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真正的,没有任何伪装的,只对他说的喜欢。 而不是透过他,看向那另一具灵魂。 但是他看着她洞悉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男人气急败坏地一把推开牢门,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田导望着狭小的天窗,面如死水的惨白脸颊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顾鸻从密牢出来,在空寂的紫宸殿中伫立了很久。 他将玉昭仪关进密牢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宫人也只是看见他把她抱回了紫宸殿而已。 既然颜婼想拿孩子控制晟国,他现在便不能打草惊蛇。 等彻底将太后一党斩草除根,他真正握住了晟国的权柄,他要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李斯能做到的,他也一样可以。 她会拿正眼瞧他,而不是把他当成一个欲除之而后快的替身。 田导迷迷糊糊昏睡了很久,浑身一片滚烫。 已经成为碎烂破布的衣衫,凌乱地遮盖在她身上。不知又躺了多久,她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摆弄着她的躯体。 有温热的水浸没过她的四肢百骸,洗去黏腻和鲜血。随后又被捞了出来,裹上干净的衣物。 依旧是那张硬冷的石床,田导无力地躺着,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既然要折磨我,又何必做这些。” 窒息的沉默,在狭窄阴暗的私牢中凝聚成铺天盖地的巨网,将他的魂灵硬生生缠成作茧自缚的蝉蛹。 他扶着她坐起来,一碗浓黑苦涩的药送到她嘴边。 田导冷漠的别开头,一滴也不想咽。 “滚。我不喝。” 男人低头含了一口汤药,掐着她的下巴,强势地渡了进来。 咸涩的泪混着药汁,滑进咽喉,他就这么用唇喂完了这一碗药。 田导咳嗽着趴在床边,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黑暗里,用炽烈又赤裸的眸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要做,就快点。” 等了片刻,仍是没有动静,她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望向黑暗中那双厌恶至极的暗金色双瞳。 “你现在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满意了吗?” 她嗤笑一声,伸手去解刚刚系上的衣衫。 顾鸻喘着粗气将药碗奋力一摔,“哗啦”一声,裂成难看的碎片,瓷白混在黑色的地砖上,突兀刺眼。 他忍住想要再次侵犯她的冲动,压下暴怒,拂袖离去。 半个时辰后,诏狱中,戚怀烨和楚天澜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帝王。 寻风那日偷偷潜进来,说公主已经取得了陛下的信任,不日就能救他们出去。 那现在这个情况,难道是计划暴露了?! 可他接下来的举动,令二人瞬间目瞪口呆。 男人拿着钥匙,打开了沉重的牢门。 楚天澜心中腹诽,难道金针已经拔掉了? 可在看到那双异色瞳仁时,他们知道,还是那个暴虐无常性情乖戾的他。 他身后两个模样普通的侍从恭敬地行进去,迅速将身上的装束和他们对换。 他二人还怔愣着,顾鸻将兵符递过来,沉声开口。 “领玄甲铁骑,三日后子时,围宫。” 第184章只能想着我 楚天澜还傻愣着,戚怀烨只沉吟了片刻,便跪着将兵符接了过来。 “臣,遵命。” 二人扮作皇帝的侍从,套上人皮面具,从诏狱中正大光明地走了出来,秘密出了宫。 身着玄色龙袍的皇帝陛下,遥遥回望着紫宸殿的方向,眼神中潜藏的痛意一闪而逝。 天边墨云翻涌,微末的阳光想要刺破厚重的云层,却迟迟徒劳无功。 此后一日三餐,他都亲自送进了私牢。 田导对他的殷勤熟视无睹,每次只要他一来,就仰着头靠在墙壁上发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他。 “绝食?” 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只剩下漠然。 男人屈尊降贵地端着碗,喂到她嘴边。 “若是不想你那个乐师死无全尸,就乖乖吃饭。” “你!” “你敢动他,我跟你没完!” 不知道薛翎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他关了起来。 田导狠狠瞪他一眼,伸手把碗抢了过来。 “我自己会吃,不用劳烦陛下您伺候我。” 她扒了两口饭,索然无味,心里担心着薛翎的安危,还是问出了口。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为难他。” 田导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那你让我先见他一面。” 男人却强硬地把筷子放进她手里,耐心越来越少。 “我说了,先吃饭。” 田导没有办法,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味同嚼蜡地将桌上的食物都咽下去。 “好了,你说让我吃饭我也吃了。你说让我乖乖听话,我也没有违逆你。” “我现在就要见薛翎。” 顾鸻勾起嘴角,“你放心,他现在活得好好的。” “不过。” 他露出一个无赖又恶劣的笑容,“他能活多久,取决于你听话的程度。” 田导见他耍人,恼羞成怒,指着他鼻子骂道: “顾鸻!你别欺人太甚!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到底对朕有什么误解,朕何时是君子了?”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意。 可手却根本控制不住似的,一股脑把桌上的碗盏全都拂到地下,摔了个粉碎。 她把后槽牙咬的咔咔作响。 “你别逼我。” 男人沉着脸看她,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狭小又阴暗的牢室中蔓延。 顾鸻强行压制着体内想要喷涌而出的怒火。 “朕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他不会有事。” 田导闭了闭眼,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地上的瓷器碎片,尖利的锋刃抵在了自己的咽喉。 “我也说了,你别逼我!” “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割下去。” 男人暗金色的瞳仁中划过一抹惊诧和恼怒,随即又神色自若地笃定道: “你还没有救那个人,你舍不得死。” 田导苦笑一声,他说对了,她不敢去死。 她死了,李斯或许就被永远封存在这具躯体中,被这个人鸠占鹊巢,暗无天日。 她颓然的垂下了双手,瓷片掉落在地面,摔成了更破碎细小的残片。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被折磨了这么久,她真的累了。 男人朝她走近了一步,宽阔的阴影笼罩着她,她只觉得一阵窒息的压抑。 他缓缓开口,甚至有一丝卑微的小心翼翼。 “我要的,不过是你的真心而已。” 田导冷嗤一声,眼带轻蔑。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对我做过什么,你杀了我们的孩子,羞辱我强迫我,你做的哪一点能让我对你付出真心?!” “那也是你先骗朕的,你带着不纯的目的接近朕!” “你还想让我说几遍,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是来救你的!” 男人掐着她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你要救的是他,不是我。” 田导在他的眸中捕捉到一抹失望。 随即,放在一旁的一个紫檀木箱子被打开,泛黄的信件雪花一样飘落下来,洋洋洒洒扔在她面前。 这是? 她这一年多以来,和李斯写的信。 私密的东西被翻出来,她顿时气急败坏。 “你没资格翻我们的东西!” 男人的修长的手指带着眷恋,细细抚摸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