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衣找来火折子,点上了烛火。 这里的东西很全,她寻来了一些伤药和绷带。 “你……脱下上衣。”陆雪衣看着他,有些为难。 见她有些局促,霍时洲忽然就生了些想逗逗她的想法。 他坐在床上,向后一趟,眼神中带着些戏谑:“我这左肩疼得实在动不了,劳烦公主为我宽衣。” 陆雪衣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之前他受伤,宁可让叶芷吟为他上药,也不肯让自己碰他分毫。 在悬崖时,也是因他昏迷不醒,陆雪衣才能碰他。 而此刻的霍时洲应当是无比清醒的才对。 “怎么了?公主不是要为臣上药吗?”霍时洲见她还愣在原地,略微有些不满。 怎么说霍时洲也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陆雪衣慢慢走近,弯下身为他宽衣。 她从未给他宽衣过,这飞鱼服着实难解,她的手一直在四处乱摸,寻找衣扣。 陆雪衣能感受到霍时洲在看她。 过了一会儿,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公主殿下,对臣的身材可还满意?” 第四十一章 闻言,陆雪衣的脸瞬间红了,她慌忙摆手解释:“不是,我……” 看出她的窘迫,霍时洲勾起唇带了丝笑意,拉起她的手放在了飞鱼服上的某处,声音充满了蛊惑:“我教你。” 陆雪衣像是着了魔,任由他拉着手,教她怎么一颗颗解开扣子。 整个过裴,陆雪衣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她按照霍时洲的指示小心地解下了他的上衣,这才发现他左肩的伤口被剑割得极深。 之前在山洞里,因光线昏暗,她未曾发现,他的肩头后背,都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伤痕。 陆雪衣不禁有些心疼,她小心地吹了吹伤口,才开始慢慢为他上药。 他这次左肩的伤,还不如上次在悬崖下伤得一半重。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霍时洲受伤早已如家常便饭一般,再寻常不过了。 这点小伤,他本来完全不曾放在心上,对于这点疼痛也早已经免疫。 但经陆雪衣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痛感。 上好药后,她转身去拿绷带。 回过身时,因霍时洲的披风太长,陆雪衣一脚踩在了披风上。她被披风绊倒,直直地向霍时洲身上扑去,身上的披风也滑落在了地上。 霍时洲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 陆雪衣的头刚好磕在了他左肩上的伤口处。 触及伤口,霍时洲闷哼了一声。 “抱歉,我是不是弄痛你了?”陆雪衣忙抬起头问他。 两人贴地很近,说话间,陆雪衣的唇不经意地擦过了他的颈间。 霍时洲喉结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无妨。” 就在这时,沈叙白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跑来,大喊着:“妗宜,哥哥来救你……了。” 沈叙白进了门,这才看清两人的姿势。 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霍时洲裸着上身,陆雪衣只穿了里衣,依偎在他的怀里。 这场景属实很难让人不想歪。 “你……你们这孤男寡女,未着寸缕的。”沈叙白用扇子指着两人,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词,“简直是伤风败俗!” 他着实有些头疼,这已经是第二次赶上这样的画面了。 这两人还一次比一次过分。 这坊间还传言,陆雪衣不受霍时洲待见。 霍时洲自己也还不承认。 说他不喜欢陆雪衣,鬼才信呢,反正他沈叙白不信。 想着,沈叙白对霍时洲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又用扇子指着陆雪衣,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要待在他怀里多久啊。” “表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陆雪衣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妥。 陆雪衣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她赶紧想从霍时洲身上起来。 “别动。”陆雪衣刚离他远了些,就又被霍时洲一把按了回去。 霍时洲对于沈叙白一来,陆雪衣就急于想和自己撇清关系的行为很是不满。 他将陆雪衣又往怀里搂紧了一些,力气的大得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 感受到搂着她腰的手臂又往里收紧了几分,陆雪衣刚想挣扎,就听见霍时洲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你是想被他看光吗?” 第四十二章 闻言,陆雪衣身体一僵,缓缓低下头,这才看见自己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披风已经滑落在了地上。 这场景当真如沈叙白所说,有些不堪入目! 这次真的是丢人丢大了,还被沈叙白看到。 陆雪衣只觉得眼前发黑,快要晕过去了。 她索性直接将头埋进了霍时洲的怀中,装死。 霍时洲对她投怀送抱的行为表示很满意,嘴角带了些笑意。 当他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冰冷的神色,他凉凉地瞥了沈叙白一眼:“你来做什么?” 沈叙白应当是他的克星才对,每次都出现得这么不合时宜。 “你还好意思问我?”沈叙白一脸不可思议,“我刚带了药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便见温泉宫一片火海,我差点儿就要进去救妗宜了。还好遇上了魏璟,才知道你将她带来了此处。” 原来是魏璟。 看来他还是太闲了,霍时洲准备之后帮他多派几个案子。 与此同时,正押解李澜回去的魏璟打了一个喷嚏,他默默地拢了拢披风:“这天还是太冷了些。” “你这是什么表情?”沈叙白折扇一挥,指着霍时洲,“跟一副深闺怨妇似的?” 虽然他好像确实坏了霍时洲的好事。 “怎么,想打架?”沈叙白看他面色不善。 “若世子有这个兴致,臣倒是乐意奉陪。”霍时洲微眯起眼眸,看着他。 陆雪衣闻言一惊,这怎么可以? 沈叙白断不可能是霍时洲的对手。 她刚想动作,却听见霍时洲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放心,他不敢。” 温润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陆雪衣红了耳朵,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叙白被他盯得有些发冷,沉思了一番,看看霍时洲,又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确实打不过他。 罢了,还是识时务,别惹这煞星为好。 沈叙白用扇子遮住脸,假咳了几声:“本世子今日身体不适,还是改日再战吧。” “既然如此,那世子慢走,恕臣失礼,不能相送。”霍时洲当即下了逐客令。 “裴大人客气了。”沈叙白不敢再多待,脚下生风,“天色已晚,你们继续。” 说罢,还贴心地为两人关上了门。 出来后,沈叙白独自走在雪中,眼中的笑意慢慢淡去。 他取药回来便去了陆雪衣的寝殿,那里因隔着幽泉殿有些距离,未曾受到波及。 沈叙白一眼就看见了窗台上摆满了的大朵红梅,想来应当是霍时洲送给陆雪衣的。 而自己送她的那一瓶,只有寥寥几枝,在窗台的角落里,显得十分落寞。 他在外游历多年,见过太多的痴男怨女,能两情相悦殊为不易。 即使陆雪衣不说,他也知道,她是喜欢霍时洲的。 他们二人,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至于他,从来都不曾入局。 如今,沈叙白只想好好陪着陆雪衣,为她研制出解药。 他喜欢看陆雪衣的笑容,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不该那么早地就香消玉殒。 沈叙白自嘲地笑笑,打开折扇,扇了扇: “终不过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第四十三章 听到了关门声,确认了沈叙白已经离开。 陆雪衣立刻从霍时洲的怀里退出来,慌忙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披风,将自己紧紧裹住。 “药已经上好了。”方才几乎是半裸着与霍时洲抱在一起,陆雪衣有些不敢看他,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好,咳……”霍时洲突然毫无征兆地咳嗽了起来。 听到他的咳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