入深海里溺水的人,抓不住任何东西,几乎溺毙。 那边,法医鉴定出了结果。 “死者是因为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头部大出血导致死亡。” “是自己摔下来的还是人为的?” “这个不好判断,像这种轮椅,手刹装置很一般,哪怕手刹刹住了,坐在上面的人,也很有可能会因为陡坡的惯性,摔下去。” “小李,你带个队友过去问问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今天死者跟谁接触过。” 这时,缩在岑承霖身后的叶清禾,忽然害怕的紧紧抓住了岑承霖的胳膊。 “诚业,我们走吧,我害怕。” 岑承霖眉心微拧。 他刚才赶到的时候,这里除了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就只有叶清禾了。 但叶清禾明显受了刺激,他问什么,她都疯狂摇头,根本问不出任何东西来。 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精神病患者是杀人凶手。 哪怕怀疑了,哪怕叶清禾真的失手将温晴推下去……这个精神病也无罪。 赵队看向岑承霖这边,走过来问:“你们是?” “她是我妈,也住在这个疗养院,一出事,疗养院给我打电话,我就赶过来了。” 赵队老谋深算的目光,看向叶清禾。 发现,叶清禾很局促。 “死者摔下去的时候,这位夫人也在现场?” 叶清禾往后一缩,吓得完全缩在了岑承霖身后,“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抱歉,我妈有精神问题,神志不清。” 赵队并不想放过线索,他问:“刚才我问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他们说,你妈妈之前和死者有过节,甚至出手打过死者,这是真的吗?” 岑承霖并未否认,“的确,她因为神志不清,经常认错人,和疗养院的很多病友都发生过小摩擦。” 回答的滴水不漏。 赵队听完后,笑了下,精明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叶清禾身上。 他一审视。 叶清禾便打哆嗦:“我没有推她……不是我……她……她自己摔下去的……我真的没有推她……” “你亲眼看见她摔下去的?” 赵队忽然靠近叶清禾,乘胜追击。 这一下,把叶清禾吓得不轻。 她再也不肯说话,只顾着摇头。 这时,赵队忽然放话:“你们去查查,这个疗养院里,有谁和死者有过节,或者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恩怨。” 岑承霖眸光不动声色的微沉。 叶清禾在他背后,轻轻扯他的衣服。 他按住叶清禾不安的手,似是明了什么。 就在那两个年轻帽子拿着本子和笔,正准备去询问其他人。 那边,桑姷忽然站出来。 她脸色苍白,双眼里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很平静的说:“不用查了,我妈在这个疗养院里,待了三年,和所有人相处的都很好,她没有仇家,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过节。” “桑小姐,您母亲的死……” 桑姷身影单薄的站在那儿,她垂着眸子,忽然苦笑道:“是我们命不好,怪不了任何人。” 不远处的岑承霖,眸色一暗。 心脏揪紧。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如果真是他杀,这事儿可就要上社会头条了。 而且,会引起其他病友和家属的恐慌,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