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机屏幕不断的闪着，各路电话如同疯了一样的涌入，但他一个都没有接。

直到警察走到他面前，“宋先生，麻烦您配合我们问几句话。”

霍箴终于抬起头。

看了看眼前的人后，他说道，“可以，但能等我母亲的手术结束了再说么？”

那警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方紧闭的手术室的门，到底还是答应下来。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在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过去后，医生告诉霍箴，叶梓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了icu病房。

那警察一直在他旁边等着，在医生的话说完后，他先看了一眼霍箴。

却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松懈，甚至眉头仿佛更皱紧了几分——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儿子正常的反应。

但这也仅仅是一瞬间，霍箴很快便开口跟医生道了谢，然后看向他，“要在哪里问？警局吗？”

霍箴的气场过于强大，那警察在顿了顿后才回答，“就在这里问吧，请问——事发的时候，您在哪里？”

第299章寒

“你先喝杯水吧。”

盛着热水的一次性杯子放在了楚惜面前。

她低着头，披着外套的肩膀正在不断的颤抖着，嘴唇已经被牙齿咬烂，鲜血不断的从里面渗出。

“你现在能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了么？”

对面的人问她。

楚惜紧紧的皱起眉头。

——事发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现在宋锐已经身亡，叶梓舟还躺在icu，只有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怎么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楚小姐？”

对面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楚惜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后，摇头。

她依旧没有开口。

对面的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已经问了一个晚上了，但楚惜始终没有开口，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开的枪。

目前这件事在网络上的讨论度极高，上面已经给他们施加了重重压力，但楚惜不开口，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展开。

再看她这样子……明显是惊吓过度，他们就是想要逼问都没有办法。

“楚小姐，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说这句话了，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但下一刻，沉默了一个晚上的楚惜突然开口，“我……我能见一个人吗？”

……

楚惜要见的人是霍箴。

那时他已经做完了口供——事发时他正在桥江公寓，这和其他监控录像也都吻合。

在听见楚惜的要求时警方原本是要拒绝的，毕竟其他两位当事人是霍箴的父母，但除此之外楚惜再不愿意开口，大有如果不见到霍箴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架势，再三斟酌下，他们只能答应。

见面的地点就在警局中。

霍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衬衣格外吻合他刚“丧父”的情境，但楚惜知道，对宋锐的死，他心里不会有半分难过。

霍箴在她对面坐下，直接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楚惜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监控或窃听器后，开口，“当时是你母亲开的枪。”

她的声音平稳，丝毫没有在警方面前表现出来的半分惊恐。

——当然，昨晚冲出房间的时候她的确是被吓到了，毕竟那个场景，换做谁都会害怕。

但在警方赶到，她被安全带到这里后她便冷静下来了。

宋锐已经死了，她要借着他踩下霍箴已经不可能，那么她应该思考的问题就是——她要如何利用这次的事，给自己创造最大的利益。

她是唯一目击者，真相如何，就在她一念之间。

这个道理楚惜懂，霍箴自然也懂。

所以此时她的话音刚落，他的眉头便向上挑了一下，“然后呢？”

没有诧异，甚至连一丝丝凝重都没有。

霍箴的反应让楚惜有些始料不及。

“你不懂我的意思吗霍箴？你母亲杀人了！”

“你想说什么，不如直接一点吧。”霍箴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楚惜慢慢皱起眉头，“她很快就会苏醒吧？持枪杀人，这足够让她下半辈子都在监狱中度过了，霍箴，你忍心？”

她的话说完，霍箴突然笑了出来。

他的唇角勾动，扬起的笑宋自然且迷人，在这个时候楚惜却只觉得不寒而栗！

“嗯，这罪名确实不轻，所以呢？你是希望我答应你的条件，让你帮忙改口供？”

这是楚惜的目的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对上霍箴的眼睛，她却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而下一刻，霍箴一字一句的声音传来，“那你要不要想想看，我母亲她久居深宅，为什么会有枪？”

第300章体面

霍箴从警局出来后便回了公寓。

外面有不少蹲守的记者，他自己开车绕了几圈才算将那些人甩开了，再到早餐店里买了东西后才走入公寓楼。

姒绵已经醒了。

此时正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新闻报道。

“醒了？”

霍箴的声音突然传来，姒绵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时，却发现他正站在卧室门口，“我买了早餐，起来吃吧。”

他的声音平静温和，和寻常没有任何区别。

姒绵看着他没动。

“怎么了，不舒服吗？”

霍箴很快走了过来，正要摸她的额头时，姒绵却避开了他的动作。

“这是真的？”她把手机上的新闻给他看，“你母亲……”

“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没事。”

“那……”

姒绵想要问宋锐，但那瞬间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只紧紧的皱起眉头。

霍箴倒是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回答说道，“他死了。”

他说得极其轻巧，姒绵的身体却忍不住一震！

在过了一会儿后她才看向霍箴，“你还好吗？”

“我？”

霍箴一愣，像是很奇怪姒绵为什么会这么问。

但他很快回答，“我没事。”

“我从很久之前就把他当做一个死人了，现在不过是设想成为了现实而已。”

霍箴的声音是那样平静，姒绵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那个时候，霍箴已经转身，“没事的话就出来吃饭吧。”

姒绵跟在了他身后。

霍箴就站在餐桌旁边，袖扣解开，衣袖往上面折叠几道，露出白皙的小臂，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挡住了他的眉毛和眸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平静且冷漠。

姒绵坐下后说道，“我需不需要去医院？”

霍箴很快皱起眉头，“你去医院做什么？”

“去看看你母亲……”

“不用。”霍箴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她现在还在icu中你也见不到她，更何况医院那边还有很多记者。”

姒绵不说话了。

却不是因为不悦。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霍箴的样子太冷静了。

冷静到让人觉得不正常和诡异。

尽管他一直都是淡定自持的，但此时他的冷静却是让姒绵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你这几天就照常去培训班上课就可以。”霍箴很快又说道，“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如果有人问起你的话你就说什么都不清楚，知道吗？”

“好。”

姒绵乖巧地点头。

霍箴没再说什么，只将筷子递给她。

姒绵看了看他，“你不吃吗？”

“嗯，吃。”

霍箴很快坐了下来，但却迟迟没动。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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