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暴雨倾盆。 方盈月仍是不吭一句,就这么跪了一天。 直到周母实在看不过眼喊她:“快起来!再跪人都要跪坏了!” 方盈月却问:“爸现在同意天俞去深市了吗?不会再找人把他抓回来了吧?” 周母看着她不顾自己开口就问周天俞,直叹气:“你这傻孩子,老周!说句话啊!” 周父纵然满肚子气也不知怎么出了,冷邦邦道:“现在你们翅膀都硬了,老子哪还管得着!” “谢谢爸。” 方盈月这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盈月!!” 周母吓坏了,忙将她送去了卫生院。 方盈月住了三天院才好,但总归这事告了一个段落。 之后一段日子。 方盈月时不时会去废品站转悠,家里买回来的古书也越堆越多。 这天她拿着几本古书回来,邻居徐桂花一见她又嚷嚷开:“哟,周家媳妇儿现在是要开废品站了吧?” 方盈月不想搭理她。 却听见另一个邻居也跟着笑:“什么周家媳妇儿啊,现在她丈夫都跑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周家就要赶她回乡下去咯!” 方盈月神色一僵。 事实上,第一世确实是这样的。 周天俞走后,她没了依靠,周家人对她也有了意见,她不想回乡下才去深市找人…… 这一世,她不想再这样结局。 要在大院里立足,首先还是要能自己赚钱,总不能老是双手朝上问周家人要,这她自己要是周家人,也不乐意。 但厂子工作不好找,方盈月突然记起那天去电影院时看见门口很多摊子。 这种大夏天,卖冰棍和北冰洋汽水正好! 说干就干! 方盈月进了货,到电影院门口支起了摊位。 但真要卖时,她一时又有些犯怂。 周围摊贩都在高声吆喝,方盈月手心全是汗,脑子一片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终于喊出声—— “卖冰棍咯!2分钱一根!” 喊了两声后,真的有人过来了。 收到钱那一刻,她眼眶发热,竟突然想哭。 一天下来收摊回家后。 方盈月算了算钱,居然赚了三块八毛五。 攥着钱,她唇角不由溢出笑来。 她突然有了希望,等将来和周天俞分开了,她也能养活自己了!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 这天,方盈月正和周母在家准备做饭时。 外面传来邻居的大呼—— “周婶子!你家天俞回来了!” “你家天俞出息了,我们大院里第一个万元户!” 听见这话,周母忙拉着方盈月跑去大院门口。 远远的,只见一辆崭新的小轿车从大路开过来。 周遭围观的邻居们都惊呼不已。 “天哪!这轿车是什么洋牌子?得花不少钱吧?” “天俞真的出息了!我早说过他能成的!” 一片嘈杂中,车在周母和方盈月面前停下。 周天俞打开车门下车,一身西服,皮鞋锃亮,从后座拿出几大盒的补品。 周母不敢置信:“天俞?” “妈,我回来了。” 周天俞眉梢间都带着意气风发。 所有人都在震撼之时,只有方盈月神情平静。 在周天俞看向她之前,她默默转身回了屋。 身后,周天俞想说的话就这么堵在离开喉咙里。 大院热热闹闹了一下午,到晚上才终于安静下来。 晚上,周天俞回到房间。 看着正拿着字典识字的方盈月,他轻咳一声,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放在桌上。 对上方盈月疑惑的眼神,他莫名有些不自在:“还你那三十块,连本带利。” 方盈月明白过来,却只拿回了自己的那三十块。 “你借三十还我三千,那我不是成高利贷了?” 周天俞惊讶挑眉:“你现在还懂高利贷这个词儿了?” “我在看过的书里学的。”方盈月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右脸颊漾起个酒窝,周天俞一愣,忽地才发现这竟是方盈月第一次在他面前笑。 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就在这时,周母在外面又喊他。 “天俞,这个麦乳精怎么吃,你给我说说!” 他忙起身离开屋子,说完麦乳精后又准备将买回来的补品一个个说。 周母却摆摆手:“行了,其他的我知道,你快去洗澡,再好好陪陪你媳妇!” 说着又忍不住抱怨:“你呀!人走得痛快,把你媳妇丢下,你爸罚她跪了一天你知不知道!” 周天俞一怔,反驳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默然回到房间,屋内却没了人,他没细想,拿着澡巾就去家里澡堂。 推开澡堂门,掀开浴帘。 周天俞瞳仁陡然收缩,只见昏黄灯光下——方盈月正背对他在澡盆里洗澡。 蜜色的皮肤光滑细腻,腰肢比之前纤细很多。 周天俞喉结滚动了几下。 风吹动浴帘,方盈月忽地转过头来。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第6章 方盈月惊叫一声蹲了下去! 周天俞慌忙反应过来:“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他急急退了出去。 方盈月穿好衣服走出来时,脸又热又红,根本不敢看周天俞。 “我、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周天俞也尴尬地没敢看她:“好。” 方盈月便飞快跑回了房间。 等周天俞洗完澡回来时,就见方盈月背对他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炕中间,则被她放了个枕头。 周天俞没吭声,拉了灯上炕。 当晚,周天俞却做起梦来,梦里方盈月的背影挥之不去。 天还没亮他就醒了,身下一片湿濡。 他脸色难堪地又进了澡堂洗了个澡。 天亮后。 方盈月照常准备出门去摆摊。 突然听见院子外吵吵闹闹。 然后就见徐桂花冲了进来,对方盈月大喊:“周家媳妇儿,你摊上事了!” PanPan方盈月不明白:“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 门口进来一大堆人。 最前方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举头投足温文尔雅。 相貌之盛,更是方盈月见过除了周天俞之外长得最好看的人了。 男人停在了方盈月面前,问她:“请问您就是方盈月,方女士吗?” 他说话声音不紧不慢。 方盈月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女士’这种词,强压慌张点点头:“是,您有什么事?” “您好,我是民清大学数院院长林序维,听说您从废品站买了很多旧书是吗?我能看看吗?” 一听他是为了那些书来的,方盈月脸色一白,点点头:“我这就搬出来。” 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徐桂花听了,立即嚷嚷开。 “都说让她不要捡了,这下好了!都让人大学院长找上门来了!” “这位同志,这周家媳妇她要是因为这批书犯了什么法,可不能牵连我们大院其他人吧?” 每说一句,搬书的方盈月脸色就白一分。 她也是真怕是不是自己不懂,买到了什么禁书。 就在搬最后一沓书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