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说完,韩枳的电话响起,打断了她。 韩枳接起电话,说了两句便皱起眉头,挂断电话之后,他随手从口袋拿出一张银行卡,扔了过去。 “没有密码。”说完这句,他便径直离开。 “嘭——!” 门被关上。 看着那冷冰冰的银行卡,岑时蔓无力的蜷紧了身子。 过了几天,傅家老宅。 岑时蔓来赴傅老先生的约。 向来全勤的她请了假,已经缩在家里一星期了。 如果不是傅老先生一定要她来,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和傅这个字有牵扯了。 走进傅家,随管家来到大厅,岑时蔓脚步却僵在原地。 坐在沙发上的人是傅老先生,还有……韩枳。 傅老先生看见她,热情的招了招手:“心宁来了,到爷爷这来坐下。” 走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只是哪怕她不刻意去看,也能感受到韩枳凌厉的视线。 词不达意的说了几句话,傅老先生突然笑眯眯地开口:“心宁啊,如今你跟陌庭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们安排个好日子结婚吧!” 傅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岑时蔓心里悚然一惊,下意识看向韩枳。 韩枳周身已经覆上了一层寒意,他唇角紧抿,心里的一丝涟漪转瞬便冻结成冰。 在这一刻之前,他竟有一刻真的相信她是无辜的…… 那如冰的目光看得岑时蔓心中一阵刺痛,她艰难移开目光,语气难得强硬:“抱歉,傅爷爷,我不能答应。” 韩枳嘲讽一笑,却已然认定这是她的以退为进了。 “爷爷,要是光是这样就要娶的话,她可排不上号。” 说完,他起身便走,一眼也未再看岑时蔓。 “你说得什么话!给我站住!” 傅老先生狠狠拍了拍桌子,大声吼道。 韩枳却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门口。 韩枳的忤逆让傅老先生暴跳如雷,他“笃笃笃”的敲着拐杖,大声道:“这个逆子!心宁,你别难过,这件事,傅爷爷给你做主!” 岑时蔓强挤出一个笑。 她很想让傅爷爷别再管他们的事了,可见老人正在气头上,便只能作罢。 回到家,她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黑暗憋闷的空间似乎缓解了她心里的憋闷和莫名的伤心。 随即,她就打电话销了假。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她还有弟弟要养呢。 第二天,她照常上班。 前台忽然叫她下去,说是有个从没见过的陌生女人找她。 岑时蔓疑惑的走到会客室,一眼便看见了穿得珠光宝气,十分显眼造作的乔娅。 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应该不认识这样的人,却总感觉莫名眼熟。 岑时蔓微笑上前:“您好,小姐,您找我吗?” 乔娅端着咖啡,一脸傲慢地抬眼看向她:“你就是那个跟陌庭相亲的女……” 话还没有说完,乔娅看清了岑时蔓的脸。 “啪——!”手里的咖啡杯惊得摔到了地上。 这个女人不就是那天被她偷了手链的家伙吗? 她就是韩枳真正的救命恩人!怎么会是她! 岑时蔓不明白乔娅怎么反应这么奇怪的,只是职业微笑着问:“怎么了小姐?” 乔娅心里惶恐不已,起身推开岑时蔓急匆匆就跑,生怕她认出自己来。 待回到那栋韩枳送的别墅,摸着衣帽间那堆满的奢侈品,她才冷静下来。 如果这个叫岑时蔓的女人发现了真相,那她冒充韩枳救命恩人的事情随时会暴露!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这个岑时蔓,一定不能留在陌庭身边! 第四章 整个世界崩塌 黎波酒店。 夜色笼罩,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岑时蔓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已经八点多了,温心阳还没有到,明明今天约好了要来接她的。 “叮叮叮……”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 岑时蔓看着陌生来电,心里突然一下被揪紧了:“喂,你好?” “你好,是岑时蔓吗?你弟弟出了车祸,现在在一心医院……” 大雨倾盆而下。 岑时蔓疯了一样冲进雨里拦出租车,可是酒店门口的出租车这时候哪一辆没有人?她一时根本打不到车。 “呲——”一辆汽车缓缓在她跟前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她对上韩枳那双淡漠的眸子。 当下,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带着哭腔求道:“傅先生,我弟弟出事了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医院?求你了……” 大雨将岑时蔓浑身淋透,雨水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流,看着她通红的眼眶,韩枳心里某根弦像是被微微触动。 “上车。” 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 岑时蔓看着手术室的灯,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雨水在她身下氤成小小一滩。 她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爸妈出事的那个夜晚,那一晚,那红灯亮了很久,她抱着小小的弟弟,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 而现在,又一次。 又一次,她却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不再有,因为她的最后一个亲人就躺在里面。 她想了很多,又一下想不起自己想了什么。 只有心阳的笑脸一直在脑中浮现。 他说,姐你不要太辛苦,我赚钱了养你…… 他说,姐,你每天那么累,我不上晚自习就可以在家给你做饭,反正我在哪学都一样…… 他说,姐,我来接你下班…… 岑时蔓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而一旁的韩枳不知为何没有离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深夜。 岑时蔓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前忽然出现一杯热牛奶,她愣愣的抬头,才发现居然是韩枳。 她又愣了几秒才接过牛奶,沙哑着喉咙开口:“傅先生,心阳会没事的对吗?” “啪——”话音刚落,还没等韩枳开口,手术室的灯变成绿色。 医生走了出来,岑时蔓连忙冲上前:“医生,我弟弟他怎么样?” 那医生摘下口罩,沉痛道:“对不起。” 三个字狠狠砸在她心上,砸得她整个世界崩塌。 “不会的,心阳还那么年轻,不会有事的!” 忽然,她抓住医生的手苦苦哀求:“求求你医生,救救他,求求你……” 医生任由她拉着自己,一言未发。 那盖着白布的手术床从里面推出来,岑时蔓的眼里便只剩了那戮心的白和惨烈的红。 她控制不住的发着抖,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住,下一刻,她竟软软的倒了下去! 一天后,太平间走廊外。 相关人员来做笔录。 “温小姐,你弟弟出事的地方离你工作的地方不远,但那里没有监控,只有路人说是一辆红色超跑撞了你弟弟,逃逸了。” 岑时蔓一身黑衣,眼神也似死了一般。 她轻轻问:“抓到了犯人,可以判死刑吗?” 对方都被她问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温小姐,这个……恐怕……很难……” 一句逃逸,一条人命。 死亡便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分别。 岑时蔓已经流不出泪了。 在她的身后,韩枳垂着眼没有说话,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离开。 或许是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